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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居然告訴孟予,那是從小受家族虐待導致的傷,真是不知廉恥。

  「哨兵里,他算是活得通透的,」埃莉諾拉單手支頤,不吝給予對方誇讚,又有些惋惜,「我還想著,他能把小阿予也教得心狠一點呢。」

  溫陵下意識說:「她現在的性格也挺好。」

  氣氛突兀停滯了一瞬,異常死寂。

  回過神的溫陵眼皮直跳,沒敢抬頭接收皇帝那道意味深長的瞥視,連忙正色:

  「陛下,有件事向您匯報,我發現紅……萊雅的精神攻擊,可以無視二殿下的嚮導屏障,這或許是B線最大的漏洞。」

  對於信上記錄的實驗過程,溫陵並不驚訝,因為在這二十年內,白塔也在進行著相同的嘗試,那便是B線計劃。 s級樣本變量之下,他們甚至比當年的孟楨走得更遠,擁有更精確的數據。

  可正因如此,他們才清楚人工干預嚮導出生率的方式並不可行,用異種胚胎催化出嚮導胚胎的成功率,與自然胚胎的嚮導分化率幾乎持平。

  同樣是十個自然胚胎,自由分化的情況會是五個普通人、四個哨兵與一個嚮導,而催化實驗裡,只會有九個失活死胎和一個嚮導。

  並且這個嚮導與自然分化的嚮導無異,換言之,她不能和孟予一樣擁有兩個精神體,簡直得不償失。

  隨著變量的轉換,研究員們不可避免地將主意打到s級異種身上,於是埃莉諾拉親自來了拉裏海域——這個與其他污染區分隔最遠、最不可能相互傳遞消息的地方。

  此行她意在涅墨,卻先從涅墨口中得知了妹妹身亡的線索,緊接著又偶遇孟予,索性一邊尋找關鍵證人萊雅,一邊給孟予布置了尋找s級胚胎的新任務。

  可誰能想到,孟予找到的異種母體,恰恰就是失蹤多年的萊雅,於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有真相水落石出。

  溫陵覺得,乍一得知內情的埃莉諾拉既沒有暴怒摔桌,也沒有嘶吼大叫,實在是教養太好,以至於直到現在她還能冷靜討論計劃:

  「沒關係,我會修改B線的走向。」

  長久以來,他們都以為實驗失敗是異種胚胎等級的原因,可孟楨的實驗記錄給出了答案,即便她用的全是萊雅的胚胎,也改變不了成功率渺茫的客觀事實,那麼多組樣本,只有孟予一個碩果。

  提高嚮導分化率是為人類積攢力量,可實驗又會加快人類與異種的衝突爆發,這是一個悖論。

  撇去s級異種有繁殖期的限制不談,恐怕還沒能等到新一代雙精神體嚮導長大成人,白塔就會因為肆無忌憚壓榨s級異種,而搶先與全體異種開戰。

  「從宴蛇區到萬花營,我們驗證了小阿予的確有偽裝成異種的能力,可惜她只有一個人。」

  孟予是B線計劃的海上信標,可當整片大海只有一個信標時,她也無法指引船隻抵岸。

  埃莉諾拉輕點膝蓋,一根枝條緩慢撫上玻璃倒影,似乎想在上面找尋出另一副相似面容。

  「我那好妹妹,丟下這麼多爛攤子,連累整個白塔浪費了二十年,自己還敢拋下保鏢獨自出海,多瀟灑啊。」

  「很多年前我就告訴過她,遲早有一天,她會被自己那份無用的憐憫害死。」

  無論是孟楨這個人的身份,還是皇帝從未顯與人前的內心剖析,都不是溫陵有資格參與談論的,作為衷心的臣子,他只能適時上前為皇帝分憂:

  「既然萊雅已經失去作用,要處理掉嗎?」

  一句「無用的憐憫」,罵的究竟是產生憐憫的人,還是被憐憫的對象,只有埃莉諾拉一個人知曉。

  孟楨消失在拉裏海域,或許她是死於暴風雨,也或許是進了海上某個強大異種的嘴裡,但無論哪種可能,都改變不了她是因萊雅才折返的事實。

  溫陵只是提出一種泄憤方式——那是獨屬於上位者的連坐審判資格。更何況,對象本就是個可惡的異種。

  埃莉諾拉沒有首肯,也沒有拒絕,只說:「我答應過松余,留她一命。不過——阿予身邊那頭小豹子,是從西南邊來的吧?我記得,他似乎一直在找某個異種。」

  溫陵知道埃莉諾拉想問什麼,入港後他就調取資料仔細查了這件事,能給出肯定答案:

  「根據時間推算,萊雅在脫離路呈管控後,一直在西區附近打轉,直到第五年路過阿烈村,大開殺戒,而維利塔是村中唯一的倖存者。」

  即便萊雅不是兇手,現在也必須是了。

  因為皇帝開了口:「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失去親族後不僅沒有頹廢,還一路考進白塔學院,成為a級哨兵,這份心性很不錯,應該得到嘉獎。」

  溫陵應下:「是,他會得到報仇的機會。」

  話盡於此,溫陵識相離開,準備將空間留給這位剛收到妹妹絕筆信的女士,沒想到走到門口又被她叫住。

  他回頭,看見埃莉諾拉蒼白的指尖里,夾著那兩張曾被她壓在膝上的信紙,眼神定定地落在上面:

  「去告訴小阿予,她的出勤分,我也算她修夠了。」

  *

  另一邊的孟予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她從會議室離開後,便和婁頃直奔廚房,好一通胡吃海塞,直到傍晚才記起自己還有三個受傷的隊友。

  為表關心,她特意讓婁頃煮了雞湯,但一連兩個病房都是空的,只有不能動彈的路一川乖乖躺在床上。

  這裡是港口負責人私用的診療室,因不常用,各類器械工具都嶄新如初,規矩待在角落,顯得房間極空曠,加上護士也沒有陪聊義務,於是那唯一的病人只能幹巴巴盯著天花板出神。

  有點可憐。

  孟予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心虛,也是提醒對方有人進門。

  落後一步的婁頃沒有那麼禮貌,徑直進門,將手上沒送出去的三罐雞湯往桌上一放,發出不小的響動。

  他倒也不是故意的,純粹是因為病房內太過安靜。

  孟予噠噠噠地跑過去,打眼一看,被床上那人的情況嚇了一跳。

  被子只蓋到哨兵的胯骨,腰腹上纏了好幾圈繃帶,其餘皮膚也有不同程度的劃傷,一道自肩膀延伸到右胸口,血淋淋的皮肉外|翻,塗著不知道什麼藥膏。最重要的是,他活像是被誰綁架了似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床上,脖子上也有創傷貼。

  眉釘不知是弄丟了,還是被護士取走了,眼睛略微瞪圓,受傷的喉嚨說不出話,整張臉看起來比平時脆弱無害許多。

  孟予大為震驚:「你傷得有這麼重嗎?怎麼和植物人一樣?」她明明記得溫陵說他外傷不嚴重啊。

  她湊近看了兩眼這人胸口上的傷,又去摸他手臂的骨頭,甚至還想掀開被子看看他下半|身的狀況。

  婁頃及時制止了她,上前將被子拉到哨兵的下巴處,嚴嚴實實蓋住了,背對孟予,面無表情地叮囑傷患:

  「別著涼了。」

  熱到冒汗的路一川:……

  「小姐不用擔心,固定四肢只是為防他因受傷加重異化,導致失控傷人而已,並不代表他傷得很重。」

  「噢噢,原來如此。」

  孟予鬆了口氣,提裙往床上一坐,將正欲從被子縫隙鑽出來的狼尾壓住了,但她本人毫無所覺,又開始關心別的方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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