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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火之下,面前人的明眸,似無數回夢境中的一般,含著蒙蒙的水光,專注地只望著他。

  冰綃薄縷,肌瑩玉骨。

  檀口柔軟而濕潤,纏綿悱惻般的紅。

  他忽然會想起。

  另一個人是不是,也看過她這樣不為人知而格外動人的模樣,這樣吻上她柔軟的唇,吻過她頸側的紅痣,吻住她顫動而濕潤的眼睫。

  甚而,她現在心中,可能還留有旁人的一席之地,始終沒有放下。

  難以言喻的嫉妒,悄然滋生著。

  他垂目:「窈窈,朕比他好。」

  幼青迷濛地抬眼看向他,呼吸錯亂著一聲都發不出來,殷胥垂首細細吻上如雪的皓腕,低聲傾訴。

  「他有過別人,可朕只有你。」

  幼青根本已經沒有心神思考,耳邊也嗡嗡地什麼都聽不清,只知道輕聲回應。

  帳幔輕輕垂著,衣衫散落堆積,紅色的燭淚緩緩流下,漸漸在燈台上凝固,照不亮帳內的一切。

  他一開始的動作還稍顯生疏,沒過多久就變得熟稔,極其自如而流暢,繡枕旋移來相靠,鴛衾堆疊重重,幼青生澀地完全不知所措,已全然被引著,溢淚香汗浸漬鮫綃,透出朦朧的影。

  唯余低低的細語。

  「這裡?可以嗎?」他指腹輕點。

  幼青咬住了唇。

  殷胥眉目輕垂,又問:「難受嗎?」

  幼青咬得愈緊。

  半晌終於抑制不住,「嗯。」

  其實不算是難受,但感覺很陌生,讓幼青有點膽怯,其實尚可以忍受。

  「窈窈。」殷胥道。

  幼青順著聲音,抬起了眼眸,只含著水汽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顏。

  下一刻,痛意忽地開始蔓延。

  「疼……」

  太疼了,痛意讓酒意都散了些,先前所有的旖旎都無法緩解。

  幼青聲音里,帶了哭音:「殷子胥,好疼……」

  殷胥的心神也清醒了些,停了下來。

  罕見地凝滯了一瞬。

  沒有間隙深思,殷胥抬手輕輕擦,她眼角溢出的淚,一邊柔聲勸慰。

  「別怕,放鬆一點。」

  幼青也想放鬆,可根本做不到。

  「我不會啊……」

  「好,沒關係,交給朕就好。」

  紅綃帳暖,燭淚還未流盡。

  唯有帳下隱隱約約的人影,還有偶爾露出的半截雪白皓腕,只是很快又被握在了大掌之中,徹底隱藏在帳幔之下。

  漸漸地,痛意一點點地隱去,其餘的統統都浮了上來,時間一點點過去,帳幔卻始終浮動著,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

  「不,不要了……」

  幼青眼神有點混亂,鬢髮也沾上了濕濕潤潤的水意,甚而語無倫次地說著,「我困了,好睏,好累。」

  他低聲哄著,眉眼卻是沉黑。

  幼青眼角泛紅:「子胥,求你了……」

  「嗯。」他隨意地輕聲應。

  芙蓉帳暖,翠鬢紅濕。

  近乎半夜沒有停歇。

  滴漏聲聲碎碎,掩住其下細語嗚咽。

  日頭漸漸升起,照進長生殿內。斑駁的光影落在玉石的磚面,黑漆的桌案,還有半盞未飲盡的殘酒,透過帳幔,在明黃色的龍榻之上,也落下稀稀的碎斑。

  幼青在這日光中,漸漸睜開了眼。

  眼皮沉重得快抬不起來,頭因著宿醉而一陣一陣地痛,通身都似要碎了般。

  幼青緩了好一陣,才掙扎著坐起身,抱著衾被,還是不太清醒地怔愣著發呆,忽然想起了什麼,低頭看了眼自己,頓時瞳孔驟縮,咬著唇瓣抱緊了衾被。

  腦中驀地閃過錯亂的糾纏片段。

  回憶之後,她低頭埋在衾被裡,緩緩攥緊了被角,下意識低聲出口,「完了。」

  她同他行了床笫之歡。

  身側傳來平穩而輕的呼吸聲。

  幼青抱著衾被,回頭看過去,好想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年輕帝王就睡在那裡,日光落在他的輪廓,以及大片結實的胸口,手臂上的青色脈絡分明,都是清晰而真實。

  甚至於他身上清淺的檀香,都在整個床榻之內氤氳得濃郁。

  殷胥眉目清雋而淡,沉沉斂著微冷。

  而淺淡的薄唇之上,是明顯的,被咬破的痕跡,甚至泛起了紅。

  頸側更是,添了一道紅色抓痕。

  都是她做的。

  而龍榻之上,衾被混亂堆疊,軟枕也被扔到了一旁,簡直是凌亂不堪。

  來不及多想,幼青腦子一團亂麻,回頭看了一眼,他還沒有醒,似睡得極沉。

  幼青腦中蹦出兩個字,幸好。

  她反應過來之後,極輕地掀開衾被,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酸痛得險些跪在地上,還有微微的濕潤熱意流淌,幼青咬了咬唇,扶著床欄才勉強站定,緩了一口氣後,撿起了地上的衣裳。

  靛藍的官袍仍是完整的,因著是最先褪去的,只是在地上堆積了一夜變得皺巴巴,也沒有髒污,但確實沾了塵灰。

  幸好,他沒撕衣衫。

  幼青極小聲儘量快地,穿好了官袍,盡力捋了捋,仍是捋不平褶皺,努力了半晌之後,幼青終於放棄了。

  她又看向地上另一件衣裳。

  明黃色的裡衣,不僅是皺巴巴,還被撕開了道口子。

  幼青收回目光,又看了眼床榻,見人還沒有醒,暫且放下心,壓下身體上的不舒服,連忙提步往外而去。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副已經發生了的混亂攤子。

  走出殿門,就碰見守在外面的常喜。

  常喜的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圓,大腦空白了一瞬,磕磕巴巴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一陣看了看裡面,一陣看了看幼青。

  「陛,陛下,你,你……」

  幼青很想尋個理由,但現在這個場面神仙都解釋不清,任是誰來了都沒用,索性也就不解釋了。

  「陛下還在歇息。」

  說罷,幼青匆匆地離開,先走小路繞回了太醫署值班的屋子,尋出了裡面備用的嶄新袍服,也顧不上什麼,先換好了,又將舊衣團成一團,打算回去再洗。

  再走出太醫署時,剛巧碰上潘太醫。

  潘太醫昨夜回去之後,一直都有些隱隱的擔心,如今再瞧著幼青的模樣,頓時驚了一跳,好好的個人,就一晚上怎地成這樣了?陛下昨夜把人留下做什麼了?

  眼下濃濃的一片青黑,像是整宿沒睡,身上還沾著酒氣,里里外外。

  幼青忙道:「學生酒量不好,昨夜陛下命我嘗嘗那西域進貢的安神酒里,放了那些藥材,結果學生略飲了幾盞就醉了。」

  潘太醫捋捋鬍鬚,揪掉了好幾根,望著幼青的目光深沉,看得幼青不自覺,攥緊懷裡的包袱,低頭抿了抿唇。

  「什麼嘗一嘗酒?能弄成這樣?」

  潘太醫的話一出口,幼青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正想著破罐子破摔,死咬著不解釋就算了之時,潘太醫又開了口。

  「傻孩子,陛下是特意灌酒,因著你昨日那番混說的話,對你以施懲戒。」

  幼青愣了一下,忙低頭應是。

  潘太醫輕聲嘆氣,又搖搖頭。

  這孩子底子不錯,但就是剛入宮還太過青澀直愣,就昨日混說脈象有異,也足夠她掉腦袋的了。

  也幸好是陛下寬厚,還沒有治罪。

  只是略施小懲。

  「日後可要謹言慎行,這是宮裡,不比其他地方,可別跟個愣頭青似了。」

  幼青輕點點頭,應了聲是。

  潘太醫終於提步走了。

  幼青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緊繃的心弦仍沒有送下來,連忙出了宮回家。

  而長生殿內。

  日光緩緩地照進來。

  今日幸好是休沐,也省得宮人要在此時大著膽子進去叨擾。

  常喜看了眼日頭,忽然想,這昨日究竟是得有激烈,陛下到現在還沒醒啊。

  一邊想著,常喜又抽了下自己的嘴,忙呸呸兩聲,別亂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興許什麼都沒發生呢,就他在這裡胡思亂想,胡亂揣測聖心,無故造謠。

  明黃色的帳幔之下,年輕帝王以手搭在額上,緩緩睜開了眼。

  第34章 避子湯。

  窗外樹梢之上, 掛滿了細雪,在日頭之下晶瑩地泛著光彩,連同光影共透過鮫紗映照在床榻, 生起了暖意。

  整個殿內暖意融融。

  連日以來累牘的疲倦,仿佛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殷胥沒有抬眼,下意識伸手去攬纏綿一夜的身側之人,卻實實在在落了個空。

  他眉心輕蹙, 側頭看過去,床榻之上已經空空蕩蕩,唯餘一片冰涼。

  龍榻之上, 仍是十分凌亂, 而地上也堆積著昨夜的衣裳,明黃色的裡衣皺皺巴巴,沾著星點血跡, 團成一團, 只是卻沒了她所著的靛藍官袍。

  殷胥眉目微沉。

  她竟已走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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