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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您這麼一說還真是……”

  “松崎氏應該是在其他地方掉下紐扣的。例如說地毯上。之後被某人拾起放到了架子上。”

  “這樣確實也說的通。這樣的話,拾起紐扣的人應該看穿了鈴枝阿姨的謊言才對,但他為什麼沒有指出來?”

  “這點先放在一邊,我們先繼續探討紐扣的行蹤吧。紐扣之後被發現在後門外,你認為紐扣是經過何種途逕到達那個地方的?”

  “不是說過了嗎……鈴枝阿姨扔在那的不是嗎?”

  “問題就在這裡了。”

  悟淨低下頭,斜眼看著水穗。

  “她看到二樓架子上的紐扣後,為什麼立馬就會認定這是宗彥衣服上的?換作是你會怎麼樣?只要看見紐扣,就能分辨出這是誰衣服上的東西嗎?”

  水穗搖頭。

  “就算是自己衣服上的,也不會這麼簡單認出。”

  “沒錯。讓我覺得耐人尋味的,正是這點。若紐扣是掉在屍體旁邊,會判斷其出自屍體身上不足為奇。但是,紐扣掉落的地點完全遠離案發現場,她為什麼會把紐扣和屍體聯繫起來呢?”

  水穗不禁用右手按著太陽穴,她感到一陣輕微頭疼襲來。

  “我待會直接去問問鈴枝阿姨如何?”

  水穗問道,這是解決這個疑問最快的方法了。

  “容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認為她不會說真話的。她正是因為無法從實坦白,才選擇說謊的。”

  “確實如此……”

  “殺害三田小姐的兇手果然是松崎先生嗎?還是說有其他兇手存在?或說她是自殺?目前我們還無法下結論。但是,若真的有其他兇手的話,這個紐扣就會成為一個至關重要的鑰匙,因為兇手還完全沒注意到你已經知道了紐扣的事。今後兇手的行動中,一定會隱藏著這把鑰匙能打開的鎖。”

  水穗心中忐忑,如此重要的鑰匙竟然只在她一人手中。

  “我還能再來找您商量嗎?”

  “隨時恭候。我每天這個時間基本上都會在這個席位上消遣。”

  果然,他每天都有來光顧這個美術館。

  兩人站起身,按照規定的路線走向出口處。走出美術館時,強烈的陽光讓水穗不禁皺眉。

  “我沒有懷疑你們自己人的意思,但你還是對大家的言行留點心為妙。若出現什麼狀況,就算是再微不足道,也請及時和我聯絡。但願是我多心,我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次的事件比我們想像得要複雜許多。”

  “我會盡全力的。”

  水穗伸出右手,人偶師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反應過來後,握住她伸出的手。

  “加油吧。”

  隨後,水穗和悟淨在美術館門面前分道揚鑣。

  03

  水穗回到豪宅,客廳里有兩張熟悉的面孔,是搜查一課的山岸和野上。從他們疲憊的表情中可得知,事件進展不怎麼理想。

  兩個警察看到她,立刻站起身。

  “您似乎是出門剛回來?”山岸問道。

  “我出去散步,順道到了美術館一趟。難道你們不知道?”

  水穗不禁出言暗諷警察之前的跟蹤行為。

  “不知道,我們才剛來不久。”

  警察正經地回答道。看來暗諷對這類遲鈍人士不起作用。

  “今天來這是有什麼事呢?”

  “我們有幾件事想找夫人確認一下。她正在換衣服,我們在這裡等她。”

  他們口中的夫人好像是靜香。客廳不見鈴枝蹤影,她應該到靜香房間裡去了吧。說起鈴枝,警察似乎只是對她擾亂搜查的行為進行了嚴厲警告,由於她的行為不是出於惡意,很快被釋放了,回到一如以往的生活。

  “是嗎,那請自便了。”

  水穗正打算上樓,“啊,請等一下。”警察出聲叫住她。

  “我們也有些事想問你,能借用一些時間嗎?”

  水穗保持著單腳跨上樓梯的姿勢,回頭看向他們。

  “想問什麼?”

  “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胖警察說道。

  “你確實有說過,案發當晚,你在半夜裡醒來過吧?”

  “嗯,我是這麼說過。”

  這又如何?她看向警察的眼神裡帶著疑惑。

  “你醒來之後,直接打開窗戶,看到宗彥氏房間窗戶透出燈光。不一會燈光就沒了,你關上窗戶……”

  山岸在描述途翻開記事本,看著筆記繼續說道。

  “然後,你躺上床開始看書,但怎樣也感覺不到睡意,你就到樓下廚房去了一罐啤酒。回到房間的時間大概是三點——你是這麼說的,沒錯吧?”

  “嗯,沒錯。”

  “唔唔。”

  山岸收起筆記本,雙手叉腰抬頭看向天花板,嘴裡漏出嘟噥聲。

  “請問,這有什麼問題嗎?”

  水穗忍不住催促道。山岸看向她。

  “你的供述大體上是沒什麼問題啦。從你醒來到去取啤酒之間,相隔大約多少分鐘?”

  這回輪到水穗雙手叉腰了,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吧。”

  “半小時到一小時……”

  山岸重複道,一旁的野上立刻把這時間記錄下來。一瞬間,水穗對自己的回答感到後悔了。

  “我對自己的回答並不確定。若是你想讓我在法庭上做出這樣的供述,恕我拒絕。”

  她的話讓兩個警察相視苦笑。水穗有種被嘲笑的感覺,心中一陣不快。

  “我們不會讓你做這種事的啦。只是尋求些參考而已。”

  說這句話時,山岸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笑容,但下一瞬間,他徹底回復嚴肅的表情,“話說,有一點讓我們挺在意的。”

  “哪一點?”

  “松崎說了些耐人尋味的話。”

  松崎嗎——看來警察們已經把先生二字捨棄了。

  “他殺了宗彥氏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似乎瞟了一眼手錶,那時的時間好像是兩點左右。”

  “兩點左右?”

  宗彥房間的燈光有在兩點左右亮起,也就是說宗彥那時還活著。松崎不可能會在兩點之前將宗彥殺害的。

  “你也認為沒有這種可能性吧?”

  山岸似乎看透了水穗內心所想,對她說道。

  “說到底,松崎對自己的這個供述也沒多少自信。他也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畢竟剛剛手刃了一條性命,情緒一定很混亂吧。”

  “也許,是我記錯了呢。”水穗率直地說道。

  “確實呢。但是,也不可以排除你們兩都記錯的可能性。再說了,你只是目擊到了宗彥氏房裡的燈光而已,並不是目擊到宗彥氏本人。”

  “你的意思是,在那個房間裡的並不是伯父?”

  “只能這麼想了。那麼,房間裡的究竟是誰呢?”

  山岸的雙眼滲出執著的光芒,歪著頭表示疑問。

  “我可不知道。“

  “我想也是。當然,我們也是雲裡霧裡。”

  不悅感再次積滿水穗胸間。山岸這是在暗示,除了松崎以外,這個家裡還有另一個犯罪者。

  “想問的事就這麼多了吧?”水穗故意讓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

  “嗯,就這麼多了。占用你的時間抱歉了。”

  “那麼,現在輪到我有些事要問你們了。”

  “什麼事?”

  “那個事件以後,我們就被禁止進入地下室,現在還不可以進嗎?”

  山岸伸手撓了撓鼻子,轉頭瞟了野上一眼,再次面向水穗。

  “我們是聽說地下室平時不怎麼使用,才提出這無理的要求的……你進地下室有什麼事嗎?”

  “我想把那個房間裡的某個東西拿出來。我之前就拜託過你們了吧?就是那個小丑人偶。”

  “哦哦,就是那個人想要嗎?”

  山岸的臉上透出露骨的厭惡。

  “想要那個人偶的先生一直在等著呢。拿走那個人偶應該不會干擾到事件搜查吧?”

  山岸擺著副不耐煩的表情考慮片刻,然後不情願地讓野上聯絡本部。

  野上去打電話時,靜香和鈴枝從二樓下來。水穗有一陣子沒見到靜香了,她消瘦不少。

  “事件進展地如何了?”

  靜香一步一步慢悠悠地下著樓梯,開口詢問山岸。

  “正在著實地進展著,夫人。”

  靜香要下最後一段階梯時,山岸伸出手,引導她走向沙發。

  “真的嗎?但報紙上說還有很多不明點。”

  “媒體的工作就是胡編亂造。怎樣吸引人他們就怎樣寫。”

  “但殺害三田小姐的兇手還沒有找到吧?”

  “這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引導靜香坐下之後,山岸也隨之坐下。鈴枝也許是去泡茶了,回到廚房中。

  “先撇開這些不提,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警察合併雙手請求道。

  “你們想問什麼?”

  “是關於竹宮賴子小姐,也就是夫人您兩個月前去世的女兒的事。”

  警察的話讓靜香的身體瞬間硬直。接著,她焦點游移的雙眼慢慢移動到警察臉上。

  “你想問賴子的什麼事?”

  “賴子小姐好像是個一心投入公司的經營的女性呢。所以能有與男性社會抗衡的威嚴。”

  “是的,因為我死去的丈夫一直教育她事業上不分男女。”

  靜香些許自豪地挺胸說道。

  “這樣的賴子小姐,平時都是向誰傾訴工作與私生活上的事呢?除了丈夫宗彥以外。”

  “相談對象嗎?不清楚哎……”

  靜香抬起手掌抵著面頰,歪著頭疑惑,“為什麼要問這種事?”她反問道。

  “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警察用沉穩的語氣說道。

  “我想你已經聽說了,松崎之所以會去地下室,是因為看到了一張留言,上面寫著他受賄的證據被藏在地下室架子裡。但是松崎事後把這張留言處理掉了,沒有留下證據。其實,我們在懷疑松崎在說謊,根本就沒有什麼留言。他從一開始就有殺害宗彥的念頭,捏造出留言只是為了便於自己主張正當防衛。留言上說,賴子夫人發現了松崎的受賄行為,我們想確認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若是可以證明賴子小姐不知道這回事,就可以拆穿松崎的謊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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