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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雲霖轉身,反手給了秋水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在屋內響起,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你、你你你……」

  「噓。」盛雲霖豎起了一根手指,立於唇前,眸光冷如皎月。

  秋水被她的神情震住了,居然真的沒再敢出聲。此時的盛雲霖和她過去一年所見的那個人完全不同。她明明記得這個女人性格內向、不善言辭,在這掖幽庭中,應該是最容易被欺凌的那一類人……可眼前的女子,為何有著如同深潭一般,讓人一眼望不到頭的雙眸?

  盛雲霖放下了手,面無表情地大踏步走到爐子邊上,提起了那壺剛剛燒開的水。

  然後,她走到秋水的床鋪前,把那壺滾燙的開水澆了上去!

  秋水眼睜睜地看著她澆了自己的被褥,驚呼:「你怎麼敢這麼做!」

  「閉嘴。」盛雲霖冷冷道。

  明明她的語調不尖利,甚至不高昂,卻不怒自威,仿佛下達命令一般。

  她抬眸,直視秋水,目光如同寒冰:「你再說一句,我就把剩下的水澆你臉上。」

  秋水被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她恍然間有一種錯覺——這個女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什麼掖幽庭的僕役,而是擁有極為尊貴的氣質,光是用威嚴就能壓得人說不出話來,說是公主也不為過!

  第11章 步步為營

  太陽緩緩升至正空,到了下朝的時間了。

  太和殿外,群臣有序離去,路上還三三兩兩地低聲說著話。吏部員外郎許廣思踱步到翰林院修撰翟聞濤的身旁,耳語道:「聞濤兄,舍弟聽聞,禮部的那位謝大人又要升官了呀?據說詔書已經擬好,就等著宣讀了呢!」

  所有詔書的起草一應經過翰林院,翟聞濤這兒自然是有第一手消息的。更何況,翟聞濤是禮部尚書的嫡子。

  翟聞濤瞥了他一眼,道:「你從哪兒聽到的?」

  「就……聽說嘛!道聽途說。」許廣思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尷尬。

  他和翟聞濤是同年。所謂同年,就是同一年科舉及第、入朝為官的官員。因家中頗有權勢,他們兩個都算升得快的,不過三年,便由七品升了從六品,平日裡關係也不錯。

  當然,謝斐也和他們是同年。

  許廣思嘖聲道:「謝影湛這是要升正五品郎中了吧?二十一歲的郎中啊,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有什麼稀奇的。」翟聞濤道,「他剛幫皇上解決了北漠歲貢的問題,他不升官誰升官?」

  許廣思不解:「他當初跟你一同在翰林院的時候,可是時常出入宮闈的天子近臣啊?真想不到,新帝居然還敢重用他。」

  「不要妄自揣摩聖意。」翟聞濤皺著眉,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許廣思見他有些不高興了,立刻閉了嘴。

  他倆認識許久,關係其實不錯。翟聞濤本是個歡脫性子,更是熱衷於討論八卦,可自從新帝臨朝以來,他的性格忽然變了許多,再也不像從前那般恣意張揚了。

  許廣思也能理解他的轉變。翟聞濤的親姑姑是先帝的賢妃,位列四妃之一,地位和寵愛都不缺,當然,也死在了那場宮變之中。新帝暫無親信之人可用,六部尚書暫時一個都沒動,是以翟聞濤的父親還坐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但至於還能坐多久,誰也說不準。

  而此時禮部最炙手可熱的,便是謝斐。

  許廣思搖搖頭,道:「哎,畢竟謝影湛是雙料狀元出身,這多少年也出不了一個啊。何況,北漠原本要的歲貢有現在的一倍之多,也不知道謝影湛是怎麼和那些北漠人談的,居然能用種子代替金銀和布匹,硬生生把原來北漠要的數量壓了一半——誒,聞濤兄,他還在翰林院那會兒,你們熟嗎?」

  「他跟誰都不熟。」翟聞濤道,「他這人,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愛好,甚至都沒什麼表情。我當年和他搭話,他都完全不搭理我。後來他主動要求調去禮部的時候我還很驚訝,感覺不像是他的風格。」

  「那你有一點倒是說錯了。」許廣思道。

  「哪裡說錯了?」

  「他也並非全無愛好。」

  「哈?」

  「據我所知,謝大人這一年來特別喜歡買玉料,休沐時還會去街市的工坊里學習如何雕刻玉簪。我是去替我娘子取飾品時撞見他的,工坊師傅跟我說,他一直在雕一朵祥雲形狀的簪子,廢了不少好料。」

  「……」

  「你不覺得這個愛好很特別嗎?我只聽說過愛收藏玉的達官貴人,至多是賭性大的,愛玩兒賭石罷了,一般人還真沒見過自己上手的……」

  翟聞濤扯了扯嘴角:「謝影湛也不是一般人。」

  「嗨,也是。」許廣思摸了摸腦袋。

  兩個人閒聊著走遠了。

  懷華五年。

  陳焱登基已然五載,朝野上下早已洗牌。這些年來,琅琊霍氏嶄露頭角,霍玄承深受重用,任光祿大夫,一時間風光無兩。

  陳焱登基的前兩年,因朝局不穩,還算事事親為,後來卻逐漸將事情丟給了信任的臣子,如今更是連朝也不怎麼上了,只在深宮內傳召親信之人。

  三年前,朝中大臣以「江山社稷不可後繼無人」為由,請皇帝選秀,廣納後宮。陳焱同意了。

  沒想到選進來的這一批宮妃中,竟然真有一位得到了帝王的寵愛,直接被封為貴妃。

  貴妃出自高門秦氏,其父為英國公。而英國公的胞姐、秦貴妃的姑姑,竟是先太后——陳焱的嫡母。

  據傳,先太后和陳焱的生母關係並不好,是以秦家完全沒有做好女兒入宮的準備。但不知怎的,選秀當日,陳焱只瞧了那秦家女一眼,便立刻選定了她。

  「陛下可能就是一見鍾情了吧。」霍玄承對同僚道,「畢竟秦家女容貌姣好啊。」

  「霍大人可是見過那位貴妃娘娘?這得生得多美啊!」有人好奇地問道。

  「唔,我覺得比起當年的華陽長公主,也不遑多讓哪。」霍玄承捋了捋鬍子。

  華陽長公主去世已有十年,在場的人大多並沒有見過她的風姿,但只要提起這個名字,誰都能聯想到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

  能比肩第一美人,想來那位貴妃娘娘,自然是極美的。

  「不對啊?」霍玄承突然皺起了眉。

  他頭腦稍微一轉便反應了過來:「這位貴妃娘娘,好像是華陽長公主的表妹?沒錯,她倆雖說差了二十多歲,但確實是表姐妹。」

  「原是一家子美人,難怪皇上也被迷住了。」旁邊的人連連點頭。

  秦貴妃入宮以來,受盡恩寵。陳焱對其他宮妃已經不能用冷落來形容了,幾乎就是沒有拿正眼瞧過。

  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秦貴妃也步了她表姐的後塵,年紀輕輕便去了。此時距離她入宮不過兩載,更是連一個子嗣也未曾留下。

  從秦貴妃去世算起,陳焱便再也沒有上過朝。

  原先秦貴妃在時,他便耽於後宮,許多事情都不再過問了。隨著陳焱的放權,霍玄承的勢力如同春天的野草般肆意瘋漲,在朝中有獨大之勢,除了掌管京城禁衛軍的都督陸之淵外,竟無人能與他抗衡。

  而秦貴妃死後的一年裡,陳焱仿佛瘋魔了一般,派陸之淵在全天下尋找和秦貴妃長得相似的女子,對朝政更是幾乎不聞不問了。

  如今皇帝眼看著不太行了,又沒有繼承人,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朝局,又出現了新的變數。

  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暗流正不斷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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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掖幽庭又進了一批新人。

  「放開我!放開我!」一個長相頗為嬌艷的女子正憤憤不平地喊著,她的雙手正被兩個人反剪壓在身後。

  「你再不老實,在這兒是會挨鞭子的!」其中一個壓著她的人道。

  「呸!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陸都督的人!若不是那個瘋婆娘趁都督不在家,陷害於我,我能來這種地方?!」女子惡狠狠地說道,「你們趕緊把我放了!否則陸都督來了,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們這批人的名冊早就交到姑姑手上了,你的大名自然也在上面。你叫花容是吧?原先是陸府的通房丫鬟,在家中手腳不乾淨,被發配來掖幽庭干苦力活兒——講真,你們這些高門大戶被發配過來的,每年都有好幾個,沒見哪個出去過。我勸你還是乖乖的,省得姑姑生氣了,這可就不是吃不吃得了好果子的事兒了。」

  說話的名叫春杏,和她身旁的春桃一起,在這掖幽庭里負責教導新來的罪仆規矩。

  其實規矩也沒什麼好教的,無外乎兩個字:聽話。

  來到這兒的僕役,幹得都是最下等的活兒。原先掖幽庭里只收宮中犯了大錯卻不致死的罪奴,但皇上登基時,把伺候過先帝和各位宮妃的下等太監宮女全發配過來了,於是也就亂套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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