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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常人而言,只要稍作聯想,就能明白他嫁禍的原因。但空見在這方面毫無經驗,十分不解。蘇夜一時語塞,想了想才說:“這我可不知道。也許他和陽頂天有仇,覺得能以一人之力對付我,也未可知。”

  空見仍覺得說不過去,卻不想追問,只好說:“原來如此,夜深了,女施主請便。”

  蘇夜離開少林寺,與陽頂天在寺外會合。陽頂天之前沒抱多大希望,聽她說成昆已經伏誅,神情當即一松,卻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哪怕他親手殺了成昆,那也不見得是“贏了”。他真正的麻煩還在以後,還在光明頂上。

  蘇夜能夠理解他的想法,見他身為一代豪傑,領袖群雄,卻在月下黯然神傷,出言勸道:“這個隱患既除,以後什麼都好說。陽教主,你切勿犯了和尊夫人一樣的錯誤,左搖右擺,舉棋不定。若你想和她重歸於好,那就去做,若不想,自然還有別的法子。”

  陽頂天終於長嘆一聲,淡淡道:“世間道理,誰都明白,但究竟能不能按照道理去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蘇龍頭,你要折返江南麼?還是直接去武當山?”

  蘇夜搖頭,笑道:“不,我得去華山走一趟。”

  第二十五章

  陽頂天獨自下山,自然也獨自返回。蘇夜見他形影相弔,本想送他一程,卻在此時接到消息,說明教白眉鷹王前來迎接教主。

  白眉鷹王殷天正出身江南,對中原最為熟悉。他發覺陽頂天下山時神情有異,不帶任何隨從,又沒說為了什麼,未免擔憂教主出事。明教教眾不奉教主之命,不可擅自行動,但他帶上兒子、女兒,說自己想回故鄉看看,誰都挑不出他的不是。

  蘇夜因幫中事務,耽擱了幾天才去少林。他們動身時,殷天正全家其實已經抵達中原。他的耳目也真靈動,聽十二連環塢的人說,龍頭和明教教主同行,前往嵩山少林,不由大吃一驚,想到陽頂天與少林的恩怨,急忙趕來相會。

  他的長子殷野王還是少年,長身玉立,風流俊朗,只鼻子略帶鷹鉤,與父親頗為相似;女兒殷素素不到十歲,整天跟在兄長身邊,對什麼都很有興趣。殷天正和陽頂天在房間裡說話,外人不便在場。蘇夜就帶上殷素素,到客棧後院去玩。

  殷天正說返鄉一行,不全是託詞。倘若陽頂天無事,讓兒女看看中原大地的風光,也未嘗不可。殷素素年幼,還沒有故鄉之思,可說不知人間疾苦。但她容貌玉雪可愛,說起話來酷似成人,一看就令人喜歡。

  然而,蘇夜見到她的時候,竟沒多注意她的長相,反倒緊盯著她肩上的小猴子,半晌無語。

  雖然猴子神態冷淡,裝作不認識她,可她眼光何等厲害,自然認得出來。它就是那隻被她帶出崑崙翠谷,一路帶到明教總壇,然後放生的倒霉蛋。沒想到它擅長抱人家大腿,沒搭上她,就搭上了白眉鷹王的愛女。看殷素素和它親熱的模樣,他們應該已經接觸了一段時間。

  蘇夜在旁邊看的嘴角亂抽,深深佩服猴子的能力,心想光明頂上沒好玩東西,殷素素找只猴子當寵物,也無可厚非。

  這個時候,殷野王恰好不在旁邊。她見殷素素烏溜溜的雙眼不停轉動,透著聰慧靈敏,知道她長大之後,將會深具心機,聰明伶俐,比正道中的女俠有用一百倍。因此,她對她十分喜愛,忍不住蹲下身去,逗著她說:“小妹妹,要不要跟姐姐一起走啊。”

  殷素素正在和猴子玩耍,聞言看了她一眼,神態雖然天真,卻有著成人特有的睿智,皺眉問道:“去哪裡?你也要跟我們回光明頂?”

  蘇夜笑道:“去個很遠的地方。我收你為徒,悉心教導你十年,保准你回來後,比陽……比你楊逍叔叔武功還高。”

  殷素素居然不怕她,也不羞澀,手上仍撫著猴子的毛,問道:“哦?你那裡有什麼好玩的?”

  蘇夜道:“什麼都有,還有幾位漂亮姐姐。無論你想玩什麼,要什麼,她們都有辦法給你弄來。”

  其實她只想逗逗殷素素,並無他意。人家父母兄長都在這個世界,年紀又小,怎可能跟她離開。即使武林中人常把兒女送到大門派,也沒有十年不見的道理。

  然而,殷素素不知是太幼稚還是太成熟,竟把她的話當了真。她的大眼睛中,頓時充滿了狐疑的光芒,凝視她片刻,忽然大聲叫道:“爹爹!哥哥!這個女人要拐我!”

  “……”

  殷野王飛奔趕來時,發覺只有蘇夜,沒有拐賣幼童的拐子,頓時哭笑不得。蘇夜極為尷尬,站起身來,笑道:“我見令妹可愛,逗逗她而已,想不到她當了真。”

  殷野王聽到妹妹嘴裡嚷著“收徒弟”什麼的,已經猜出了一大半。他和殷素素不同,未免有些心動,覺得蘇夜武功更勝教主,把殷素素送到她門下,也許不是件壞事。但蘇夜既然沒有再提的打算,他也不可能自說自話,便笑道:“原來如此。”

  蘇夜扭頭往客棧前面走,還聽見那個蘿莉在身後叫嚷:“哥哥,就是這個人!”

  其實,倘若殷素素父母雙亡,孤單無依,或者情傷難愈,想暫時離開自己的世界,那跟她走自然是個很好的選擇。反正不過十年,這扇青銅門就會再度開啟,容許離開的人返回。但是殷天正未必捨得,即使捨得,蘇夜平常事務繁忙,又即將動身前往北宋京城,投身於更複雜的局面,恐怕難以親自教導她。

  想到這裡,她便提也不提,權當一個拙劣的玩笑,讓它隨風而去了。

  殷天正接到陽頂天后,決定再去探探謝遜,便動身返回西域。蘇夜與他們在嵩山腳下辭別,趕往西嶽華山,打聽鮮于通鮮于少俠的行蹤。

  她在少林寺中大功告成,在華山卻無功而返。她光明正大,上門拜訪,說請鮮于少俠出來一晤,出來見她的卻是華山掌門首徒白垣。他告訴蘇夜,鮮于通曾承過宋遠橋的人情,恰好於此時去了武當山,一為向宋遠橋送禮道謝,二為拜見張三丰。

  六大派中,唯有少林底蘊最厚,又以張三丰的恩主自居,不在意武當武學。剩餘五派對張三丰十分敬重,倘若門下弟子得到這位宗師的點撥,必定十分感激慶幸。鮮于通想與張三丰見面,聽他隻言片語,也是人之常情。

  蘇夜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心想幸好他去了武當,沒去苗疆。她向白垣道謝,再次動身南下,趕往長江北岸的武當山。

  嵩山、華山、武當山恰好形成一個三角形,本可同氣連枝,卻因為張三丰曾是少林逃徒,兩派關係素來不太親近。華山派夾在其中,只能秉持中立,對兩大門派一視同仁。

  蘇夜一路向南,路上繼續接取飛鷹密報,並予以回信,數天後,風塵僕僕地到了武當山腳下。

  武當第二代弟子僅有七人,成年的僅有四人,被稱為武當四俠。它不像武林大派,倒像普通的道家宮觀。蘇夜去光明頂時,人在大漠之中,就受到明教五行旗的監視,輕功若不夠好,將會寸步難行。少林寺中,雖然和尚們戒律精嚴,與世無爭,守衛卻明松實緊,堪稱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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