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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什麼?你不是身無分文,那就以身相許。」

  是夜,兩人在書房胡鬧一通,直弄得李禹哭著喊停劉晟方才罷休。在書房,實在是禁忌之趣。

  有幾冊孤本被弄髒了,事後李禹望著孤本很是心疼,劉晟卻笑著拿起那幾冊書:「這樣你每日品讀這幾本的時候,就能時時想起孤,有何不好?」

  李禹白了劉晟一眼:「虧你想得出。」

  劉晟放下書,將李禹摟進懷裡:「孤希望你心裡有孤,時時惦記著孤。」

  李禹起了玩弄心思:「如廁時也要惦記?」

  劉晟:「......「

  這傢伙竟如此破壞氣氛,劉晟鉗制住人,又狠狠索要了一回。

  北國與中原的馬市如火如荼地進行了幾個月,卻在本月發生了一次可大可小的事故。起因是兩國人在買賣中起了衝突,北國人被中原人捅了一刀便撒手人寰,原本此事不大,卻因為死的人是北國貴族,便到中原衙門去鬧,哪想爭鬧中打死了幾個北國貴族親戚,這下整個北國都鬧開了。中原人屠戮北國人的謠言便在北國傳開,紛紛罷市,開了幾個月的馬市就此停市,加之前仇舊恨,隨之而來的是兩國的局勢緊張加劇。

  「陛下,半年前北國便有進犯之勢,如今兩國關係存惡,恐免不了一戰。」朝堂上有官員分析道。

  皇帝頭疼,他本便不欲與北國爭戰,否則也不會在太子提出馬市後便立馬答應。

  「太子說說,如今北國欲再犯,你還有何想法?」

  「此次事端在於混亂中錯殺,且殺的是北國貴族閔氏,兒臣以為,有兩種結果。一是我朝派使臣前去說和,若北國本無意再戰,便可平息;再是,使臣無功而返,北國仍主戰,那麼,便說明,此事蹊蹺,有北國故意挑事之嫌。」

  朝中大臣聽此分析紛紛議論,皇帝沉默了一會,又問:「太子的說法有理,若再戰,胡嵩燾,你來說說,此戰我方勝算如何?」

  胡嵩燾:「回陛下,嘉陵關十萬精兵皆為防禦北國所訓,北國從嘉陵關進攻沒有勝算。但若他們從西北進犯,我們西北軍隊薄弱,臣以為,將嘉陵關調遣四成兵力至西北,我們的勝算有九成。但若西北被攻,一路南下至西川,要再做打算。」

  皇帝:「五年前北國打不贏,如今朕也有信心。楊全,這兩天便安排使臣前去北國交涉。」

  鴻臚寺卿楊全回道:「是。」

  這夜,劉晟忙完公務,見李禹已經在他身旁趴著睡著,便端詳起他來。清冷的眉眼在睡著後有著少有的乖巧,「要是平日就這麼溫順就好了。」劉晟拇指摩挲著李禹的臉。

  他忽而想到,若此次和北國打起來,朝堂上定會有人藉此拿李禹的命來做文章。就如他第一次和李禹見面時說的那般,若兩國打起來,李禹大約活不成。

  劉晟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決不允許。他將李禹手中的書抽出來,將人橫抱起來。

  李禹恍惚間醒了過來,睡眼朦朧地問:「你忙好了?」

  劉晟的眉眼柔了下來,低頭看著他:「嗯,你繼續睡。」

  他將李禹抱到塌上後自己也躺了上去,將李禹抱在懷裡。少有的,兩人和衣而睡,什麼都沒做。

  黑暗中劉晟親了親李禹的發梢,似在詢問又似自言自語:「孤該拿你怎麼辦?」

  懷裡的人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他繼續道:「你的可汗根本不把你的命放在眼裡,但是孤……」他頓了頓,將李禹抱得更緊:「孤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你的命是孤的。」

  黑暗中,原本閉著眼睛的人睫毛動了動。

  中原派去的使臣無功而返,這驗證了劉晟的猜想。據使臣所帶來的消息,馬市的事件在北國引起群憤,歧視和打壓的言論飛滿整個北國。原本便民不聊生,此刻對中原發動戰爭的情緒達到空前的高漲。可以說,這次北國是有備而來的。

  北國的軍隊從西北側攻入,原本在嘉陵關的四萬精兵調至西北,但北國不強攻,而是分小部隊從不同地形而入。四萬精兵分身乏術,西北有失守之勢。

  早朝上,眾官員對此戰疫吵得熱火朝天,莫衷一是。

  有人建議嘉陵關再調兩萬精兵,有人建議派東部猛將趙之東前往西北指揮,所有的聲音中,果然有一道「脅質子以懾北國」。

  劉晟面不改色地反駁:「北國既然已經出戰便說明他們已棄了質子這枚棋子,倒不如先留著質子,觀望後續有何其他可利用之處。」

  有人反駁:「質子是北國二皇子,以他性命相脅必有作用。作用是大是小不說,總之是一個用法。」

  劉晟的眼刀投過去,見是梁王的人。

  「孤以為,大靖泱泱大國還要靠一個質子性命相脅,是我大靖淪落還是爾等縮頭之士的無能?」

  那名官員硬著頭皮繼續反駁:「回太子殿下,兵法本就無道德或名聲之說,否則『兵不厭詐』這些兵法怎會成為大多數將領的用兵之策。不戰而勝是為最理想也是最高明的做法。」

  劉晟:「戰爭已打響,孤不認為一枚棄子便能讓中原不戰而勝。此戰的根源在於北國如今窮途末路,勢必要啃下中原一塊方肯罷休。爾等不如先想想如何保住西北再說。」

  官員:「太子殿下,此時不是護著一個北國質子的時候,否則,別人會以為您和質子……」官員吞了吞口水繼續道:「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劉晟冷笑:「你以為孤和他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不同那名官員回答,劉晟轉而對皇帝道:「父皇,當下不是討論如何處置質子的時候,兒臣不怕有心之人對兒臣的污衊,兒臣只關心如何解西北之危。」

  劉晟的話將皇帝思緒帶了回來:「西北目前開了個口子,趙廣不能離開嘉陵,趙之東善水站,恐不適合。」

  中原確實缺乏猛將,階下所有人都沉默,這時劉晟站了出來:「兒臣願意前往。」

  眾人紛紛側目,竟然忘了五年前劉晟在對北國的戰爭中頻出奇招,在兩場重要的戰役中取得勝利。雖然那時候劉晟還小,但從小就展露軍事天才的他自告奮勇,上了前線,雖然只是作為營中軍師,卻幫助中原打贏兩場至關重要的仗。因此回朝皇帝便給劉晟封了太子。

  但是五年前劉晟只是皇子,如今已是中原儲君,不能輕易以身涉險。

  首輔胡嵩燾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劉晟卻平淡道:「有國才有孤,孤不怕涉險,只怕小人背後暗箭。你說是也不是?」他看向方才污衊他和質子關係的官員,直把他看得連連下跪。

  在皇帝眼裡,劉晟首先是他的臣,其次才是他兒子。雖然劉晟若涉險將影響國本,但兒子他還有,死了一個扶植另一個就是。

  於是太子親自上西北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早朝後,那名污衊劉晟的官員被連貶兩級。

  夜晚李禹得知此事沉默了許久,終究問道:「殿下要去多久?」

  劉晟懶懶得擁著他,「孤也不知,怎麼,捨不得孤?」

  李禹的手圈在劉晟的背後,懸了許久,終是放了下來。

  「何時啟程?」

  劉晟覺得今晚的李禹特別不一樣,雖然語氣仍是冷淡,卻讓他覺得對自己有那麼一絲關心。

  「五日後。」

  「好。」

  兩個人靜靜抱了一會,劉晟道:「我走之後也不知歸期,我已經把宮裡的一切安排好,如果有什麼問題去找孫丞。」

  李禹訝異:「孫丞是你的人?」

  孫丞是大內總管,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李禹陷入沉思,劉晟這個人太不簡單。

  「嗯,這件事沒有人知道,我只告訴你。」

  這算是個不小的秘密,李禹垂眸道:「不怕我出賣你?」

  劉晟牽起李禹的手放在胸口上:「我的命脈都在你手上。」

  李禹的手輕輕顫了顫,又聽劉晟道:「你會永遠站在孤這邊,對嗎?」

  李禹的手感受著劉晟強有力的心臟,蜷縮了手指,輕輕地應了聲:「嗯。」

  劉晟低頭噙住李禹的唇,輕輕碾著他的舌尖,絲綢裡衣在劉晟手裡滑落。

  今夜,劉晟覺得李禹極為配合,一次後,劉晟本想抱著他睡了,沒想到李禹攀上來,主動索要。

  他大抵也是捨不得自己的,劉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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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故縱

  劉晟此次去西北集結三萬東部兵力,因而需做許多準備工作。出發的前兩日,暗衛來報,在宮牆處截獲了一封密信。

  劉晟打開密信,只看了字跡便覺得天旋地轉。

  這是李禹的字跡,其上寫著:太子出征西北,慎。

  劉晟反覆將看密信,他希望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可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這是李禹的字,它們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

  當晚,李禹如往常來到東宮,見劉晟未在忙碌,而是坐著閉目休憩。

  「來了。」劉晟聲音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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