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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持被這般誇張的煽情逗笑了:「還說呢,離京城這麼近你有沒去見過我,假不假啊?」

  他說完,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江載雪又與史玉皎執禮道:「久聞史將軍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史玉皎:「江大人過譽了。」

  來到通州省城內的驛站下榻後,眼看著黃昏時分了,江載雪命家僕拉了一大桌子通州府的佳肴到來,見者有份,連被押著的尤鳳都吃上了當地的驢肉火燒。

  沈持:「得花光你一個月的俸祿吧。」

  江載雪:「就算花半年的,我也樂意,我高興。」 他來通州府為官的第二年成了親,夫人葉氏是個很隨和的人,帶著一對三歲多的雙胞胎兒子來拜見沈持夫婦,兩個小兒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背上被的長矛,嗦著手指,很饞的樣子。史玉皎慈愛地摸了摸兩個小腦瓜:「這個不能玩兒,傷人。」

  兩個小兒看了一眼沈持,藏到他們母親身後了,一會兒探出一個小腦瓜,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江載雪見狀私下裡問沈持:「你比我成親早,怎麼還不見有所出?」

  沈持少見地嬉皮笑臉道:「快了,江兄備好賀禮啊。」

  江載雪也笑:「你歇著,我這就去預備下。」

  雖萬般不舍,但怕打擾沈持夫婦歇息,說完就帶著家眷告辭了。

  沈持因急著回京復命,也不敢留戀老友,次日五更天亮後便離開通州府,返京。

  ……

  宮中。

  皇帝蕭敏昨夜宿在臨華殿,四更時分他接連做了兩個噩夢,先夢見賊寇攻破京城,還闖進皇宮奪他的玉璽,又夢到他封莊王為太子後,新太子拿著劍在他面前捅死了所有的兄弟,皇宮的丹陛之上全是血……他倏然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了。

  鄭德妃跟著起來服侍他穿衣,他問:「今兒八月初幾?」

  「陛下,」鄭德妃為他系好玉帶:「十一了。」

  「沈愛卿的摺子送來有兩日了,」皇帝舒了口氣:「他也該回來了。」

  鄭瓊不言不語,只細緻地為他理好龍袍:「陛下好像輕減了些。」龍袍稍稍有些鬆了。

  「前陣子總是睡不好,」皇帝捏著她的手指尖:「惦記著濟南府的事,哎呀,等沈愛卿回京,朕就能睡個好覺了。」

  想起方才的噩夢,皇帝的心口劇烈起伏,他忽然對外頭服侍的大太監丁吉說道:「去召曹相來,擬旨,命沈持為左丞相,攝六部諸事。」

  沈持平定了賊寇,叫他安心,此次勞苦功高,左丞相之位非他莫屬。

  鄭德妃低下頭,嘴角沒來由地向上翹了翹,氣色如桃花灼灼夭夭。

  「老奴恭賀萬歲爺喜得良相,」起初丁吉聽了皇帝的話微微愣怔,後來喜氣洋洋,立刻進來道賀:「老奴這就去找曹相爺來。」

  他喜滋滋地就要退下,忽然又聽見皇帝輕咳一聲,臉色有些微沉,啞聲道:「算了,這事兒等過兩日再說吧。」

  丁吉忽又滿腹疑惑:「……是,萬歲爺。」

  第216章

  鄭德妃聽見皇帝又改了主意, 她從內殿款款跟出來,身上蜀錦織就的寬袖微挽,露出一截蔥白的腕:「陛下, 妾可否問一問史將軍何時回來,」她微微凝眉, 有些發愁地說道:「史將軍不在京,福滿天天淘氣, 妾一天到晚操不完他的心,都冷落徽兒了。」

  她嘴裡的「徽兒」是她的女兒蕭承徽, 因為長得像祖母賢懿太后柳氏, 尤受皇帝寵愛, 鄭德妃也因此死死抓住了皇帝的心,他恨不得將宮裡所有的好東西都堆到臨華殿來, 富貴養人, 她一舉手一投足皆儀態萬千,令人一瞥, 心裡便頓生愛憐之意, 皇帝語調繾綣:「快了, 順利的話也就這一兩日。」

  一兩日。

  鄭德妃聽後臉上露出幾分輕鬆:「史將軍回來,妾就心安了,不然總覺得虧欠徽兒。」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著:史將軍當與他一道回京的吧, 早一時晚一時當丞相不要緊, 能平安回來就好。

  「你這個當娘的, 」皇帝笑了:「怎麼還不如史將軍會帶福滿,朕看福滿很聽她的話。」

  「史將軍於千軍萬馬中拼殺出來,」鄭德妃嬌嗔道:「妾何德何能跟她相比, 陛下不要打趣妾了。」

  皇帝呵呵一笑:「好好好,只有史將軍管的住福滿。」眼瞧著時辰不早,他說道:「朕上朝去了,你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鄭德妃對他微微屈膝一禮:「恭送陛下。」

  等皇帝玄黑龍袍的最後一片衣角出了臨華殿,她才收了目光。

  兩日後。

  八月十三,群臣正在上早朝的時候,御林軍的斥候送信回來,說沈持一行文官,武將史玉皎率將士今日午後行軍至城門外,皇帝高興地說道:「一會兒上完早朝,諸位愛卿陪朕到太廟裡上根香,而後設慶功酒,迎眾將士凱旋歸來。」

  得蕭氏列祖列宗庇佑,又有御林軍將士奮勇殺敵,才這麼快平定了李虎之叛亂,江山穩固,他心甚慰。

  以右丞相蕭慈為首的百官叩首山呼萬歲:「是,陛下。」

  但御史大夫管聃卻在此時煞風景地上奏道:「陛下,此次平叛掛帥的是莊王殿下,如今殿下在齊州抱恙暫未歸來,這慶功的風光全給史將軍一個女子……說不過去吧。」

  提及莊王蕭承鈞,皇帝面色陰沉,一語未發。

  兵部尚書魏淳看過沈持的奏摺,知莊王牽連進幾年前二皇子蕭承稷私藏甲冑一案,皇帝心裡正火氣大著呢,連忙和稀泥道:「瞧管大人說的,這次是御林軍首次出征,一戰告捷保住壽州,難道不值得慶祝?」

  皇帝:「魏愛卿所言明理。」

  紙包里包不住火,群臣也聽聞一些風聲,見狀,更是紛紛附和魏淳。

  管聃一個巴掌拍不響,只得低下頭,不再作妖。

  等下了朝,有人悄聲提點他:「聽說沈大人這次在壽張繳獲了一批甲冑,和五年前從二殿下府里搜出來的一模一樣。」

  「沈大人把打造甲冑的鐵匠帶回來了……」

  管聃怔住:「……」他心中不禁大呼:完了,莊王這下完了。

  ……

  黃昏時分,一輪夕陽正要西下,微斂的光芒斑駁而慵懶地像銅錢灑了一地,映照得京城越發繁華。

  城門外的樹梢上系了彩綢,一路綿延到十里開外,宮中樂師沿途奏凱旋樂,百官肅立,百姓舉著香,口中念念有詞,仔細聽都是祈禱國泰民安的……

  不一會兒,激揚的牛角聲從近郊傳來,他們到了。

  大太監丁吉領著幾名太監乾兒子騎馬往前頭去迎,很快,史玉皎領著三千御林軍率先行來,披甲的女將軍威風凜凜,讓行人停下來駐足,甚至有百姓在心中感慨:以後即使生了女兒,也不用溺死進馬桶里了,還要對她好,將來她有出息,像史將軍這般有本事,或是如宮中的周淑妃、鄭德妃那樣得寵,他們不也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丁吉端著宮中御酒迎上去,笑道:「萬歲爺讓老奴來迎史將軍與諸位將軍得勝歸來,請飲御酒一杯,略洗風塵。」

  太監們為史玉皎等眾將奉上銀杯盛的美酒。

  史玉皎等人下馬拜謝後接了酒,一飲而盡,而後重又上馬緩緩前行,沿途各衙門官員紛紛給他們敬酒,至入城,都不記得飲下多少杯了。

  御林軍之後,沈持領著六部的文官一行人坐著馬車駛來,丁吉又端著酒去給他們道賀:「沈大人辛苦,各位大人辛苦呀。」他笑盈盈地把酒端到沈持跟前:「這是宮裡釀的棗花酒,甘甜香醇,嘗嘗。」

  沈持謝過他,又對著皇宮的方向叩拜後接過酒,飲盡。

  一番儀式走完,他重新坐進馬車,在一片道賀聲中入城門。然而看著他風風光光回來,百官們的心情略複雜。

  他們其中的很多人,甚至背後的世家,之前都很看好莊王蕭承鈞,甚至向其示好攀附過。

  誰知風向難料,不過俯仰之間,如日中天的莊王竟傳出曾用甲冑陷害二皇子蕭承稷的風聲,眼看著要倒大霉了。

  「你說,」這些人私下裡曾擔憂:「沈持抓到了莊王的把柄,會不會將跟莊王府來往過密的都牽連進去,以便趁機剷除異己,一舉將自己送上相爺的位子?」

  他們最怕的就是這個。

  ……

  而此時的城中,京兆府尹溫至正帶著少尹林瑄巡視:「此次沈大人回京,山雨欲來,咱們京兆府此時一定不能出事。」

  林瑄:「嗯,下官親自帶人巡邏。」

  然後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出事了。

  沈持進城後沿著街肆往家中走,隨行的官吏也各自回家,快到他所居住的竹節胡同口時,忽然一身形佝僂的老者冷不丁跑到他的馬車前,大喊: 「草民馬大福,有天大的冤,請大人為草民做主伸冤啊。」

  沈持命車夫停車,他微掀開帘子瞟了一眼:「可有去大理寺遞過訴狀?」

  那老者遲疑道:「草民不知大理寺的門朝哪裡開呀。」<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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