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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多次得罪魔門中人,已預計到他們的反應。但她沒想到,對方動作如此迅速。翟嬌只出城一次,便被人家伺機帶走,可見他們關注了很久。

  翟嬌應無性命之憂,因為她只是接觸她的一個橋樑。她好說歹說,制止屠叔方的多餘舉動,安撫府中人之後,安然返回靜室,表現的若無其事,直到兩天後的夜晚,才再度離開,依照信中指示,前往滎陽東邊地域。

  這座破廟地處偏僻,但用心去找時,又不算難找。所謂荒山,其實不是真正的山嶺,而是因地勢起伏形成的小山頭,沿獵人打獵的小路上山,往荒廢了的分岔路上走,看到山間流溪,再走向相反方向,就可以見到一座年久失修,連瓦片顏色都褪掉的土地廟。

  入秋之後,夜風越來越涼,風中帶著蕭瑟之意,吹動林中枯葉,發出輕微的嘩啦聲,令人倍生淒涼感覺,總覺得山上會躥下野狼或虎豹,摸黑撲向自己。

  山間沒有燈火,廟中也沒有,前院後院一片漆黑。矮牆坍塌大半,露出內部荒糙蔓生的院子。蘇夜站在廟外看了一會兒,微微一笑,提步從正門走了進去。

  供奉神像的“正殿”,不過比尋常人家的廂房大上一點兒,神像本身倒是出人意料的高大。神像也褪了色,向一側歪倒,身上彩繪全部剝離,底下是灰黃色的土坯,似乎從未有過受人焚香膜拜的好日子。

  她邁進門檻的一瞬間,神像頭上,忽地亮起一點燈火。燈火光芒昏黃,映出坐在神像右肩的曼妙身影。

  那是一個美的讓人忘記呼吸的女子,身上白衣纖塵不染,秀髮烏黑髮亮,一垂至腰。即使用“傾國傾城”形容她的容貌,亦不為過。別人看她一眼,就很難移開眼睛,沉浸於她神秘飄渺的氣質中。

  她雙眸好像蒙著一層朦朧霧氣,掩藏了內心的真實想法,肌膚晶瑩剔透,找不到半點瑕疵,在燈火映照下,就像山鬼般詭艷動人。最獨特的是,她沒有穿鞋,赤著一對纖足,好像盪鞦韆似的一盪一盪,充滿女性的柔美感覺。

  蘇夜剛望了她一眼,便見她臉上逸出一絲笑意,柔聲招呼道:“妹子你好。”

  她聲音低沉悅耳,富有磁性,開口時,破廟大門外竟又走進幾個身影。為首的是位高瘦頎長,英俊瀟灑的中年文士,卻不是“雲雨雙修”辟守玄。那名擄走翟嬌的蒙面人走在他身側,背後果然插著柄拂塵,身形與前者相差無幾。

  蘇夜嘆了口氣,扭頭看看他們,又望向那位具傾國之姿的白衣美女,冷冷道:“我只有一個問題,希望諸位如實回答。”

  白衣美女扭轉嬌軀,溫柔有禮地道:“我的名字叫作婠婠,不要忘記了。無論你有什麼問題,我都樂意回答。”

  蘇夜道:“我在合肥遇上貴派長老聞采婷,明知她盜走主人家的珍貴寶物,仍讓她自由離去。我在黃石擊敗曲傲,廢掉他一條右臂,沒碰辟守玄一根寒毛。我自認給足你陰癸派面子,你們卻擄走我義父的女兒,要我孤身到這裡相見。”

  婠婠將一縷秀髮纏在纖長的手指上,纏緊又鬆開,好像在玩一個有趣的遊戲,與此同時,小女孩般天真地問道:“那又怎樣?”

  蘇夜笑的比她還甜,笑道:“我的問題是,貴派究竟是認為我沒有殺人的膽量,還是認為貴派勢力太大,陰後武功太高,我害怕被她老人家一掌打死,所以不敢得罪你們?”

  第一百七十九章

  婠婠噗嗤一聲,嬌笑道:“妹子火氣好大, 消消氣吧。我們也不想得罪翟大小姐。但有她在這裡, 事情豈非比較容易?”

  蘇夜一聽, 立即明白他們有備而來。擄走翟嬌再撕票,對陰癸派毫無好處, 還會引起翟讓的怒火,令瓦崗軍與陰癸派成為死敵。因此,翟嬌只是充當人質, 預防她對婠婠不利。畢竟婠婠不同於辟守玄等人, 乃陰癸派中最有潛力的傑出傳人, 地位亦比他們重要。

  她神情紋絲不動,冷冷道:“容易不容易, 要看諸位如何行事。實不相瞞, 我和大小姐的關係可能沒有你們想像的那樣親近。我若真要殺人, 你抓個俘虜在手, 就能阻住我了麼?”

  此時,她身後為首兩人自行報上姓名。眉清目秀的中年文士道:“本人邊不負。我身邊這位道兄, 道號叫作避塵, 就不勞小姐費心查探了。”

  蘇夜陷入三人合圍之勢, 卻沒把背後這兩位放在心上, 聞言冷哼一聲, 並不想給他們臉面。

  邊不負正是祝玉妍的師弟,婠婠的師叔。避塵其實是辟塵,也就是洛陽首富, 掌握洛陽商會命脈的榮大老闆榮鳳祥。辟塵功力稍勝邊不負,但在蘇夜心中,兩人是同等的弱。倘若三人同時出手合擊她,他們將是包圍圈的薄弱處。

  婠婠蹙起秀眉,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奉師尊之命前來,並無敵意,大不了,算我做錯了好了。我們何不好好談談,而不是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蘇夜望著她無比優美的體態,惹人愛憐的玉容,忽地一笑,問道:“你想談什麼?”

  婠婠幽然道:“兩月前,洛陽傳來消息。獨孤閥重要人物獨孤霸遭人重創,功體全廢。尤楚紅四處尋訪名醫,想方設法救治兒子,至今未能如願。”

  邊不負哈哈一笑,接著師侄女的話道:“在此之前,敝師叔辟守玄送來書信,說鐵勒第一高手,‘飛鷹’曲傲敗於他人刀下,不得不黯然離開中原,以保性命。敝派與鐵勒的合作受到很大影響,被迫調整在江南一帶的策略。”

  辟塵始終沒說一句話,這時仍閉口不言,似乎害怕蘇夜記住他的聲音。

  婠婠瞟了他一眼,嘆道:“再之前,敝派長老聞采婷返回派中,向師尊復命,宣稱她在取西域雪蓮期間,遇上了一名神秘人物,交手數招便落於下風。”

  她很知道怎麼講故事,居然又嘆息一聲,方道:“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

  蘇夜笑道:“你到底何時才肯講到重點,不再磨滅我的耐心?”

  婠婠宛然笑道:“真正令師尊重視的是,真傳道左遊仙突然登門求見她,請她化解他體內的異種真氣,並述說派中秘籍被人奪走的經過。我們發現,做下這些事的均為同一人。”

  蘇夜冷笑,不置可否地道:“所以,你們認為我是魔門之敵。你發覺有機可趁,親自率人圍攻我,試圖解決心腹大患,同時藉機與李密合作?”

  神像頭上的燭光明了又滅,在夜風中搖晃不休,每搖晃一次,婠婠神秘莫測的氣質便加深一分,如同深陷薄薄雲層的明月,美的幾近不真實。

  她輕輕搖頭,亦笑道:“你認為李密與聖門合作,想要取你性命,是不是?其實,實情與你猜測的不同。他確實到處尋找高手,卻沒有接觸聖門的途徑。我們之所以得知他的事,只因他恰好聯絡了本派的一名眼線。李密、翟讓的直接衝突,也因此事徹底曝露。”

  蘇夜點頭道:“原來如此。”

  李密想殺她,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各方面均出類拔萃,卻嫌心胸太窄。誰得罪了他,就要除之而後快。他得知蘇夜何等重要後,自然想僱傭能刺殺她的人,直接拔除這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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