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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顧朔摸摸蘇景同的臉,「別擔心,我沒中計。」

  蘇景同忐忑:「我真的是進宮後才知道我爹在他們手裡。我沒有騙你。」

  「我信。」顧朔笑,「雖然你前科累累謊話連篇狠心跟我決裂……」

  蘇景同:……

  求別提。

  已經後悔到想撞牆。

  「但我還是信得過你的。」顧朔道,繞來繞去是徐幼宜的風格,不是蘇景同的。何況在他和蘇季徵之間做選擇這件事,蘇景同糾結了數年,到最後都在逃避,不會輕易定下選擇的。

  蘇景同小聲嘆了口氣,「唉。」

  「怎麼?」顧朔不解,好好的嘆什麼氣?

  「有案底的感覺太糟糕了。」蘇景同嘀嘀咕咕。

  「嗯?」

  「要沒我之前騙你決裂的事,我現在應該理直氣壯跟你一起罵顧憫徐幼宜蠢,而不是現在忐忑你會不會信我。」

  顧朔失笑,湊上去親他眼睛,「信你信你,別忐忑了。我們把前科忘了吧好嗎?」顧朔捏蘇景同的臉蛋玩,把他的臉蛋一會兒拉圓一會兒揉扁,「我都忘了這事,你怎麼還記得?」

  蘇景同被捏成鬼臉,口齒不清抗議,「我記性好!」

  顧朔悶笑,狠狠親了他一口。

  翌日早上,江天進來,給顧朔看了一封信,顧憫寫給蘇景同的,如果想蘇季徵活命,就自盡。落款日期在幾日前。

  顧朔抬眸。

  江天低聲道:「從童傑軍帳里翻出來的。」

  一時間,屋裡陷入了沉默。

  蘇景同突然問:「能確定顧憫的位置了嗎?」

  江天道:「可以了,顧憫派人襲擊我那隻小隊,他們撤退時留了痕跡,從痕跡來看,已經基本能確定在哪座山了。」

  「先救我爹。」蘇景同道。

  「不先找五行蓮了?」顧朔問。

  「不用,五行蓮是明晃晃的陷阱,先趁顧憫反應不及時,把我爹救出來再說。」

  江天看向顧朔,顧朔點頭,「聽他的。」

  江天領命而去。

  山上的夜總是詭秘得可怕,唯一可見的光是月亮,深一腳淺一腳走在漆黑的山上,不知哪一腳就踩空摔下去,少有敵人會選擇在晚上發起攻擊。

  提燈更不安全,山中有野獸,會尋光而來。

  因此,顧憫這頭夜裡的巡邏要比白天寬鬆得多,營地外撒著一圈驅散野獸的粉末,負責值夜的士兵也都沒多少精神頭——軍營里糧草不夠用了,為了節約糧草,顧憫叫掌勺的把每頓飯的量減少至一半。

  大家吃不飽肚子,又心裡惶惶,顧憫只有少得可憐的兵馬,龜縮大山不敢出,從外面借來兵,照舊不出戰,也不知是要幹什麼,如果失敗了他們全都是叛國大罪最輕流放,如果顧憫贏了……

  似乎也不太可能。

  對手要是周文帝,或許還能試一試,對手是經過多年戰爭的西北軍,實戰經驗豐富,也不知怎麼才能贏。

  將士們各自沉默著想出路。

  一隻精銳小隊在這荒涼的月色中,悄然攀上了山。

  只要找到西南軍的大營,想找到顧憫和蘇季徵所在的位置就不難,只要找守衛最嚴的地方就行。

  正常的巡邏是三人一組,一共十組,來回在營地附近走動,但山里黑得早,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大家都餓肚子,心裡各有算盤,巡邏的人假意動動,實則就在小圈打轉,幾個小組之間彼此不通氣。

  小隊觀察片刻,在夜色掩護下悄無聲息接近了巡邏組,兩手突兀地掐住巡邏組的脖子,他們頂著風寒從山腳上來,手比寒冰還涼,在漆黑的夜裡,突然出現一雙冰涼的手掐住脖子,像是遇上了惡鬼,巡邏組驚恐之下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感覺脖子一疼,失去意識。

  小隊輕手輕腳換上西南軍的衣服,混進了西南大營中。

  臨走前,小隊拖起一個已經死去的巡邏兵,兩人一手架著他的一個胳膊,一起進了西南大營。

  山裡的山洞不多,山洞擋風暖和,只夠顧憫和幾個高級將領住,西南軍不少在外搭建的帳篷,這個時節搭帳篷,縱然是西南同樣感覺寒風刺骨,於是士兵們儘可能縮在一起,一條被子不夠用,幾人縮在一起,共同蓋幾人的被子,好增加些溫度。

  整個西南大營少有在外行走的人,還有不少帳篷能聞到劣質廉價的酒味——冬天靠這個取暖。

  小隊沒打燈,他們是萬里挑一的好手,輕功一頂一得好,在軍營中行走幾乎沒發出聲響。

  但只輕輕走過,都能聽到不少西南軍在抱怨:有嫌肚子餓吃不飽的;有抱怨天太冷帳篷不暖的;有在山裡待得心浮氣躁活似被囚禁,想下山自由的;有掛念在山外的妻兒父母的;有罵罵咧咧希望早死早痛快,趕緊決戰的。

  從外圍繞過無數帳篷,只有六個山洞有人把守,兩個看守嚴密,四個只象徵性地有四個士兵執勤。

  看守嚴密的兩個山洞,一個亮著燈,一個黑燈瞎火。

  小隊成員默默看向帶隊的江天,江天全部搖頭,蘇景同交代過他,以徐幼宜的神經病作風,雖然他不覺得顧朔他們能找到蘇季徵的位置,但也會安排後手,兩個山洞裡都不會有蘇季徵,如果他們進去,迎接他們的會是西南軍的埋伏。

  江天拿出一串哨子,分給大家。小隊一半的人四散在不同地方,吹起哨子,哨子是模擬黑熊叫聲的。

  西南山里最常出現的野獸就是黑熊,黑熊吃人,攻擊力強,西南軍在營地外灑的粉末多數是防黑熊的。他們也熟悉黑熊的聲音。

  因此黑熊聲音一起,帳篷便躁動起來,不少士兵手忙腳亂裹上盔甲,帶著弓箭出來,大家單獨對上黑熊都是死,最好能一起把這些畜生射殺。

  江天緊緊盯著那四個看守一般的山洞,顧憫從其中一個披著大氅匆匆出來,「外面亂什麼?顧朔打上來了?」

  隔壁兩個山洞同樣被聲音驚動,出來人,觀他們的衣服是西南的高級將領,「是黑熊的聲音。」

  「慌什麼,」顧憫道:「區區幾隻畜生,一軍去防守營地、四軍尋找黑熊射殺。」

  「是!」

  只剩最後一個山洞的守衛不動如山,仿佛天塌了都和他們無關。

  小隊的人朝最後一個山洞躍躍欲試,那應該就是關押蘇季徵的地方了吧。

  江天搖頭。

  他把帶在身邊的那個已經死了的西南巡邏兵,一腳踹進最後一個山洞。

  最後一個山洞瞬間火光大亮,萬箭齊發,不知山洞中埋伏了多少人。

  「來得好!」顧憫高聲道。

  顧憫冷笑:「真以為本王愚蠢到不知你們的小把戲嗎?」

  江天沉默:你好像確實不知。

  顧憫大步流星往最後一個山洞走,他倒要看看在萬箭齊發下,顧朔的兵有什麼本事。

  顧憫走到最後一個山洞前,山洞裡烏央烏央都是顧憫的士兵,地上有個被箭射成刺蝟的人,穿著顧朔西北軍的衣服。雖然山洞中燃著火光,到底是晚上,顧憫沒看清箭傷下毫無血液,明顯去世已久。

  顧憫皺眉:「才一個?」

  他話音還沒落,江天手一揮,三支燃著火焰、綁著稻草還澆了油的箭朝其他三個普通山洞射去,緊接著一群人把稻草射到山洞門口,箭點燃稻草,山洞瞬間成了火海。

  顧憫臉色大變,「救火——快救火——」

  三個山洞,一個是顧憫的,兩個是西南軍高級將領的,現在三個人都在洞外,山洞煙霧繚繞又如何,何須擔心?

  但顧憫手底下的人直奔顧憫那個山洞,江天當機立斷:「蘇季徵在那兒——」

  顧憫的軍隊固然比起小隊來說多上不少,但一來不少人誤以為黑熊來了,去阻止黑熊,二來戰鬥力和江天他們這批精銳差太遠,顧憫的士兵只是表露了個方向,還沒親自跑到顧憫的山洞,江天已經一個閃身越過火焰飛了進去,咣咣兩劍砍斷了蘇季徵腳上和手上的鐵鏈,撕了一塊衣裳捂住蘇季徵的口鼻,扛著蘇季徵又飛了出來。

  顧憫:……

  「你是江天?」顧憫問。

  江天完全不應答,把蘇季徵往小隊那兒一甩,有兩人訓練有素地一人一手接住蘇季徵,沒叫他掉地上,一人給他套上盔甲,一人給他戴上頭盔,兩人速度極快,三下五除二就搞定,等顧憫反應過來要射箭時,蘇季徵已經全副武裝完畢。

  顧憫:……

  「你以為你們走得了?」顧憫面上不見驚慌之色:「這裡可是我的大本營。」跑大本營興師動眾截人,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江天做任務從不廢話,顧憫愛聊天就讓他自己說個夠,江天手下不停,快速取出一隻特質的哨子,一聲下去聲音巨大到全軍營都能聽到,方才跑出去用哨子模擬黑熊的半組小隊人馬數箭齊發,只對著帳篷射燃燒的箭,帳篷瞬間被引燃,全軍營遍地著火。

  江天他們轉身就走,沿著來時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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