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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晟捏著李禹的下頜,道:「這下你知道你逃走的代價了?」

  他夜夜無法入睡,心痛折磨了他兩個多月。他此生從未將心,將性命交給任何一個人,既然李禹辜負了,他也要讓李禹嘗嘗什麼叫束手無策,什麼叫走投無路。

  李禹閉著眼沉默,劉晟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望向自己。

  「你把孤的心踩在腳下,既然你不要,你孤便成全你,我們就這身皮肉關係,可好?」

  語罷,劉晟重重地吻上李禹的唇。

  是夜,劉晟折騰了李禹一整個晚上,直到天際泛白才冷著臉離開屋子。

  連續幾晚都是這種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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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思鄉

  青木愁得頭髮都快白了,李禹雖然回來,他們的太子殿下卻比之前更難伺候了。

  北國皇子在十日後被斬首。劉晟乘勝追擊,將北城一百里外的北國軍隊全數剿滅。因為北國大皇子的死,嘉陵關的北國軍隊也喪了士氣,敗了兩次戰後便退回北國。

  此次兩國之戰讓劉晟在朝中的威望更甚,回朝後劉晟卻將功勞都算在孟青龍身上。朝中有眼色的官員便知,劉晟這是在藏拙便越是對他欽佩起來。看來天下之主的位置,非劉晟不可得。

  回到都城後,李禹還是住在承風殿,每到夜晚劉晟便要來做。兩人毫無交流卻在塌上翻天覆地,末了,劉晟穿上衣服走人,留李禹一人。

  這日,劉晟又是弄到半夜才回東宮,回來後臉色依舊差得嚇人。青木硬著頭皮勸道:「殿下,李公子已經回來了,您也該寬一寬心。」

  劉晟輕嗤:「孤的心一寬,他便要趁著空隙逃走,這太便宜他了。」說著,眼底滿是狠戾。

  青木深知劉晟,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八歲那年,梁王當著皇帝的面公然搶走他最心愛的弓箭,皇帝笑盈盈做和事佬,實則是偏袒梁王。兩日後,弓箭全須全尾地回到劉晟手上,梁王落水發燒。

  皇帝只愛他的皇位,對底下的兒子表面舐犢情深,背地裡跟防狼似的。劉晟能從一眾皇子裡面廝殺出來便是靠著自己的狠勁和巧智,否則早已屍骨無存。李禹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所愛之人,也是他最大軟肋,他死也不可能放他走。

  「可是您日日不豫。」青木雖說得簡短,底下的話卻也都全了,這是擔心。

  劉晟慣於對自己發狠:「不豫又如何,他在乎嗎?既然他不在乎,那孤便要他嘗嘗被人踐踏的滋味。」

  自北國大皇子被殺後,北國和中原的關係陷入前所未有的冰點。朝中有人建議,趁熱打鐵攻入北國,一舉拿下。

  劉晟卻不贊同,朝上直諫:「北國雖荒蕪,國土卻十分遼闊,不說以我們目前的兵力尚且打不下來,北國地勢複雜,我們去了只會成為瓮中之鱉。兒臣認為,適當地咬掉毗鄰嘉陵關的一塊肉,既能威懾又保了北部的防守。」

  朝臣大部分贊同劉晟的說法,中原國力雖比北國強上許多,也不該在此時冒進。

  就在劉晟穩打穩進時,朝中捲起一股流言。

  有人說,當日在大皇子受刑現場有一白衣男子出現,原本大皇子必死無疑,卻被勸阻了。其後,白衣男子和太子在城牆上互相拉扯,更有人親眼見到兩個人親熱。

  這一謠言對劉晟來說不可謂不重。自古以來,太子的子嗣便是國中重本,若當朝太子是個斷袖,那皇家血脈如何傳承?

  流言竄了幾天,更有人認出,那日的白衣男便是北國質子李禹。

  朝中一下子就炸開了鍋,暗中支持劉晟的一派趕忙派人去查明謠言真相,而巴不得劉晟倒台的人便煽風點火,將劉晟斷袖之癖,不堪眾望說得極其嚴重,更有不怕死者諫言直接罷黜劉晟太子之位。

  東宮一時人心惶惶,劉晟卻穩坐東宮,絲毫不慌。

  青木不知太子如何想,但眼下確實火燒眉毛了,看劉晟卻還是日日往承風殿跑。

  「殿下,暗衛已查明,此事是梁王的手筆。」

  劉晟繼續看著公文,面上無絲毫波瀾:「看來要給梁王送一份大禮了。」

  青木知道梁王這次逃不掉了,但他眼下更擔心劉晟,「殿下,今日內閣那邊已收到許多關於罷黜太子的摺子。」

  劉晟氣定神閒道:「先讓他們再得意一段時日,孤不急。」

  這還不急啊,青木屁股都快被這把火燒熟了,天天坐不住似的往外跑,搜集各種情報。

  「那李公子那邊……」青木欲言又止。

  劉晟聽到李禹,終於繃不住悠然的神情,問:「他今日做了什麼?」

  「李公子今日出門後便聽到宮人對他的議論,更有甚者還有人對他唾了口痰。」

  劉晟臉色沉了下來,吩咐道:「舌頭拔了。」

  青木領命,心裡頭卻摸清了劉晟的心思。表面說著要讓人家嘗嘗被踐踏的滋味,心裡不還是疼得跟什麼似的,一點委屈也不讓受。

  青木走後,劉晟的政務就再也處理不下去,擱了筆便往承風殿去。

  承風殿內,李禹正披著薄衣飲酒,聽到來人的腳步後,放下酒杯,緩緩解開自己的薄綢。

  薄綢從肩膀滑落,卻未迎來熟悉的胸膛,而是被人重新披上。

  李禹有點醉了,淺淺一笑,卻未作聲。他和劉晟這段時間來便是這樣相處的,沒有言語,沒有交流,只有抵死的纏綿。

  劉晟額上青筋暴起,抓著李禹的肩膀,讓他回過頭來看自己,卻見那一張清冷的臉上沁著薄薄的醉意。

  他不知自己來時帶著何種心情,白日裡被人羞辱的人此刻飄飄欲仙,對自己的到來仍是可有可無。

  這幾個月來,他折磨自己,也折磨李禹,可身體上越暴戾地發泄,內心卻越是空虛。劉晟死死扣著李禹的肩膀,他有什麼辦法?李禹油鹽不進,連一絲希望也不肯給他。

  「告訴我,那日你不殺我是因為你也心悅於我,對不對?」劉晟聲音暗啞。

  眼前的人歪了歪頭,反問劉晟:「你在說什麼?今天怎麼這麼多話,不做了麼?」他似乎有點可惜,轉身就要走:「早知我應去房樑上喝的。」

  劉晟箍住李禹的腰,不讓他走。

  「你答應了加木殺孤,卻把孤放了,是因為你捨不得孤,對孤也有一絲心愛。李禹,那日孤以為孤贏了,可是你為什麼還要走?孤為了你,用性命在賭,否則你以為那匹馬為何如此容易中毒?」

  李禹的腰上一片火熱,他能感知到劉晟內心的灼熱。他把手搭在劉晟的手上,輕聲道:「如今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劉晟將他攬到懷裡,抓起李禹的手至他心臟的位置。

  「有,當然有有意義。孤今日一聽你被人羞辱,難受得不得了。孤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你為什麼總這麼踐踏孤?」

  言畢,劉晟吻向李禹,舌頭撬開他的牙關,探入其中。

  吻了一會兒,劉晟才放開他,再次把他的手帶入自己胸口處,李禹感受著手掌中強勁有力的跳動,臉上卻似毫無波瀾的湖面:「我不殺你,是因為你是中原太子。」

  劉晟反問:「殺了我不是更好麼?也許殺了我,北國這次不會那麼快兵敗。」

  李禹搖頭:「沒有你,北國至多多撐一個月,我們兵力懸殊,以卵擊石罷了。若你死了,兩國的戰爭將無止無休,甚至北國會滅亡,可是。」李禹抬頭直視劉晟,那雙水盈盈的眸子既遙遠又清明:「你殺了大皇子,這意味著,五十年內,我們兩國的關係再無言和的可能。你知道北國現在有多痛恨你,多痛恨中原嗎?」

  劉晟當然知道,可是他不在乎。北國在他眼裡不足為懼,甚至在他繼位後,他將發展國力,踏平北國。當然,他此刻不會告訴李禹。

  「李禹,兩國之戰本就無情法可言。北國大皇子既落入孤的手中,必死無疑。若你站在我的立場,你會放了大皇子?」

  李禹的手一頓,他確實沒有想過。可是劉晟說的對,兩國原本就實力懸殊,殺了大皇子能瓦解軍心,速戰速決,為何不殺?然,後續兩國的關係大靖又何嘗放在眼裡?

  李禹心中生出悲涼,推開劉晟的懷抱,垂眸道:「你說得對,你我的立場本就不同,所以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你又何必在乎我的心意?」

  劉晟底眸去看李禹薄紅的臉龐,聲音柔了許多:「你跟著孤,孤會庇護你。孤知道你現在還放不下,等十年,二十年,你會忘記那裡的一切。」

  窗外的風吹進屋內,李禹薄綢的衣角被吹得揚起。他望著窗外異常平靜的一切,道:「劉晟,你知道我最喜歡的地方在哪裡嗎?」

  劉晟只覺得眼前的人開始縹緲,內心生出要失去他的恐懼,便一手伸去握住李禹的手。

  「北國有一座山,叫桑空。它不是北國最巍峨的山,也不是最出名的山,但那是我們祖先發源的地方。在山頂最高的地方,有一處細流,它穿過白雪,穿過奇石,那麼努力地從山上流淌而下,匯聚成北國的生命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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