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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瞬間暗了下來,只剩下一道朦朦朧朧、近乎透明的淡淡月光,從窗外灑進屋內,靜靜灑落在窗前的書案上。

  兩人身上都只穿了一件雪白的裡衣,面對面盤腿而坐,展開的靈修秘籍就放在他們旁邊。

  先做什麼來著?

  明明剛剛才看過,一轉頭又給忘光了。

  葉雲溪試著回憶了一下,腦中一片空白,沒想起來,於是佯裝不經意地往旁邊的秘籍悄悄瞟了一眼。

  寧霜塵捕捉他偷看的眼神,順著他的目光斜睨過去,唇角在看不見的地方輕提了一下,冷不丁出聲道:「不會?」

  葉雲溪聞言,臉皮雖是一熱,嘴上卻立馬反駁道:「誰、誰不會了?」

  停頓的語氣卻已將他出賣。

  寧霜塵挑眉哦了一聲,「那就開始吧。」

  緊接著,直視著他的眼睛提醒道:「第一步,吻口嗍舌。」

  什麼吻口?什麼嗍舌?

  葉雲溪眸底閃過一絲茫然。

  見他似乎沒聽懂這話的意思,寧霜塵再一次提醒道:「秘籍

  第二卷第一頁。」

  對了,要按照秘籍上的步驟來。

  不過……這個吻口嗍舌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讓他們嘴對嘴吧?

  葉雲溪又悄悄瞟了一眼秘籍上的小人圖,只見上面果然有兩名男子貼唇相吻。

  還真是嘴對嘴……

  靈修就算了,幹什麼還要讓他們親在一起。

  這也太奇怪了。

  葉雲溪想不明白。

  偏偏這個時候寧霜塵還催促道:「可以了嗎?」

  「急什麼。」葉雲溪不耐煩地皺了下眉,心裡跟著慌了幾分,吞吞吐吐道:「你、你先把眼睛閉上。」

  不就是嘴對嘴嗎,也沒什麼難的。

  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沒親過。

  見寧霜塵聽他的話閉上了眼,葉雲溪卻突然有些緊張起來,醞釀一番後,深吸了口氣,緩緩朝著面前的人湊上去。

  朦朧月光下,那張臉愈顯清雋疏朗,如春夜裡一抹皎潔清朗的月色。

  寧霜塵的唇很薄,帶著一點夜風的微涼,葉雲溪只輕輕貼了一下,便很快如觸電般直起了身。

  與此同時,寧霜塵也睜開了眼。

  僅僅是主動親了一次,葉雲溪的耳根便已騰地燒了起來,別過臉道:「好、好了。」

  寧霜塵卻接過話道:「還差一步。」

  葉雲溪愣了下:「什麼?」

  話音落下,面前的人朝他慢慢湊近,另一隻手從後面繞過去,捏住他柔軟的後頸,然後將他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按。

  待到葉雲溪靠近之後,寧霜塵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個字:「嗍舌。」

  葉雲溪還在發愣,下一瞬,他們的唇瓣再次貼在了一起,有什麼東西順勢打開了齒關。

  他終於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微微睜圓了眼,後頸依然被那隻手緊緊按著,渾身無法動彈。

  這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覺,兩股氣息融匯交織,口中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令人險些無法呼吸。

  他的手攀著寧霜塵的衣角,不停捶打著寧霜塵的後背,試圖把他推開,無奈寧霜塵根本不放,反而加重了唇上的力道。

  不知過了有多久,葉雲溪好不容易才從寧霜塵的唇間分開,失去所有力氣般伏在他的肩頭輕輕勻著氣。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嗍舌的意思。

  本以為靈修已經夠那什麼了,沒想到連吻口嗍舌也這麼……

  只是嘴對嘴親了一下,葉雲溪卻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樣,嘴皮也變得麻麻的。

  好奇怪的感覺。

  沒等他緩神太久,寧霜塵從他的頸間鬆開了手,手掌沿著光滑的布料緩緩下落。

  直至關閉不久的門扉被猛地扣開。

  正靠在他懷裡的葉雲溪陡然瞪大雙眼,眸中驚恐與慌張交織,餘下全是升騰的怒意。

  他咬緊嘴唇,瞪著眼前的人大罵道:「寧霜塵!你這個大騙子!明明說好……」

  後面的話被一道顫音吞沒。

  寧霜塵扶著他坐上去,薄唇微動,勻了口氣回道:「你只說了誰在上面,又沒說誰在裡面。」

  第27章

  淡而朦朧的月色輕柔灑落, 屋內如積水一般空明清澈。

  跪坐的身影映在薄紗上,隨著起伏的動作忽上忽下,隱約之中, 還能聽見自紗帳里傳出的帶著啜泣的怒罵聲。

  「寧霜塵!你這個混蛋!」

  「大騙子!」

  「王八蛋!」

  「我要殺了你……嗚嗚嗚……」

  怒罵的人似乎累了,聲音越變越小,越變越啞,到最後, 只剩下一段斷斷續續的破碎的嗚咽。

  直至月亮西斜,天色將明,屋子裡方才徹底歸於平靜。

  翌日午時。

  寧霜塵剛睡醒就被踹下了床。

  當然, 被踹了好幾次。

  某人的膝蓋因為太過酸軟,腿腳壓根使不上力氣,踹到第三次, 才終於把人踹了下去。

  然後, 葉雲溪刷地拉上被子, 蓋住頭,將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面朝靠里的方向,背對著從床下爬起來的寧霜塵。

  昨晚雖然比起上次要溫和許多,可也沒好到哪兒去。

  那種越陷越深的恐懼感仍然縈繞在他心頭。

  以至於某個瞬間, 葉雲溪差點以為自己快要被刺穿。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似顛在馬背上,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不過……也不全是難受。

  更多時候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被人托著,渾身輕飄飄似的浮在雲端,令人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有點奇怪。

  也有點彆扭。

  還有點舒服……

  若非如此,他才不會就這樣任由寧霜塵擺布。

  葉雲溪自是不會承認, 所以才會一覺醒來把寧霜塵踹下床,似是如此,才能藉此掩飾內心莫名的侷促和慌張。

  而爬起來的寧霜塵則是站在床邊,回過神後,默默撿著地上一片散亂的衣物。

  其中一件裡衣上仍殘留著一團亂糟糟的濁痕,他拿在手裡垂眸掃了一眼,又抬頭看向床上微蜷的身影。

  昨晚還伏在他懷裡鼻尖泛紅、抽聲啜泣的某人,醒來後不僅毫不留情地將他一腳踹開,甚至連半個後腦勺都沒留給他。

  這下好了。

  又惹葉少宗主不高興了。

  寧霜塵心虛地摸摸鼻尖。

  以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愛招惹他,經過最近幾次靈修後,他隱約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只是明白又如何,他和葉雲溪之間根本不可能有結果。

  就像枕寒劍尊對棲流劍尊的心意。

  只不過一廂情願。

  寧霜塵穿戴完畢,兀自搖了下頭,唇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隨後,彎腰撿起和他一樣被葉雲溪扔下來的枕頭,小心翼翼放回床邊。

  卻不想剛放下,床上的人這時忽地又從被子裡伸出手來。

  於是,寧霜塵剛轉過身,伴隨著一個夾帶著怒氣的『滾』字,枕頭又一次自身後飛了過來,砸在他的後背,滾落在他腳下。

  看來葉少宗主比上一次還要生氣。

  一時半會兒是哄不好了。

  寧霜塵盯著腳下的枕頭想。

  他不得不得把枕頭再次撿起來,本想再看一眼背對著他的某人,回頭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湊上前去。

  因為這件事,葉雲溪整整一日都沒有再搭理寧霜塵,幾乎整個白天都待在床上。

  沒辦法,他就算想下床也下不了。

  因為膝蓋實在太酸了!

  腰痛,腿痛,屁股也痛。

  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也因為這樣,只要寧霜塵一靠近床沿,葉雲溪就會立馬發脾氣似的把枕頭砸過去。

  一次又一次。

  而每一次,寧霜塵都會十分耐心地撿起來,再默默將枕頭放回原位。

  如此循環往復,直到葉雲溪扔累了,才終於停了下來,卻仍是躲在被子裡,不理睬他。

  唯一一次靠近是在葉雲溪睡著以後,大抵是真的累了,連他在床邊坐下也沒有察覺。

  寧霜塵輕輕喊了聲,「葉雲溪?」

  沒有回應。

  他於是把儲物袋裡的藥膏拿了出來,再輕手輕腳掀起蓋在葉雲溪身上的被子。

  葉雲溪正熟睡著,哭了將近整夜,眼眶仍帶著一抹微紅,身上的裡衣不見了,餘下的全是斑駁錯亂的痕跡。

  難怪捂著被子。

  原來是不想被他看見。

  寧霜塵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只要一碰到葉雲溪,他就像突然失控一樣,怎麼也停不了,腦子裡全都是那些不堪的念頭。

  想要親近他,想要把他擁入懷裡,想要這樣那樣……

  如果換在以前,他肯定覺得自己受了秘籍影響。

  但現在……

  寧霜塵搖搖頭,把這些念頭從腦中攆出去,對著葉雲溪施了個潔淨術,又找了件乾淨的裡衣重新為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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