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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二人相視一笑,十二的眼神不斷在他二人之間徘徊,愣是沒懂倒是裴鈺是什麼意思,但他卻看懂了一點,便是這竇二姑娘的話,九哥能聽進去。十二默不作聲地坐於一旁,就這般細細端倪著阿笙。

  「但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阿笙淺笑著對裴鈺道:「雖然裴氏的事不能公之於眾,但你的確還欠他們一個解釋,在內人心不凝,又如何御外?」

  面對阿笙的話,裴鈺似乎早有準備,他喚來阿四將書閣內的一封信取了來,遞給了阿笙。

  他眉眼帶笑,緩聲道:「早年你倒是寫過一齣戲,我這一出不知你如何看?」

  阿笙接過信紙,打開一看,卻是眼前一亮,那雙瞳眸中盛滿了盈盈的笑意,「我看甚好。」

  原來他早已有了對策。

  一旁的十二微微側頭,企圖去瞄一眼阿笙手裡的信紙,卻不知不覺地歪了身子。他忽聞淺笑聲,抬首便見二人一同看向自己,而裴鈺眼中的揶揄更是明顯。

  十二將此當即板直了身子,輕咳了一聲緩解自己的尷尬,倒是阿笙見此,神色微眯,道:「不如十二公子,隨我走一趟?」

  城西的長青巷內,有一所茶寮,正對著內河的方向,這所茶寮的裝潢算不上華貴,但勝在茶寮之外那一灣長河寬廣,是談風弄月的好地方。

  街邊轉角,阿笙換了一身文士服與十二一同出現,他二人將僕從都留在了街口,只身前來。

  「笙姑娘為何會來這麼個地方?」

  阿笙淺笑了笑,根據瞰衛的消息,這懷安茶舍是民社之人在江淮的一個常聚之地,而她要找的人也在此處。

  「三息堂的先堂主如今正在此處。」

  三息堂此前在平安學考之事上甚有名聲,因此十二也是知曉其名號的。

  阿笙掀開竹簾,抬步走了進去,一股清香當即撲面而來,堂室的另一個方向,清水入盞,砸出空靈的聲響,聽那執盞之人的話,這茶是專程從淮南的茶莊帶來。

  幾人杯盞還未放下,便見一位著文士服的女娘與一名年輕公子一同出現在了茶室外。

  阿笙看著其內一名青年,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聶公子,許久不見。」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以糖喻人

  忽而一陣風雨起,茶室之外下起了淅瀝的雨,卻成了空寂的巷道上唯一的熱鬧。

  二樓的雅舍中,聶起低眉看完阿笙遞給他的一封信,與其說那是一封信,不如說這是一齣戲,但這戲卻與戲園子裡唱的不同,這是一出「文戲」。

  世人愛風雅之事,即便是抒發心中鬱郁不得志的沉悶之感也欲與文雅掛鉤,這才有了文戲的誕生。文戲是由文士學子親自上演,其間內容多是為了明志,與戲園子的群戲不同,文戲簡短,主角通常只有一位,通過絲竹鐘鼓的輔助,達到抒懷的目的。

  簡而言之,文戲是一個人的獨白,因此若不能與戲中內容產生共鳴,便無法將其淋漓盡致地展現。

  聶起看完內容,目光在阿笙與十二之間掃過,而後問道:「笙姑娘這是……」

  阿笙定靜地看著聶起,態度始終謙和,「聶公子可讀懂了其中所言?」

  聶起慎重地點了點頭,他困惑的並不是戲中言論,而是阿笙為何會與裴氏十二公子一同找上他。

  阿笙勾了勾唇,淺笑道:「我知聶公子與沈自軫沈大人多有書信往來……」

  此話一出,聶起似乎是誤會了什麼,他將十二當成了裴氏族內來問罪之人,朝著他連連罷手。

  「沈大人從未回過我書信,他與我們當真沒什麼交集。」

  聶起下意識對沈自軫的維護倒是阿笙心中篤定,這聶遠當是知道了些什麼。識一人文法,可見其精骨,裴鈺倒是對聶遠有信心,即便他未嚴明,聶遠亦能識出「沈自軫」那畫皮之下的精骨。

  「聶公子誤會了。」

  阿笙緩聲道:「今次,是『沈大人』想要請你幫一個忙。」

  竹簾之外雨闌珊,十二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二人之言,心中雖有震動卻並不露於表面之上。三盞茶下肚之後,阿笙與聶起的話方才盡。

  「當年受人之恩惠,如今亦當投桃報李。」

  說著又看向案幾之上被放得工整的書信,文紙細膩如皓雪,文辭精湛,不舍謙遜,出自誰的手他一眼即明。

  「此事便交與我吧。」

  聞此,阿笙起身以文士之禮相敬。

  此時的雨勢漸停,待日光撥開雲霧而出,阿笙與十二遂與聶起拜別。

  走出茶舍,阿笙看了一眼濕漉的青石道上,那些深淺不一的水窪,一時讓人難以下腳,幸得今日著靴出行,否則就尋常女娘那一雙繡鞋便能被這泥濘的路困上一陣子。

  她回頭見十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就連腳下的路都未在意,直直地踩向一個水坑中,濺起的泥水當即印上了錦服。

  「哎呀!」

  十二被腳下的贓物喚回了神思,卻見阿笙端著笑在旁看著他,不由開口問道:

  「笙姑娘今日邀我同行,便是為了這聶起?」

  聶起此人他是知曉的,民社出身,在寒門學士當中甚有威望,今年恩科中亦得了甲榜第一的位置。皇帝對他甚是器重,但卻因為他背景單薄了些,因此只得了文史閣編纂一職。

  阿笙點了點頭,「此人才華學識甚是卓絕,他讀文、學史的角度與你九哥頗為相似。」

  聽阿笙提到此話,十二不由微微蹙了蹙眉,一個寒門文士如何能與九哥相提並論?但這話他卻並未說出口。

  阿笙見他自茶捨出來神色便不佳,卻並未點破他的心思,而後抬步走向一塊較為平穩的石階,道:

  「這些年,他給你九哥寫過不少書信,從文史經典談到治國之策……」

  說到這,阿笙果不其然從十二的眸光中看到了不贊同的神色,她並未理會,而是緩著步子,繼續道:

  「你九哥雖一封信都未回他,但他的來信卻是每一封都親自讀過。」

  「阿九曾說,聶起此人甚有才華,唯一可惜的便是未能生在鐘鳴鼎食之家。但一個人的出生可是他自己能決定的?」

  面對阿笙的話,十二卻是抿了抿唇,依舊三緘其口,不予置評。

  「十二公子,讓他二人產生交集的,不是家世背景,而是你們裴氏一直引以為傲的學識。」

  阿笙的話語清淺,如細流緩緩浸潤進十二的心檻。

  「阿九曾說,學無貴賤,若世人將家世當作評判尊貴的唯一標準,那先聖又何必再傳文禮之法,世人又何須明理?這天底下的道理豈不全讓富貴人家說了算?若是如此,明理又有何用?」

  十二眉頭蹙得更緊了些,阿笙這話他反駁不得,但他一生皆受家族庇護,他說不得世族的半句不好。

  此時,一名小販扛著果糖串從轉角走入了巷口,他的叫賣之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阿笙見此隨意地問道:

  「十二公子可要嘗嘗?這個季節的果糖串最是鮮甜。」

  說著便上前去與小販買吃食。片刻後,十二看著阿笙遞到他眼前的果糖串一時愣在了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但面對阿笙期盼的目光,十二還是接了下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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