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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原來是這樣……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致的話題呢。”

  靜香再次陷入沉思。

  “例如說,夫人您如何呢?賴子小姐有和您聊過松崎受賄的事嗎?”

  “才沒有。”靜香搖手說道。

  “我對公司里的事一無所知。”

  靜香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中,山岸點頭。

  “那麼,果然還是得去問問近藤先生與和花子小姐嗎?賴子小姐有沒有經常找那兩人聊天?”

  這試探性的語氣,讓旁聽的水穗倒吸一口涼氣。

  山岸並沒有認為松崎在說謊,相反的,他們還在尋找寫下留言的人物。依山岸的想法,這個人物也許就是殺害三田理惠子的兇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直接問問那兩個人吧。”

  靜香這麼回答之時,野上終於回來了。他在山岸耳邊低語了幾句,山岸點頭,看向水穗。

  “我們與本部聯絡過了。你可以取出那個人偶。”

  “那真是謝謝了。”

  水穗道謝,跟著野上一起下樓。她聽到背後山岸正在向靜香解釋人偶的事。

  二人取出小丑人偶回到樓上,山岸從沙發上站起身。他似乎準備要收隊了。

  “打擾你們了。若是有什麼問題還得再拜託你們。”

  山岸領著野上離開宅邸。待到二人蹤影消失,

  “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從這個家裡揪出犯罪者。”

  靜香低語道。水穗正把小丑往餐廚上放,“哎?”聽到她的話之後,不禁回頭。

  “自己那個小丑來了之後,這個家裡真就沒遇上什麼好事。還是儘早把它處理掉吧。”

  說完,靜香上樓。

  (小丑視角)

  整整一個小時,我持續望著空無一人的客廳。老婦人說完我壞話之後上了樓,名叫水穗的年輕女子不久後也回到樓上。家政婦似乎在廚房裡努力工作,一個小時不見她邁出廚房半步。廚房裡時不時傳來準備餐食的聲響。

  不一會,一個相貌端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我面前。他邁著修長的雙腿,大步流星地走進客廳。

  “啊啊,歡迎回來。”

  家政婦從廚房裡伸出頭來說道。“您最近回來得真早呢。”

  “我現在可沒心情在大學裡悠閒度日。”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臉接近我。

  “哈哈,這不是那個被稱作悲劇小丑的玩意兒嗎?為什麼會被放在這裡?”

  “有位先生想要我們把這個人偶轉讓給他,水穗大小姐得到警察先生的許可,把它從地下室里取出來了。”

  家政婦端來盛著茶杯的盤子,杯子裡冒著熱氣。男人道謝後接過杯子。

  “那些頑固如石的警察竟然會允許這種要求。我可以理解為事件已經解決了嗎?”

  “或許是這樣吧。”

  家政婦低下頭,正準備要退回廚房。”啊,請稍等一下。”男人叫住她。

  “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鈴枝阿姨。”

  他說道。鈴枝,好像是這個家政婦的名字。

  “請恕我讓你回憶起一些討厭的事,你能再和我描述一遍那時的情景嗎?”

  男人的話里雖包含歉意,語氣卻輕鬆快活。鈴枝一瞬間不悅地皺眉,但立刻又擺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什麼事?”

  “關於頭髮的事。”

  “頭髮?”

  “是啊,當時你不是這樣說過嗎?叔叔的手裡攥著一根頭髮,被你偷偷扔廁所里沖走了。”

  年輕男人把茶杯遞到唇邊,一邊喝著茶一邊抬眼看向鈴枝。

  鈴枝先是微微低下頭,然後抬頭看向他。

  “是的,那又如何?”

  “你說過,攥著頭髮的是右手吧?”

  鈴枝面無表情的面龐出現些許變化。她的瞳孔輕微上下晃動。

  “是的,是右手。”

  她的聲音相當微弱。

  “是嗎?那看來松崎先生果然是說謊了。”

  男人的語氣看似是在自言自語,但明顯是說給家政婦聽的。

  “他在哪說謊了?”鈴枝問道。

  “在沒有殺意這一點。”

  說完,年輕男人喝光杯子裡的茶水。

  “松崎先生是這樣描述的。因為叔叔拿著刀襲向他,他為了防禦,與其扭打在一起。然後刀子一不小心就插在了叔叔的側腹上。若是松崎先生此言非虛的話,刀子由始自終都是在叔叔手中。叔叔是右撇子,拿刀子的話肯定是用右手吧。而手裡握著刀,還要去抓對方的頭髮,這難度是不是有點高了?”

  鈴枝微微歪著頭,捋起蓬散的頭髮。

  “我也不是很明白……”

  “我認為很難。所以,松崎先生在說謊。”

  “……”鈴枝陷入沉默,視線轉向斜下方。

  “我說的沒錯吧?”

  “……對呢,也許就是像你說的那樣呢。”

  鈴枝捲起袖子,想起什麼似地回頭看向廚房。”請問,我能回去了嗎?”

  “請便。多謝你的茶。”

  男人把杯子交還給鈴枝,她拿著杯子回到廚房中。

  男人在原地逗留片刻,好像是在思考什麼。不一會,心懷不軌地揚起嘴角,以輕快的步伐上樓。

  接著出現在客廳里的是那對夫婦。鈴枝面對這兩人的態度,比起面對剛才的年輕男人時,明顯開朗得多。

  “聽說岳母最近心情挺鬱悶的,雖說公司那邊的狀況也不太妙,但我們還是來探望一下她。”

  丈夫說道,把一個大紙包遞給鈴枝。

  “媽媽在二樓?”

  妻子問道,家政婦點頭。”那我們到媽媽房間去吧。”說完,兩人一齊上樓。

  兩人離開後不久,客廳角落的電梯緩緩下降。乘坐電梯的是那個輪椅女孩,她對鈴枝說道,“和花子叔母他們似乎要留下來吃飯。我們打算也把松島先生叫來。”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多準備幾人的飯食。”

  “辛苦你了——啊啊,還有……”

  鈴枝剛轉身面向廚房,又被她叫住。

  “青江剛才好像來找你談話了。你們聊了些什麼?似乎是關於松崎先生的話題呢。”

  “被您聽見了嗎……無須擔心,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鈴枝面顯不自然的笑容。

  “能告訴我嗎?”女孩表情認真,鈴枝也不好再作隱瞞。她低聲斷斷續續地告訴女孩,剛才的年輕男人——名字好像是青江,問了她關於頭髮的事。

  女孩歪著頭陷入深思:“他為什麼還要問這種問題呢?”

  “不知道。我完全看不透青江先生內心所想……總感覺,他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是嗎……也罷,他就是這種人。別理他,他這偵探遊戲遲早會玩膩的。”

  說完,輪椅女孩再次使用電梯回去二樓。

  之後,我又度過了安靜的半個小時。打破寂靜的是一陣門鈴聲。鈴枝朝送話口說了些什麼,迅速走向玄關。

  兩三分鐘之後,她還有另外一個人,兩人的腳步聲傳來。

  “大家都到齊啦。佳織小姐也在等著您呢。”

  鈴枝聲音熱情。這聲音,與面對之前的年輕男人,和面對那對夫婦時,又有著微妙的不同。

  “話說還特意邀請我,真是不勝惶恐。只是讓鈴枝小姐你多費功夫而已。”

  另一個人是個男人。兩個男人的腳步聲,停在了我身後的樓梯附近。接著傳來脫下外套的聲響。

  “不打緊的,永島先生也是這個家的一個成員。外頭一定很冷吧?我給您泡杯咖啡或紅茶吧?”

  鈴枝熱情體貼地問道。這個男人的名字好像是永島。

  “不勞您費心了,我這就上二樓去。您繼續忙您的去吧。”

  名叫永島的男人在我背後說道。

  “是嗎,那我就退下了。”

  鈴枝的身影進入我的視野。她徑直走向廚房,男人好像上了樓梯。但男人的腳步聲在途中突然停住。

  “鈴枝小姐,能問你個事嗎?”

  永島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語氣異常地正經。剛要進廚房的鈴枝回過頭,表情里滲透著不安之色。

  “什麼事?”她再次以些許僵硬的聲音問道。

  “關於事件的事。”

  永島回答道。他似乎正慢慢走下樓梯。

  “鈴枝小姐,您隱瞞著些什麼吧?”

  鈴枝似乎是咽下一口唾沫,我可以看到她喉嚨的蠕動。沉默片刻後,

  “我在哪裡隱瞞了?”她反問道。

  “在鈴枝小姐您之前做的證言之中。包括丟棄手套在內,各種各樣的證言中。”

  永島的說法曖昧不清,讓我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在說宗彥二人被殺的事件。從警察的對話中,我得知殺死宗彥的兇手是個叫松崎的男人。

  “我並沒有隱瞞什麼,您想說什麼話不妨直說。”

  鈴枝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若是沒有隱瞞,也許是鈴枝小姐您記錯了。能再好好回憶一次嗎?手套丟棄的位置,拾起紐扣的地點之類的……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您記錯了?”

  “沒有這個可能。為什麼永島先生要這麼說我?”

  “原因目前還不能說……鈴枝小姐一定有什麼地方記錯了。”

  “我不會記錯的。我還得準備晚餐,失陪了。”

  鈴枝微微低頭示意後,逃也似得跑進廚房。永島在樓梯上站立片刻,察覺鈴枝不會再出來了,才走上樓梯。

  但就在他上樓不久,鈴枝的身影從廚房裡出現,似乎是專門等永島離開。她臉色難看,雙目充血。

  這時,在永島上樓的樓梯對面,也就是我面向的一條樓梯,有一個人走了下來。鈴枝朝樓梯的方向看去,瞬間驚詫地微微張口。

  “您都聽見了嗎?”

  鈴枝目露悲傷地問道。樓梯上的人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永島先生會說那種話……但是您無需擔心,一切都交給我去辦吧。”

  鈴枝說完,宣誓忠誠似地十指交疊在腹前。這時廚房中傳來什麼聲響,她行禮後退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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