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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收劍,做了個手勢,其他黑衣人便隨他一同消失在樹林中。

  李禹走向劉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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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出逃

  眼前的男人一身是血,氣息微弱。李禹的腦海中不斷想起平日裡那個沉穩有力,高高在上的男人,而他此刻正奄奄一息地坐在他面前。

  「為何這麼做?」李禹問。

  劉晟緩緩地睜開眼,原本緊抿的雙唇忽而上揚:「我賭贏了。」

  他從出發前便做了布局。他故意告訴李禹他西行的路線,也猜測到在橫馬關前會有暗殺行動。他唯一不確定的是,李禹想不想要他的命。

  「李禹,你愛我。」劉晟的聲音雖虛弱,卻聽得出其中喜悅的情緒。

  李禹見血從他身上不斷地流下來,閃了眼神不去看,只強行讓自己保持理智,壓著聲音問:「你瘋了嗎!」

  劉晟笑道:「我是瘋了,可是這一切都值得,李禹,你欠我半條命。」語罷,劉晟捂著傷口嘶了一聲:「李禹,我好痛。」

  劉晟神情痛苦,加之不斷流出的血液,讓他此刻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

  李禹蹲下,從袖側拿出一粒丹藥放進劉晟的嘴裡:「這是止血的藥。」

  劉晟乖乖吞了下去,身體確實比方才輕盈許多,他笑著想說什麼卻忽然無法出聲。

  李禹用拇指摩挲著劉晟的臉,一如劉晟平日待他那般。

  「劉晟,我要走了。」

  劉晟的心往下沉,又聽李禹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不是北國的二皇子,只是北國派來的細作。北國打不過中原,這點我們比誰都清楚 ,但是不打仗,北國就沒有退路了。」

  "劉晟,我從不主戰,但我必須為北國而活。」

  李禹望了劉晟一眼,正欲起身,卻被劉晟沾滿鮮血的手抓住。那是劉晟僅存的最後一點力氣,卻頑強牢固得很。

  李禹低頭看著那雙修長而血紅的手,眼角泛紅:「希望有一日,我們不再打仗。劉晟,我必須為此而作努力 。你......保重。」他將劉晟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從自己袖上拔開,似是拔開千金般。

  「青木。」李禹喊道。

  聞此喊聲,青木和幾十個藏在暗處的暗衛跑了過來。

  「太子殿下受了重傷,你們先帶他回去療傷。」

  「是,那您呢?」

  「太子殿下身上中了我們北國的一種毒,我知道哪裡有解藥。」

  「屬下派人跟您一起去找?」

  「不必,我自己去。你們照顧好太子殿下,我去去就回。」

  青木望向劉晟,見他面色發白,表情沉重,但並未反對,便回道:「是。」

  李禹走後,劉晟在青木手中劃了二字:「去追。」

  青木訝異,原來劉晟並不是同意李禹去找解藥,而是說不了話。

  劉晟做完這一切便暈了過去,待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青木。」他喚道。

  青木移至塌前:「殿下。」

  「他在哪裡?」

  青木低頭:「李公子走後屬下派了一隊人馬去追,但李公子卻像人間蒸發般如何也尋不到。」

  按理來說,李禹剛走不久他們便追了上去,沒有道理追不上他。

  劉晟閉上眼,沉聲道:「繼續找。」

  青木最近覺得做人很難,做太子殿下的親信難上加難。

  李禹在的時候,劉晟情緒十分穩定,但李禹走的這幾天,劉晟雖然臥塌養病,脾氣卻十分暴躁。不止殺了幾個養馬的士兵,連督軍都被罵得抬不起頭。橫馬關就在眼前,雖然劉晟早就料到有此劫,但軍隊中混進了細作,何時給他的馬下毒都沒人發現,實在是治軍不利。

  青木拍了拍督軍的肩:「督軍自求多福。」

  督軍苦著張臉:「別讓我找到這個細作,我要讓他碎屍萬段。」

  青木摸了摸鼻子,心想:同樣是細作,一個被捧在手上寵著愛著,一個卻要被碎屍萬段,誒。

  劉晟養病養了幾日便帶著軍隊繼續出發,留下兩隊暗衛在此繼續尋找李禹。

  很快到了西北,中原的軍隊已經丟失了三個縣,劉晟的到來馬上扭轉了乾坤。他點出北國此次出征的游擊戰略,很快便摸清了他們的線路,從而在他們的路線上進行埋伏。北國死傷慘重,往後退了幾百里。

  「殿下,北國現下在西城一百里外,他們現下糧草不足,今晚是最好的偷襲之機。」西北守將孟青道。

  劉晟看著輿圖,回道:「西城地勢低洼,孤以為他們以退為進,欲引我們入埋伏。」

  孟青龍不以為然:「屬下熟悉西城那地勢 ,只要我們偷襲成功,退回來的事便交給屬下。」

  劉晟還在思索,卻聽孟青龍又道:「北國的大皇子如今正在那營中,我們取了他的首級,北國將潰不成軍。」

  劉晟聽此消息,手指敲打著桌案,命令道:「今晚偷襲,但大皇子要活捉。」

  是夜,中原軍隊偷襲北國營地,並抓到了北國大皇子拓拔宏。

  劉晟見到拓拔宏的第一句便是:「李禹在哪裡?」

  劉晟以為,李禹忠於北國,若他逃了必然回了北國。

  拓拔宏身形高大,態度十分傲慢:「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劉晟捏著他的脖子,面無表情道:「因為你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

  北國大皇子從小就善武,性格也十分耿直,現下這種情況讓他覺得異常恥辱。他惡狠狠地盯著劉晟,道:「你堂堂中原連一個質子都看不住,簡直是窩囊廢,哈哈哈。」

  劉晟未惱,甩了他的臉,對旁邊的人道:「用刑。」

  北國大皇子被審訊了一天一夜卻未透露半個字,劉晟已經許久未睡過一次整覺,每每半夜總會夢到李禹。他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常常紅著眼睛醒來。

  青木實在招架不住,又偷偷派了一隊人馬去尋李禹,一邊對北國大皇子加重刑法卻依舊沒有頭緒。

  劉晟吩咐,三日後午時將大皇子斬首示眾。

  「要張貼全城,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強調。

  北國大皇子於大靖國被斬首示眾無異於是對北國的羞辱,北城將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三日後大皇子被拉至刑場,幾乎北城所有的人都來觀看。

  劉晟吩咐:「看好了,若看到李禹直接攔住他,但不能傷到他。」

  午時一到,劉晟站在城牆上望著城下烏泱泱的人群,下令斬首。

  就在劊子手揮刀的瞬間,一白衣蒙面人從人群中飛起,將劊子手踢倒在地。

  白衣人將大皇子迅速解了綁,將他扶起來後,望向城牆上的人。

  劉晟緊緊握著城牆的壁,對著圍住白衣人的士兵道:「住手!」

  士兵面面相覷,不敢亂動,卻見白衣人對北國大皇子行了一禮,便往城牆上飛去。

  兩人站在城牆上面對地望著,劉晟在人群看不到的高度緊緊拉住李禹的手,對台下的人道:「有人來報,北國大皇子身上有緊要的密信,關乎兩國之戰,暫且收押審訊。」

  人群沸騰起來,有人對劉晟此舉不甚贊同,但劉晟戰名赫赫,百姓對他的命令並無異議。

  北城風沙四起,寒風蕭瑟。

  兩人離開人群的視線,劉晟望著李禹蒙著面的眼睛紅了眼角,卻在下一秒變得冷漠。

  他當日不惜以性命來賭李禹對他的情意,原本以為兩人情意相通,卻沒料到李禹竟執意要離開。

  劉晟揭開李禹的面布,那張熟悉的臉展現在他眼前,眉眼清俊,唇上淡淡一層薄粉。他手指動了動,終是把手放了下來。

  「耍孤很好玩?」他沉著聲音說道。

  李禹的聲音依舊清冷:「當日我已告知你我走的緣由,為何你還要逼著我回來?」

  劉晟冷道:「你是中原的質子,私自逃走孤便可以將你處死,你覺得孤為什麼要把你抓回來?」

  李禹微微嘆了口氣,道:「放了大皇子,我任你處置。」

  好一個任你處置,劉晟將李禹逼到牆角,一手砸到牆上。

  「你現在沒有資格跟孤談條件,李禹。」他靠近李禹的臉,「你的大皇子必須死。」

  李禹猛地抬頭:「你用他逼我回來,現下要出爾反爾?」

  兩國此戰在大皇子被俘虜那一刻便分出勝負,劉晟今日此舉已讓北國顏面無存。

  劉晟:「孤不用點手段如何把你騙回來?你要走要留由孤來決定。」

  李禹直視著劉晟,聲音帶著慍怒:「此戰你已勝,何必將北國的臉面踩到腳底下。」

  劉晟卻似聽了什麼笑話:「北國的臉面與孤何干?你去問問大靖的子民,他們願不願意讓你的大皇子活。」

  李禹:「大皇子是死是活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情,若要讓他活你有的是辦法。」

  劉晟:「哦?你這麼信得過我?可惜了,晚了。」

  李禹緊緊捏著雙手,因為生氣身體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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