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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霜塵點了點頭。

  想到霜華宗的人對他們雲嵐宗的人一腔痴情,還不得回應,葉雲溪似掰回了一局般,心裡莫名有了幾分得意。

  就在這時,寧霜塵冷不丁說道:「我大概知道那兩位前輩是何人了。」

  嗯?這麼快就知道了?

  葉雲溪隨即問道:「誰?」

  寧霜塵默了默,抬起眼道:「棲流劍尊和枕寒劍尊。」

  葉雲溪聞言登時一怔。

  那位雲嵐宗的前輩是棲流劍尊!?

  怎麼可能……

  心裡這麼想著,下一刻,葉雲溪便直接說出了口,「這不可能。」

  「你若是不信,可以再看一遍。」寧霜塵將紙箋放回書案,末了又添了一句道:「這也是一首藏頭詩。」

  葉雲溪雖不喜歡讀書念詩,倒也知道藏頭詩是什麼意思,他照寧霜塵的話復看了一遍,剛看到『棲鳥』『流水』二字,便不自覺目光微頓。

  前兩句詩的開頭合起來便是『棲流』。

  除此外,第二句中的『枕松寒』即是『枕寒』。

  『孤山』則是他們雲嵐宗的孤山峰,那裡曾是棲流劍尊的洞府所在。

  所以『獨留我心向雲嵐』指的是,枕寒劍尊對棲流劍尊的心意……

  葉雲溪仍然覺得不可置信。

  有關棲流劍尊的傳聞,他以前聽師兄師姐們說過,聽說他們師叔祖生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是修仙界不可多得的劍修天才。

  只是有次從秘境出來以後,他們師叔祖不知怎麼和霜華宗的枕寒劍尊結下了梁子,自此後,兩人只要一見面便打鬥不休。

  後來他們在某次交手中失去蹤跡,之後便就再也沒了去向。

  眾人都覺得兩人可能是仙殞了。

  要知道棲流劍尊可是他們師祖最疼愛的師弟,而枕寒劍尊則是當時的霜華宗宗主最敬重的師兄。

  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雲嵐宗和霜華宗互為死敵,不再來往,直至今日。

  棲流劍尊和枕寒劍尊一起失去蹤跡是在四百年前。

  上一次青墟秘境開啟也是四百年前……

  那兩位前輩既是棲流劍尊和枕寒劍尊,也就是說,他們曾經在崖底禁地靈修過???

  如此一來,之後發生的一切倒也說得通了。

  只是聽起來未免有些荒謬。

  葉雲溪好一會兒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連棲流劍尊和枕寒劍尊也只能靠靈修才能離開……

  那他和寧霜塵……

  思及此處,葉雲溪下意識看向屋內的另一道身影,正巧寧霜塵也在這時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二人目光交匯。

  好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寧霜塵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本正經道:「和那兩位前輩一樣,我們想要離開也只能靈修。」

  葉雲溪不知為何臉上忽地一熱,移開眼結結巴巴道:「我、我知道啊……」

  他們不是已經試過了?

  只有靈修才能恢復修為。

  寧霜塵仍目不轉睛看著他,接著問道:「那我們還靈修嗎?」

  對方的語氣太過認真,葉雲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為什麼寧霜塵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害臊?

  不就是靈修嗎,反正他們都有過一次了,再來第二次第三次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反正這個地方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只要能離開這裡……

  「也、也不是不行……不過,」葉雲溪說著話鋒一轉,抬起眸子,迎著他的目光道:「這次我要在上面。」

  第26章

  聽他說要在上面, 寧霜塵起初默了一瞬,又想到了什麼,隨後爽快地點了點頭, 「可以。」

  見寧霜塵應得如此之快,葉雲溪卻是遲疑了,有些懷疑地打量了眼他。

  這就同意了?

  寧霜塵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可見寧霜塵一臉認真,語氣誠懇, 又不似有假。

  這不禁讓葉雲溪猶豫起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這麼好的機會終於輪到了他,錯過了這次可就不一定會有下次了, 他一定要把寧霜塵對他做的加倍還回去。

  思忖片刻後,葉雲溪看著他道:「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不許反悔。」

  寧霜塵嗯了聲, 跟著他的話複述了一遍, 「不反悔,這次你在上面。」

  可葉雲溪總覺得寧霜塵答應還是太容易了,每次寧霜塵都要占盡他的便宜,然後看他暴躁看他生氣,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順從過。

  便在他感到不解時, 下一刻,卻見寧霜塵從儲物袋裡拿出了靈修秘籍。

  葉雲溪頓時愣住,不免緊張起來:「現、現在嗎?」

  這會不會太快了?

  他都還沒有做好準備,而且,光天白日之下……

  卻不想,寧霜塵拿著靈修秘籍反問道:「你想要現在?」

  「不、不是……」葉雲溪急忙搖頭,「我沒有。」

  大白天做這種事也太奇怪了!

  想到在白日裡交頸廝磨, 葉雲溪的耳朵便不自覺爬上一抹微紅,頓了下吞吐道:「還、還是晚上吧。」

  寧霜塵點頭:「也行。」

  什麼叫也行?

  寧霜塵真想過白天?

  這也太不害臊了!

  明明這次的主動權在他手裡,葉雲溪卻不知怎麼感到一絲緊張。

  如果讓寧霜塵知道他是第一次,肯定又要藉機笑話他。

  不行,他不能讓寧霜塵看笑話。

  今晚之前,他一定要好好做一下功課。

  想到此處,葉雲溪朝寧霜塵伸出手去,準備向他討要靈修秘籍。

  這時,寧霜塵在他前面說道:「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見葉雲溪朝自己伸手,會意地把靈修秘籍交到了他的手裡。

  收拾?葉雲溪下意識脫口問道:「收拾什麼?」

  也不用這麼早收拾自己……吧?

  寧霜塵道:「收拾一下草屋。」又看了眼他道:「還是說,你更想繼續住在山洞?」

  原來是這個收拾……

  是他想歪了……

  葉雲溪不禁面色一紅,為自己的曲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山洞他是不想再回去了,光是在崖底待了這麼幾天,每日醒來後背總是青一塊紫一塊,他便已經受不了了。

  相比之下,草屋雖說遠遠比不上他在雲嵐宗的住處,但也比夜宿山洞好上太多。

  葉雲溪掃視了一遍屋內,目光掠過屋子裡的唯一一張床,隨即問道:「可這裡只有一張床,我們怎麼睡?」

  寧霜塵聽見這話,面不改色反問:「靈修還需要兩張床?」

  葉雲溪被他的話問住,一時語塞:「呃,好像……也不需要……」

  寧霜塵道:「那不就行了。」

  雖是如此,葉雲溪仍然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那他和寧霜塵這三個月豈不是都要睡一張床?

  在他看來,只有結了契的道侶才會這麼親密,轉念又想,他和寧霜塵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除了不是道侶,睡一張床好像也沒什麼。

  算了,那就這樣吧。

  想通此節後,葉雲溪於是理所當然地吩咐道:「那你去收拾吧。」

  靈修一事便這麼定了下來,說定之後,寧霜塵去收拾草屋,葉雲溪則捧著秘籍專心研習靈修秘術。

  一邊看一邊皺眉。

  這麼做也行!?

  這人都快折起來了吧!?

  還、還可以抱起來嗎!?

  那日為了幫寧霜塵解除魅術,時間太過倉促,他只看了前面兩卷,並未來得及細看。

  這會兒看著上面的小人圖,葉雲溪不禁滿臉震驚,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仿佛一瞬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男人與男人靈修也能有這麼多種方法……

  是他小看風月宗了。

  而另一邊,寧霜塵正收拾著草屋。

  說是收拾,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地方。

  幻象中的景物不會隨著時間改變,就像紙箋上四百年不曾褪色的墨跡,草屋自然也和四百年前一樣。

  只不過想到嬌氣的某人,寧霜塵仍是仔仔細細將草屋的每個角落打掃了一遍。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已經徹徹底底摸透了葉雲溪的性子。

  葉少宗主完完全全就是嬌養出來的小公子,愛發脾氣,一點就炸,可就是這樣傲慢驕橫的他,卻是一點兒都讓人討厭不起來。

  反而……

  靠在窗前的身影此時正雙手捧著書卷,認真看著秘籍,一忽兒皺眉,一忽兒撓頭。

  寧霜塵立在院中,目光越過窗欞落在他的身上,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夜色轉眼而至。

  雖然白日裡已將靈修秘籍仔細研習了一遍,葉雲溪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一直等到寧霜塵洗漱完,才在他後面磨磨蹭蹭上了床,上去之前,順道吹滅了點在床頭的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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