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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小姐重情重義自是應當。”蘇玉珩大手一揮,示意她說下去。

  “我自小在隴西長大,數十年從未發生過地動,國泰平安,風調雨順,這次地動死傷成千上萬,我更是夜不能寐,聽聞將士們沒日沒夜救災搶險,我不能分擔一絲,實在愧疚。”

  “顏小姐此言差矣,貴為天女,本就是安天下之民,福天下之地,”段浮生將手靠在背後,站起身來,風姿翩翩的模樣引人側目,“隴西也多虧是天女之地才得以躲過此一劫,不然恐怕更多人會死於災害。”

  “我得段王爺一番安慰,心中更是忐忑,”她舉起一盞酒在嘴邊:“感情之情無法表述,我只得用酒來謝眾位將士。”

  說完朝著蘇玉珩深鞠一躬:“臣女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尊上諒解。”

  “我離開隴西不足兩年,便發生如此天災,該是上天對我的警醒,”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還望尊上得批,臣女想回隴西,福澤開陽派,以此來恕我擅自離開隴西所帶來的罪過。”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發一語。

  段浮生微微皺眉,他撇了眼座上的白衣公子,那個人他了解的很,最厭惡他人威脅,顏湮煙想通過請辭來重得恩寵,實屬下策。

  蘇玉珩直立起身子正要說話,段浮生趕忙掏出那把桃花扇,唰的一聲扇面打開,清香撲面。

  “顏小姐此言不妥,開陽派是延和的一部分,您福澤了延和的聖殿,就等於福澤天下,那不僅僅開陽派會沾光,全天下百姓子民都會受益,”段浮生扇了扇桃花扇,笑臉盈盈:“既然顏小姐心繫天下,不如在聖殿為百姓祈福,上天定會被天女的誠心所感化。”

  顏湮煙有些不滿,段浮生眯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輕輕一瞥,她低下頭把將要說出口的話往肚子裡吞。

  “是臣女考慮不周,多謝段王爺提點。”

  要說這世上她最怕誰,便是這段浮生。心思縝密,殘忍無情比蘇玉珩更甚。何況自己天女身份於他毫無用處,她更是百般忌憚。

  蘇玉珩深深望了段浮生一眼,對方只是淺淺一笑,桃花眼好似有星星在閃爍。

  他嘆口氣,段浮生最愛與他斗,對段浮生而言是其樂無窮,而於自己而言,是慎之又慎。

  同樣兩個極其聰明的人,蘇玉珩的目的是治理天下,而段浮生為實現他心愛的姐姐的願望,實現仁慈的統一天下。看似目標統一,但段浮生不願看見傷人,自然會用些心機。

  身為貴妃的搖姯大赤條條住進了蘇玉珩的宮殿裡,這算是史無前例,雖然夢溪齋她來過無數次。

  “過來,”蘇玉珩從衣櫃的抽屜里拿出之前那套鳳冠霞帔放在床上:“換上。”

  搖姯不樂意,她向前幾步將蘇玉珩的胳膊拽到手裡使勁搖,一臉不高興。

  見蘇玉珩也將臉拉下,搖姯暗道不妙,抓住他的手寫了個‘顏’字,表示自己不是不願穿,而是不想穿屬於別人的嫁衣。

  自從搖姯不能說話後是愈發的聽話,雖說之前有很多讓他心生不悅的事情發生,但既然她能忘卻前事,他也是極其願意再給次機會的。

  “一直都是為你準備的,你穿上試試就知道了。”蘇玉珩甚至放下手裡一堆事情,開始幫搖姯整理衣容,可見他今日心情實屬不錯。

  搖姯身子一側,躲開蘇玉珩伸過來的手。

  他神色暗了暗,但轉眼又恢復了笑臉。

  搖姯好似沒看見他的變臉一般,她黑眸晶晶亮,從床上拾起紅嫁衣興高采烈跑到豎屏後面,換上才發現這套衣服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因為是那麼的合身,就連她最愛的桃子領都是剛剛好的深度,紐扣一系正好圍住她的窄腰。

  蘇玉珩一整天都未休息過,他斜靠在椅子上,見裡面換衣服的人遲遲不出來,就閉上眼淺淺假寐,沒成想睡熟了過去,等醒來時才發現腿上坐了個人。

  搖姯將手圍住他的脖子,寬大的袖口滑落在關節處露出蓮藕般白嫩的手臂。

  宴會本就結束的晚,這一折騰就愈發不可收拾,等真正睡下已是午夜。

  蘇玉珩閉上眼就睡了過去,搖姯躺在他身邊卻是心思多多。過後自己的脊椎確實有復發的跡象,但如果自己不討好他,他對自己的戒備什麼時候才能放鬆下去,自己的囚禁生活又該何時才能結束。

  賑災的一行人過不久就回去了,搖姯這段時間乖巧的很,白日裡守在他身邊大門不出,晚上夜夜笙歌,丫鬟、□□、廚娘,就連男小倌她都扮過,但蘇玉珩最愛的還是那套鳳冠霞帔,只要她一開口做相公的口型,他就完全不能自持,常常要弄得半夜搖姯扶著脊椎直搖頭才作罷。

  蘇玉珩時時刻刻都讓她跟在一旁,就連出聖殿去探望病重權臣這種事,他都務必會帶上她,整一天也只有上早朝時他們倆會分開幾個時辰。

  初夏已至,傍晚常有蟬鳴蛙聲,搖姯拖著他睡在庭中的竹蓆上,身席大地,頭頂繁星,有時就這樣抱著他的手臂睡過去,半夜醒來時興奮得不行,將身旁人推醒,借天為被,借地為席,纏綿到東方既白。

  搖姯說不了話,常常都是聽蘇玉珩談起自己的往事,或是政局的變化。自習武后,蘇玉珩跟著三大長老闖蕩江湖整兩年,期間離死生之門無數次,見習慣了人性和殺戮,便很少提筆詩詞,對酒高歌。打打殺殺,爾虞我詐才是他的使命,也不知是他鑄造了這個殘酷的時代,還是這個殘酷的時代鑄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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