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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鳳的百來號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被人捆住手腳扔在地上。李虎對沈持說道:「沈大人還有何吩咐?」

  「多謝了,」沈持對著他作揖施禮:「請李大哥再幫個忙,去往昆明府途中帶上這些人,兩三天後路過豫州府時,將這些人交給知府衛季傑衛大人,本官回京後,定為你們奏明功勞。」

  「如何?」

  李虎面容依舊悲傷:「你是王軍師用命護著的,俺們聽你的。」他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尤鳳的兵,說道:「押走。」

  很快有人把他們挨個或拎或抬,帶走了。

  沈持拿出一百兩銀子交給李虎:「請厚葬王秀才吧。」

  李虎接過去,捏著銀票默默流淚。

  ……

  壽張的事一了,沈持連忙趕回齊州,孔及來接,看了一圈不見尤鳳,僵笑道:「沈大人此次辦事還順利嗎?」

  尤鳳被沈持塞了嘴押在馬車裡,由龔老二看著。

  「孔大人,這次收穫頗豐啊。」

  沈持命拉來七車東西給孔及過目:「濟南府藏龍臥虎啊,這甲冑造得比軍器監還好呢。」

  孔及的笑容肉眼可見地變了變:「沈大人說笑了,這幫賊寇如何跟軍器監比。」

  他一瞬息的失態精準地落到了沈持的眼裡,沈大人面上掛著笑:「那就是本官抬舉他們了。」

  「說起『賊寇』,」他又道:「只等他們到了昆明府,編入衛所,也是我朝的良民了。」

  孔及神情僵硬:「沈大人說的是。」

  「本官來濟南府這麼久,」沈持淡聲說道:「叨擾孔大人了,這就告辭,咱們山長水遠,後會有期。」

  「啊……」孔及失態地張了張嘴巴:「下官這就去張羅送行宴。」

  「豈能再讓孔大人破費,」沈持虛虛地笑了笑,往他耳邊湊了湊:「主要是賤內出來久了,不習慣外地的飲食,急著回京,本官得跟她一塊兒走。」

  史玉皎什麼時候離開齊州,得聽莊王蕭承鈞的,他這是胡說一氣。

  孔及卻沒有細想,他勉強擠出個笑來:「原來是這樣,對了沈大人,怎麼不見尤將軍回來?」

  沈持聽了他的話後面上露出驚訝之色:「尤將軍與本官一前一後走著,他的馬快,本官跟不上,怎麼,他還沒進城?」

  第三卷 宰相作霖雨,農夫得耕犁。

  第215章

  孔及不安地訥訥道:「是啊, 還沒見著尤將軍的影子呢。」

  「唉喲,」沈持不咸不淡地說道:「本官本來還想走之前跟尤將軍道個別呢,還真是不巧啊。」

  孔及越發不安:「……是尤將軍不懂事, 怎麼能不來給沈大人送行呢。」

  沈持沒理會他這個,只讓人給史玉皎送信, 告知一聲他啟程回京了。又讓趙蟾桂悄悄去跟沈知秋道個別,叮囑他凡事小心, 沒想到人家早離開齊州了,利索著呢。

  史玉皎昨日去請示莊王蕭承鈞何時率御林軍返回京城, 他陰笑道:「不急, 等沈大人回來後再動身返京, 這樣你們夫婦二人同行,不更有意趣。」

  他哪裡是等沈持, 而是在等沈持死了的消息。

  ……

  史玉皎聽說沈持回來, 而且只是進了城都沒有去留署歇息就要走,心道他這麼急迫要走定是生了變故, 立即又去見莊王蕭承鈞:「沈大人辦差回來了, 末將不敢再在此地耽擱, 這就要率御林軍動身回京,請殿下准允。」

  莊王聽了她的話愣了一愣:尤鳳失手了?沈持沒死?旋即在心中大罵:這個蠢貨。

  因自己有言在先,蕭承鈞只得說道:「嗯,既然沈大人回來了, 差也辦完了, 那就儘快回京復命吧。」

  史玉皎從皇家行宮出來, 立即回軍營命御林軍拔營,啟程返京。她領著御林軍開拔時,莊王叫人捎來話, 說他身體抱恙,要晚幾日再回京,命他們先行回京。

  太好了。

  史玉皎在心中道了句,而後,和沈持一行人一同出了齊州城。

  御林軍行軍非常之快,沈持等人的馬都跑得快要冒煙了才勉強跟上,不到一日就出了濟南府,天黑時分進入冀州府。

  沈持他們在冀州府下轄的一個縣的驛站住宿,而史玉皎則率部在城外安營紮寨,燒飯、過夜。

  等眾將士都吃過飯進帳就寢,她才去驛站找沈持。

  夜裡周遭幽靜,涼風習習,讓人忽然覺得就這麼一轉眼到了八月初,已是葉黃,荷殘,秋半了。沈持在油燈下給朝廷寫奏摺,說這裡的事務料理完畢,正在回京的路上云云……寫到疲倦時出來轉轉,竟然到了半夜時分,夜色濃得伸手不見五指,天邊轟隆一聲炸雷,他都被震得心神一顫。

  史玉皎拿著披風出來尋他:「夜裡涼了,快回屋吧。」

  沈持披上披風:「要是下一場大雨就好了。」

  他音落,豆大的雨點忽然砸到了眉毛上,激得他面癱:「是不是下雨了?」

  史玉皎把手伸出來,雨點爭先恐後地落到她的手掌上,洇濕一片:「下雨了!」

  從未如此期盼過雨。

  雨如傾盆而下,把他們澆透了。

  雖是夜裡,但城中的百姓聽到下雨聲都睡意全無,從屋裡衝出來,高喊:「下雨了,下雨了……」

  今年的秋播有望了。能播種,來年就有收成,他們又將回到雞鳴男耕,暮歸女炊,忙碌卻又有盼頭的時光。

  他們歡喜地跪在雨里,哭著拜謝上天的恩德。

  天地間,雨越發茫茫一片。

  史玉皎一把將沈持拽回去:「走,喝杯酒暖暖身,慶祝甘霖降下。」

  向驛站要了一壺酒,在爐子上溫了,兩人對坐飲酒,「怎麼從齊州走得這樣匆忙?」史玉皎這才問了他一句。

  雨聲密集,聲音出她口入他耳。

  「出了點意外,」沈持說道:「孔及指使尤鳳殺我,」他少見地失神說道:「李虎的軍師王有仁為救我搭上了性命。」王秀才本來很憧憬去昆明府生活的。

  史玉皎陡然緊張:「……孔及、尤鳳?」

  沈持點點頭:「是孔及抓了尤鳳的家眷,脅迫他幹的。」

  史玉皎苦笑:「沈大人是怎麼把孔及給得罪了?」

  「濟南府牽扯了一樁舊案,」沈持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簡略地說道:「涉及莊王、二皇子殿下,沒想到這麼多年,被我歪打正著給揪出來了。」

  他在心裡說道:蕭承鈞蹦躂完了。

  沒戲了。

  所有的物證、人證,他這次一窩端了帶回京城。

  史玉皎沒有往詳細里問,二人喝了兩杯黃酒,都有些睡意,伴著雨聲,洗漱就寢去了。

  不過當晚她睡得很輕,屋外一有動靜她都要醒來聽清楚了再重新睡下,生怕孔及派人來追殺。

  而其餘房間裡,隨行的六部官吏也都很緊張,他們沒胃口,吃飯時候總是搖頭,吏部主事馬寬甚至說道:「多省大旱遭遇蝗災,怎麼就孔及治下的濟南府出賊寇,看來此人沒花心思在治理上,問題不少。」

  「他看起來和莊王殿下交情不淺啊……」

  他們就這樣明晃晃無遮攔地指責起孔及來,甚至話里話外已經把莊王蕭承鈞給帶上了。有家中和莊王走得近的,心中慌得不行,心道,回京後一定要說服家裡人,蕭承鈞要完,離他遠點兒吧。

  ……

  而在齊州。

  沈持等人離開後,孔及匆匆去皇家行宮見蕭承鈞,見面卻被他一腳踹翻在地:「尤鳳呢?」

  孔及跪在地上悶哼一聲:「臣也在到處找他,他……的家眷還在臣手裡,他不會不回來的……」

  蕭承鈞怒氣猶盛:「本王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尤鳳……會不會在沈持手裡?」

  孔及聲音嘶啞:「臣已經派人跟著他了。」但是沈持一路跟御林軍形影不離,他的人不敢靠近,更不敢動手啊。

  莊王雙目赤紅,籠在寬袖中的手微微顫了顫,一瞬息心灰意冷,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全完了。

  「本王暫時會留在齊州,」他說道:「孔大人,你,」蕭承鈞吐了口氣:「我,還是不要坐以待斃的好。」

  他暫時不敢回京,妄圖留在這裡想出翻身之策。

  「是,殿下,」孔及又狠又毒地說道:「臣絕不會放過姓沈的。」

  ……

  下了一夜的大雨在次日停了,天放晴,沈持一行人吃過早點離開驛站,加快趕路。四日後,他們途徑通州府。

  一進城,就被一輛半舊不新的馬車攔住了去路,車裡出來一人,熟悉的眉眼,只是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澱,沈持:「江兄?」

  是江載雪。

  他在通州多年,為官清廉有為,已經升為通判了。

  且吏部考核年年為優,他還得往上走,瞧著一臉春風得意,就知道仕途有多順了。

  「多年不見了。」江載雪跟眾人施禮寒暄後走過來拍著沈持的肩膀,小聲道:「我天天想你啊阿池。」<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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