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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青低垂著頭,半晌輕嗯了一聲,輕輕扣著袖口,忽地嗅到微微酒氣,略蹙了蹙眉心,望向桌案之上。

  先前一直都沒注意,這裡擺了酒壺,幼青又望向對面的杯盞,而他杯中好似裝的也是酒。

  殷胥注意到這目光,抬手輕輕扣住杯盞,解釋道:「近來夜間難以安寢,故而想飲酒助眠。」

  幼青憶起先前小太監來請人時,也是如此說陛下深夜難眠,他又說近來都是如此,脈象又古怪,可是真染了疾?

  殷胥道:「近來天寒,雪災甚重,近半月政事繁忙,歇息得遲了些,如今倒是不大繁累,但卻是習慣了難眠。」

  原來是如此。

  幼青想了下,回道:「若陛下不介意,臣女可配置些安神的香囊,掛在床頭可夜間易睡好眠。」

  總是飲酒也不大好。

  幼青忽地憶起,從前的太子殿下,近乎從不吃酒,唯有眾人歡聚,或是筵席推辭不過之時,才會稍稍飲一兩盞。

  只是隔了三年,他好似已習慣飲酒。

  殷胥也思及從前,長安的富貴榮華都似是上一世的舊夢,回憶中濃墨重彩的是

  燕雲之地大片裹挾的鵝毛大雪,戰衣時有單薄,唯吃酒可暖身,壯眾將豪氣,漸漸的,他也慣了吃酒。

  只是回了長安,是該慢慢戒掉了。

  「那便勞煩薛太醫送來安神香囊了。」

  殷胥又道:「這安神酒是由西域進貢而來,聽聞是可以使人安寢,今夜想起才暫且一試,只嘗了幾盞,確無大用。」

  大抵是太烈,甚至有些隱隱的煩躁。

  殷胥輕整了整微亂的領口,縱然裡衣已很單薄,卻通身都似發著微微熱意。

  幼青目光轉向桌案上的酒壺,她有點好奇這安神酒,當中是放了些什麼藥材,她猶豫半晌,開口低聲問:「臣女可否嘗一嘗這安神酒?」

  殷胥略略頷首,抬手拿起酒壺,只倒下淺淺的一盞:「有點烈。」

  其實幼青說出口之後,方才想起,她已經嘗不出味道了,而且她酒量也不大好,若是烈酒,吃了恐是要醉。

  但話已說出口了,酒也倒下了。

  幼青想了下,不過只是略沾一沾唇,應當沒有什麼大礙吧。

  這般想著,幼青端起了酒盞,先是仔細瞧了瞧酒的顏色,又垂首嗅了嗅,清冽的酒意之下的確有隱隱的藥味。

  她試探著,輕抿了小口。

  頓時喉間似有火燒,的確極烈,幸好她飲的量極少。

  但幼青還是覺得臉頸都有點熱。

  這時,殷胥忽然開口:「上回梅林中,朕做出了逾矩之舉,還有那回宮門口,馬車之上,朕……」

  幼青下意識低頭飲了口酒,而後快速而低聲地道:「臣女沒有放在心上。」

  殷胥一頓。

  他垂目望著酒盞,半晌一飲而盡。

  殷胥轉移話題:「去太醫署可還習慣?」

  幼青端著酒盞,認真地回憶了一下,道了聲習慣,忽然有些止不住話頭,輕聲緩慢地說起一些瑣碎的小事。

  「太醫們人都極好,就是平日裡有些太忙,總是連膳食都無法準時用,下值也特別地晚,潘太醫年過五旬,還有夜間在此當值,來回跑著極為辛苦……」

  說著說著,不知不覺,一盞清酒慢慢地都被幼青飲了下去。

  殷胥側首專注聽著,也漸飲了幾盞。

  幼青臉頰有點紅,頭也有點暈,想起什麼就說什麼,覺得很清醒,又覺得沒有那麼清醒。

  她隱隱覺得不太好,這般在宮裡,還是在長生殿內醉酒,著實很是失禮。

  而且不知為什麼,這回的醉酒,同從前的倒還有些不同,以往只是暈,發懵,這回感覺是不懵,但有點格外的熱。

  幼青忍不住輕撥了下領口,想以此散一散的熱氣,可只是於事無補。

  殷胥通身的熱意越來越重,他略動了動喉嚨,抬手支著額角,垂目看了眼酒盞,胸口起伏著,蹙眉將杯盞倒扣下來。

  絕不能再飲了。

  只是烈酒而已,從前也飲過不少,今日怎會如此之熱?

  殷胥問:「這安神酒,是有問題?」

  幼青根本沒嘗出來,其中放了些什麼藥材,也無從回答,只能搖搖頭,連呼吸都帶了熱氣,臉頰頸項都在發燙,她著實忍不住又以手背輕探了探。

  「臣,臣不知道。」

  殷胥黑眸半斂,看向對面之人。

  巍巍燈火之下,她明眸滿含著水意而霧蒙蒙,本來整齊的鬢髮蹭得微微散亂,不著任何釵環,靛藍色的官袍也泛起了微微的褶皺,襯得白皙的臉頰耳根泛著紅。

  柔軟而紅潤的唇瓣,隨著呼吸輕動。

  有些勾人。

  殷胥喉結上下滾動,呼吸錯亂,很快別開了眼,胸口深深起伏,緩下熱氣,壓下了心中的疑慮,現在太晚了,明日晨起再查一查這酒。

  幼青眼前蒙蒙地,望著對面之人。

  年輕帝王半倚在軟枕之上,如雲的墨發鬆散而下,一身明黃色的裡衣,輕而單薄,領口微微散亂,其下胸腹的紋理似乎都若隱若現。神情更是隨意,平日裡帝王高高不可侵犯的威嚴似乎都不見,變得極為近人。

  而薄唇淺淡,沾著微微的水意。

  有些誘人。

  幼青意識至此時,驀地冷下來,她知道不能再飲,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忙收回目光起身,行了個禮。

  「陛下恕罪,臣女醉酒御前失儀,不當再煩擾陛下,這就離去。」

  殷胥飲了冷茶,緩解熱意,道:「天色太晚了,回去不大方便,不如就在長生殿內的床榻之上暫且將就一晚。」

  的確,現在回去怕是很麻煩。

  可幼青又想了下,搖搖頭,不行,不可以睡龍榻。她睡了龍榻,他睡哪裡呢?

  殷胥道:「殿內還有軟榻。」

  幼青混沌地思索片刻,輕應了一聲,那可以在軟榻上暫且將就一晚,待明日酒醒了,早早離開。

  只是睡一晚而已,應當無事。

  她扶著桌案,還記得要行禮,口齒有些凌亂地說著道謝,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往軟榻的方向而去。

  殷胥也緩了下,扶了下額頭,起身往軟榻的方向而去:「你睡床上吧,朕在這裡將就一晚即可。」

  「不可,不可失了尊卑。」

  正說著,幼青搖搖頭,踉蹌了一步,她這一倒,絆住了殷胥的腳步,頓時兩人一同滾在了軟榻之上。

  四目相對。

  幼青蒙蒙地望著咫尺的人。

  慣如尋常的沉斂眉目,極淺的薄唇,冷淡的側顏,不知道為什麼都突然變得不太一樣,像是染了一層欲色。

  尤其是那片柔軟而淺淡的薄唇,像是還沾著水光,看起來極為的誘人。

  幼青失了神。

  殷胥望著面前之人含水的眸子,昏昏的燈火之下,她只霧蒙蒙地望著他,柔軟紅潤的唇瓣翕動,他目光逐漸下移,定在頸側的那顆紅痣,小小的刺目地在招搖。

  他黑眸有些混亂地微眯,所有的呼吸徹底錯亂,他垂目循著吻了下去。

  幼青呼吸也亂了,被親住時有些蒙,半晌下意識伸手,緩緩抱住了眼前人。

  玄黑龍袍,靛藍官袍盡數逶迤在地。

  玉帶玉扣也啪嗒摔落在地。

  第33章 朕只有你一人。

  殿內燈火通明。

  原本是在軟榻上, 可軟榻實在狹小,待一個人都算勉強,何論待兩個人, 根本連手腳都施展不開。

  很快,從軟榻,至了龍榻。

  鮫紗的明黃色帳幔被扯得落下,頓時遮住了其下的所有, 唯有氤氳的熱氣在封閉的空間內蔓延。

  幼青困在龍榻上的角落裡,臉頰因為近乎不能呼吸而發燙,加上先前的酒意, 一同都揮發出來。

  殷胥握住幼青的手腕, 低頭吻在了她的頸側。

  幼青眼前蒙蒙的一片。

  驀地憶起了從前。

  天光正好,玉樓金闕之上,少年太子肅肅立於高處, 大紅袍服一絲不苟穿著, 玉帶整齊地扣著束出腰身,玉冠束起墨發, 眉目沉斂中帶著不達眼底的笑意, 容色冷淡,是高高在上般的威嚴不可侵犯。

  外面似是飄起了細雪,殿內融融的暖氣在明瓦的窗格之上凝成水珠,一滴一滴沿著滑落,滴答滴答。

  幼青盡力睜眼想要看清, 可始終是霧蒙蒙的一片。

  燈火映過鮫紗,面前沉黑的眸子, 在此刻半垂下來,眼睫落下一片陰影, 側臉輪廓在光影之下深邃。

  帝王的目光幽而深,淺淡的薄唇也在此時透出了微微的紅,墨發散亂從肩頸沿著落下來,明黃的裡衣凌亂著鬆開,露出大片結實的胸口,勁瘦有力的腰腹在裡衣之下若隱若現。

  他就這麼望著她,低頭吻了下來。

  「薛窈窈。」

  殷胥緊扣住幼青的手,吻在耳根處,又略向下吻在了頸側的紅痣,輕輕地舔,微微地噬咬,半斂的眸光沉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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