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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連雲反覆思忖著,明明是個人都應該懂得的道理,卻偏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

  不過鄭鈞倒是比前朝那貪官聰明得多,是個腳滑的老狐狸,不然早就能查出來他有問題了。

  宋連雲正想著,房門突然被敲響,小康子拿了些廚房新做的吃食過來:「伯爺,廚房剛做好送來的。」

  小康子將食盒打開,取出裡面的吃食:「廚房做了冰糖葫蘆,還有糖冬瓜和栗子糕,還煮了乳茶。」

  昨天王府辦的婚禮,喜慶的元素還隨處可見,連用來盛食物的盤子都還是帶著喜字的。

  宋連雲看著那帶著喜字的盤子,思緒不禁飄回到昨天王府熱鬧非凡的婚禮場景。

  又一次確定了,他成親了,現在是有家室的男人。

  「把糖葫蘆和乳茶留下,糖冬瓜栗子糕都送到書房去,再讓廚房多煮些乳茶,一塊送去。」

  他怎麼說也算是「宸王妃」了,不得幫沈滄招待招待府上的客人?

  小康子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將糖冬瓜和栗子糕重新裝進食盒,依照宋連雲的吩咐去辦。

  宋連雲拿了一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接著看書。

  沈滄在書房跟好幾個官員一道議事,忽然高福就敲了門:「王爺,伯爺吩咐了廚房給王爺和各位大人送些點心。」

  小康子是不能進沈滄書房的,所以東西交給了高福。

  沈滄身子直了直:「他就是這麼愛操心。」隨後讓高福進屋。

  其他人:「……」

  不是,誰問了?

  高福端著食盒走進書房,將糖冬瓜、栗子糕和新煮的乳茶一一擺放在桌上,笑著說道:「王爺,各位大人,這是伯爺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各位大人請慢用。」

  宋連雲封了定南伯卻仍舊住在宸王府,宸王又喜歡男人,明眼人只一眼便知是個什麼情況。

  心裡清楚歸清楚,被貼臉秀還是令各位大人都震了震。

  他們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

  「各位大人,先吃些點心,潤潤喉,咱們邊吃邊談。」沈滄自己抬手示意。

  眾人紛紛稱謝,各自拿起點心品嘗起來。

  一位留著山羊鬍的官員嘗了口糖冬瓜,笑著說道:「這糖冬瓜清甜爽口,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伯爺著實有心了,下官在此謝過伯爺。」 其他官員也隨聲附和。

  沈滄微微點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既然各位大人覺得滿意,也不枉定南伯的一番心意。」

  宋連雲莫名地在這幾個官員眼裡,有了賢惠的人設。

  ……

  鄭鈞的日子不好過,宸王在查他,他的府上還因為鬧鬼的傳聞惹出了一連串的事端,又在善後各種事情,年底了還是戶部最該忙碌的時候,鄭鈞忙得腳不沾地,終於,在一日早朝時暈倒了。

  朝堂上頓時一陣騷亂,有官員上前查看鄭鈞情況,只見他面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活像被抽乾了精氣。

  要是別的官員暈倒,沈沐淮作為皇帝,自然是第一時間傳太醫來診治,鄭鈞暈倒嘛,沈沐淮先叫高興去試了試,看看是不是真的暈倒。

  他跟皇叔還沒有拿鄭鈞如何呢,鄭鈞就先暈了。

  高興小心翼翼地走到鄭鈞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試探著喚道:「鄭大人?鄭大人?」

  鄭鈞毫無反應,依舊緊閉雙眼,面色如紙,確實不像是裝的,「陛下,鄭大人確實是暈倒了。」

  沈沐淮:「那便讓太醫來給他瞧瞧。」

  下令將鄭鈞給挪去了床上,暫且散了朝,除了沈滄,只有幾個大臣陪同在沈沐淮身邊,等著太醫來診。

  太醫很快趕到,先行了禮,才給鄭鈞把脈。

  沈沐淮:「他怎麼回事兒?」在早朝時暈,傳出去還以為他這個皇帝虐待了臣子

  太醫微微皺眉,起身恭敬地向沈沐淮行了一禮,說道:「陛下,鄭大人脈象紊亂,氣血虛浮,是因過度勞累與憂心所致。」

  更多的太醫沒說,閉緊了嘴巴,他只是一個太醫。

  陛下和攝政王都不是會壓榨臣工之人,戶部侍郎何以勞累過度?

  沈滄:「只是這般?」

  太醫又面向沈滄躬身:「回王爺,鄭大人脈象中隱隱透著一股鬱氣,似乎心中藏著極大的憂慮與恐懼,長此以往,即便調養得當,對身體也極為不利。」

  鄭鈞在怕什麼?

  他一個太醫,不得而知。

  沈滄嗤笑了一下,太醫瞬間把臉埋低。

  鄭鈞做賊心虛了,心中自然憂懼。

  這時,戶部尚書上前說道:「陛下、王爺,鄭鈞身為戶部侍郎,如今病倒,戶部事務繁多,臣一人怕是會忙不過來,不如陛下和王爺,找人暫領戶部侍郎一職?」

  戶部尚書相當識趣地把鄭鈞給丟了。

  「皇叔,依你之見,誰可暫代鄭鈞之職?」沈沐淮絲毫不帶猶豫。

  沈滄拱手:「陛下,臣以為,戶部員外郎寧永遠可用。」

  「那就傳朕旨意,戶部員外郎寧永遠即日起代戶部侍郎一職,協助戶部尚書處理戶部事宜。」沈沐淮當場下了聖旨。

  沈沐淮做得還不夠,沈滄補充道:「陛下,鄭大人怕是受不了天寒地凍,不如從今天開始,便不要再出門了吧。」

  眾人一驚,宸王這不就是在變相地軟禁鄭鈞?

  鄭鈞犯事了?那他們可要躲遠點兒,不能牽扯到自己。

  沈沐淮微微一愣,隨即明白沈滄此舉的深意,點頭道:「皇叔所言極是,鄭鈞身體抱恙,確實不宜再操勞奔波。傳朕旨意,鄭鈞安心在家養病,若無朕的旨意,不得隨意出門。」

  而還昏迷著的鄭鈞,沈沐淮派人送鄭府去,不留著占宮裡的位置,宮裡放出去了一批人,哪有多的人伺候鄭鈞?

  太醫也被沈沐淮遣了回去,連副藥都沒給鄭鈞開。

  所有人都看得真切,鄭鈞絕對是惹了大麻煩。

  小皇帝和宸王一唱一和的,怕是要有大動作了。

  第82章

  鄭鈞就這麼被軟禁了, 他本人還是在府里醒來之後,管家向他稟報,說整個府邸都被禁軍給圍得水泄不通, 不許進不許出, 才知道自己終究是走到了玩完的那一步。

  暗地裡貪污受賄好些年,鄭鈞做得確實隱蔽, 只是他高高在上太久了, 因而忘記了被他當作螻蟻一般處置的人,也會有膽量報復他。

  在三顆夜明珠送到宸王府後, 鄭鈞就清楚自己已經時日無多,所幸他已經將許多財產偷偷轉移,會牽連到的人少了許多,剩下的那些人,必定會護佑他鄭氏一族。

  「既然宸王已經有了證據, 那我就在府里等著他派人給我套上枷鎖的那一天。」鄭鈞像是看開了似的, 自暴自棄。

  可惜鄭鈞想得太過美好,他以為的財產轉移只是他以為, 白度親自帶人給底都抄了回來,一點沒漏, 鄭鈞以為不會牽連到的人,也都逃不掉。

  禁軍圍了他的府邸,無人再能告知他這些消息了。

  把鄭府圍了幾天,整個朝堂上人心惶惶,終於在臘月初五,沈滄決定在早朝上把一切都料理乾淨。

  「王爺,我也要去。」宋連雲不放心沈滄,央著沈滄把他捎帶上。

  沈滄豈能不知宋連雲的所思所想?為了宋連雲安心, 便點了頭:「那就讓高福將你的朝服找出來換上。」

  宋連雲作為有名有姓的定南伯,也是有自己的朝服的。

  高福用不著多吩咐,立馬就去把宋連雲的朝服給找了出來:「伯爺,請更衣。」

  宋連雲的朝服是深緋色,袍服是細膩柔軟的錦緞,用金線繡了雲紋和瑞獸,針腳細密,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圖案,領口與袖口處,鑲著一圈精緻的黑色錦邊,錦邊之上同樣繡有細密的金色絲線,勾勒出簡潔而大氣的花紋。

  「我的朝服也挺好看。」宋連雲打量了一番自己第一次穿的朝服。

  高福笑著道:「我們伯爺一表人才,穿什麼都好看。」

  沈滄露出讚賞的目光,高福說得極是。

  高福伺候宋連雲穿上了袍服,又系上腰間的革帶,革帶上鑲嵌著數顆圓潤的白玉,玉質溫潤,革帶的扣飾為黃金打造,一看便知這是有身份的人。

  穿戴好革帶,高福又拿起烏紗幞頭,小心翼翼地為宋連雲戴上,將兩角整理得服服帖帖,很是那麼回事兒。

  「把你的劍也帶上。」沈滄將掛於屋內的劍取下,交給宋連雲,「要是有人敢欺負本王,可就指著定* 南伯替本王出氣了。」

  宋連雲接過劍:「好說。」

  這把劍是他之前同沈滄說想要的那把,白度找了京城最好的鑄劍師替他打造的,用起來很是稱手,宋連雲頗為喜愛。

  宋連雲將劍穩穩掛在腰間,手握了握劍柄,仿佛在挑最適合出劍的速度。

  二人登上了馬車,在天還未亮時便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進。

  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緩緩前行,車輪滾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夜裡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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