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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房,床頭,我看清當下情況,氣血頓時翻湧:「桓九,你有病是嗎?!你這幾天到底在對著我發什麼癲!」

  他惡狠狠捏住我下顎,捏得我骨頭生疼:「我發癲?是誰在整日發癲犯病,半點都不愛惜自己?說到了新住處就給我位置,位置呢?本君等你好幾日,你的位置就在荒山上的草垛里,找到人時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我是對他先前完全小心謹慎的模樣不怎麼喜歡,可近日這樣子的,又過了頭。我聲音有些碎:「你先前不是這樣……你很久都沒這麼對我了……」

  桓九傾身下來,貼著我頸側輕咬:「先前是怕遠之走,而今反正也留不住,本君放肆又如何?你以為本君很喜歡扮那種可憐柔弱討巧的樣子?睡著睡著這樣清醒的感覺,遠之第一次體會吧?這是遠之肆意妄為的懲罰。」

  我才醒,眼前卻又一陣陣看不清,他這幾日的反常我是真有些忍不了了,罵道:「禽獸!王八蛋!你要給我渡靈力,明明可以直接……」

  之後的話,我實說不出了,這次是真的要碎了。

  桓九惡劣地在我耳畔道:「我上次也說過,有更直接的辦法,是遠之自己非要選這不怎麼直接的法子。遠之既然選過,可就不能換啦。」

  一次雲散後,我找回些力氣,將他踹開,且接著狠踹了好幾腳。他這回竟知道一次性把我靈力補滿了,但此種行為簡直惡劣得罄竹難書。

  我環視四周,問:「這是哪?」

  桓九一抹嘴唇:「隨便找的一家最近的客棧,隔不隔音不清楚。」

  好得很。

  我冷下臉去找衣物披上,淡淡道:「魔尊大人既已幫忙補滿靈力,那你可以走了。下次有需要,我再叫你。」

  桓九並未被我這話刺得流露半分難受,眼底反起笑意:「原來遠之特意給我留了個告別的時間,是想榨乾我最後的價值。」

  我平靜地繫著衣帶:「是。等什麼時候魔尊大人不願應我,嫌我煩了,我就會真正離開。」

  這樣消磨了你的愛意,我才能安心。我不希望自己恨不明白你時,你還愛著我,讓我總忍不住有那種回頭的衝動,讓我們繼續互相折磨。

  桓九看著我笑,笑意愈來愈深:「可我給了遠之那麼多符去救人、還給遠之完全補滿靈力,你還是不愛惜自己,把自己作弄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得下你離開。」

  我慢條斯理地打理自己,撫平衣襟:「那就請你把我抓回去囚著。你以前不是沒做過,再做一次應該很熟練。」

  桓九甜甜地說:「你為了自己痛快,真是恨不得我死。」

  他這話我不大明白了。我好好睡著覺,一醒來卻見到此種場景,到底是他痛快還是我痛快?

  我道:「桓九,我不曉得你最近在對我發什麼神經,你若恨我棄你而去,你把我抓回去鎖著就是了,這選擇我說過無數回;你若願意放我走,有必要這般死纏爛打,弄得如此過分?」

  話畢,我再度被他按倒。他已對我笑得嘴角抽搐,透紅的眼眸湧現淚光:「就當你……可憐可憐我,不好麼?你都要走了,我以後再也找不著也見不到了,就最後這一點點時日,你可憐可憐我……由著我隨便怎麼來,不行嗎?」

  要走的是我,他卻像那個瀕死的人,在貪圖最後一點溫存。我忽然有了不妙想法,問:「你最近是打算做什麼嗎?」

  桓九的淚一滴滴潤在我頸間,他哭得那麼傷心,笑容還是牽著:「有消息稱彭山遠已閉關再度衝擊大乘期,且這次他準備完全,到不了大乘也能到個半步大乘。所以我也要集聖教乃至整個修魔界之力,試著衝擊一下大乘期。」

  他都要衝擊大乘期了。

  我曉得我心頭又忍不住在酸他,可這是正事,只能耐住語氣答他:「……太冒險了,你合體後期才多久?這樣去突破大乘,只怕難上加難,不留神還會損傷修為。」

  桓九道:「但若等他攀了上去我卻還差一截,戰局恐怕頃刻將敗如山倒。何況我那瘋病如今助我增長修為恢復靈力都快得很,簡直是個平地而起的機緣。遠之當年……百中存一的可能也願撲火,我也學遠之撲火一回,又怎樣呢?」

  他只是因為……要準備去突破大乘,有些危險,才對我如此肆意麼?

  雖則確有危險,但這是他在這個位置上應該做的。我沒有阻止的道理。

  我松卻反抗他的力氣,靜靜道:「那你閉關前,要布置好聖教與璇璣殿防線。如若彭山遠比你先出關、知道了你也在突破大乘,他定會抓住這個你不在的、西修真界防線最薄弱的機會,大舉進攻。而第一個目標也定是正在閉關的你。」

  桓九將淚斂了,只給我單純的笑容:「我明白,我會布置好一切。」

  我別過頭道:「當然,這不能改變你今日非常過分的事實。我方才是真的很生氣。」

  他慢慢後挪:「我看到了,遠之方才並未盡興。我幫一幫遠之,遠之就不要再生我這件事的氣。反正遠之也幫過我,當我賠的。」

  我看著他漸漸將臉埋下,腦中仿佛有根弦斷了。

  弦斷之前的最後一個反應,我趕緊給這間廂房加了個隔音。

  我這些天和他真是……荒唐極了。

  之後桓九討巧地靠在我胸前,像我欺負了他一樣,可憐兮兮地對我眨巴眼睛。他這時又知道拿出那種乖巧可愛的小狗般的形容來,無縫切換不帶喘氣的。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攤上了,只能摸一摸他腦袋。

  他突然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我。

  這石頭手感熟悉,形狀卻不大熟。我仔細一看,略感震驚:「天問石?」

  桓九道:「遠之不是缺靈力救人嗎?總讓我給遠之補,也不是辦法。上回北海秘境中,雖然秘境至寶大部分已被仙盟捲走,卻同樣也造成了秘境氣息單純、不再駁雜。因此花娘通過天問石的感應,發現了萬年玄晶的晶基。現在聖教開採了許多萬年玄晶出來,正煉許多天問石來使呢,多餘的靈力儲存進去,可保持久作戰。這天問石儲量大,且我已塞滿,遠之拿著,也能更好地去救人。」

  當年我將唯一一枚天問石交給花娘,竟能在兩年後如此結果。有這麼多天問石,想必無論戰時對戰局、還是戰後日常使用,都能提供許多方便。

  桓九伸手勾我頸側,用他淚跡未乾的瞳眸對著我:「但收下此石後遠之要答應,不可再故意去做損傷己身之事。否則我絕不放心你走。下次再讓我撿到你那般樣子,我真要把你抓回去鎖著了。你答應我,不要再傷害自己……絕對不要,你讓我冒這個險時能對你放心,行不行?」

  我將這枚天問石收入儲物戒中,輕聲回應:「好,我曉得善待自己的。我明日就新找個落腳處,給你發位置。我保證。」

  桓九彎起眉眼,向前對我一吻。他這次吻得輕,沒有侵入和攫取,只淺淺嘗過我味道便已退開,他這樣就滿意了。

  我也是,總是這樣,就滿意了。我這個人,真是很容易心軟。一點點好,都忍不住。

  第99章 異常

  我在八重鎮的散修交易所,用一枚靈寶換了些金銀,而後在本地購了處宅子。

  宅子是兩進的,綠檐白牆,十分乾淨,裡頭陳設一應俱全,因我出資足夠,連匾都給我打好了,鎏金大字龍飛鳳舞「桓府」。

  我站在門楣下仰頭瞧著,額角一陣勝一陣跳得厲害。我為甚麼想不開還在用這個假名。

  但這宅子,有個好處。我仔細看過它架構底圖,樑柱結實,屋瓦嚴密,絕對不容易塌。

  入住第一日,要備的東西多,挪栽竹木花草、池塘種荷放鯉,但屋子只需打理一間出來,換張碩大的床即可。雖然我並不覺得最後只會用上那張床。

  宅子買了,照自己心意布置了,就不容易搬了。

  我沒有什麼回頭心思,我不過只是想著桓九又要晉升、且此次兇險遠大於先前,我怎麼都得護他安然度過了再走。反正從前也是這樣的,再來一回又沒什麼。至於用買不用租,單純是為自己住得舒坦。

  每次我要走他都要晉升、陷入可憐需要幫助的境地,他慣會拿這招留我的。能有什麼辦法。

  當夜,我一人獨享大床,睡了個舒服的凡覺。第二日一早扔了傳訊符回聖教,再出門去,尋找本地仙毒患者醫治。

  此次寫符,我用的天問石的靈力。幾十張下來,還剩大半,是比當年我自己那個容量大許多。可如此多靈力儲在裡頭,又掏了他幾成?他即將強行晉升,在我這耗費這麼大,難道沒有影響?

  我作此思量,後半日仍選擇自己畫符。我覺得這枚天問石還是還給他較好。

  亥時歸家,我剛將大門合上,腰便猛地被從後面圈住了。他還頗有力量,抱著我轉了兩圈方才放下,而後一手掐我腰側、一手捏著我手掌將我抵到牆上,一套好生行雲流水。

  三回下來更過分的都有過,我對此已無波瀾了:「桓九,我雖應了你這段時日你想對我怎樣都行,但我們並不至於每回都只有這一件事可做。這讓我們之間的關係顯得十分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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