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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不愛我,這叫我怎麼相信?

  花圃雖然還是那麼生機勃勃,植物掩映,可周遭那些玫瑰都取齊割斷了花。

  “不種香檳玫瑰了嗎?”

  “吳小姐你回南京後沒幾天,少爺命人把玫瑰都清走了。”

  他割斷了玫瑰,是不是準備把與她的聯繫也割斷?

  吳桐想了想,說:“重新種上吧,還是種那種香檳玫瑰。”

  陳姨不敢拿主意,吳桐也不等她回答,低頭喝花茶。

  颳走她手中杯子的,是帶著盛怒、伴著快走的風的厲仲謀。厲仲謀攥緊吳桐的手,將她從茶桌上拽起來。吳桐手腕一松,杯子就被他丟得老遠,摔得粉碎。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吳桐沒有發覺,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怒火滔天。吳桐默默看著他發作,自己則默不作聲。

  厲仲謀捏著她的手,另一手劈手一甩,將那報紙丟到桌上:“解釋一下。”

  她仰頭與他對峙:“我回來是來看兒子的。”

  “看兒子?”他冷笑,“一回香港就和情夫見面,還是在那種地方,如果不是我截下來,這報紙今晚就要見報!”

  吳桐心情好,不想和他吵。厲仲謀忍不下鬱結,有傭人再場,一個個都沒見厲仲謀失控過,俱是呆愣,厲仲謀不由分說拽著吳桐胳膊就走。

  吳桐差點崴著腳,反拉住他:“慢點……寶寶它……”

  一瞬間,厲仲謀整個人被狠狠撕扯,腳下灌了鉛,移動不能。

  他觸電般鬆開了手。

  慢慢慢慢,回頭看她,極盡目眥盡裂,他眸中刻骨的恨意傳達到她眼裡,聽見她說:“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厲仲謀那一刻腦中是空白的,他無法分辨她的語調是悲傷,亦或是無奈心死。倒是他自己,整個人在她面前,無法思考,久久呆立,快要成為雕像。

  吳桐離開花圃後,依舊是回到厲仲謀的房間,透過窗口下望,看到這個男人靜立良久,久到幾乎要拉扯過她的整個生命線。

  可他終究是,扭頭走了。

  她站在窗前,心中默默對他說:厲仲謀,我賭最後這一次,輸了我就不愛了,再也不愛了。

  拉回她思緒的是她的電話鈴聲。

  她看號碼是向佐,接了起來。

  向佐的聲線,總覺得藏著痛楚:“我答應你。”

  他沒說是什麼事,吳桐已然明了,如釋重負:“謝謝。”

  向佐聽她又說這兩個字,悶悶沉吟一聲,卻很快忽略過去:“你選個時間約他出來,我向他攤牌。”

  “不用特別定日子了,就明天。”

  “明天?”

  “對,我明天離開香港之後,你去找他。”

  不等他再有疑問的時間,吳桐掛了電話,轉撥顧思琪的號碼。

  她有些急切,沒多說幾句便問思琪:“你爸媽留在澳洲的房子還沒有租出去吧?”

  顧思琪真是被問得雲裡霧裡:“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去那裡住一段時間,不想任何人知道。”

  顧思琪都讓嚴肅起來:“怎麼了?”

  “我要為自己的幸福做最後一次努力。”

  “你,你說清楚。”

  不怪思琪聽不明白,吳桐自己也解釋不清,但她把自己唯一所篤定的事情告訴思琪:“簡單點說,就是,我要找個地方生孩子。”

  吳桐提前一天回家,童童最高興,唯一不足,是孩子又不見他爹地的蹤影,童童還安慰自己媽咪:“我打電話去問問爹地的助理,看爹地什麼時候回來。”

  孩子被吳桐拉回來:“不用了。媽咪明天就要走了。”

  童童抱著她死命搖頭,往她肩窩裡蹭:“不行!”

  吳桐捧起童童的臉,真切地看著他:“媽咪答應你,到時候給你帶個最特別的禮物回來,好不好?”

  吳桐第二日出門,思琪來接的她,之後開車直奔機場。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機場大廳明亮剔透,有光,折she入眼,並不覺得刺眼。

  她買了機票。

  Hongkong——Sydney

  要登機了,與顧思琪錯身而過的瞬間,思琪抓住她的小臂,沉聲說:“保重。”

  說完便放手。

  這是吳桐自己的選擇,思琪無法勸服,只能尊重。

  “放心,我會回來,風風光光的回來。”

  吳桐安慰思琪般說道,其實,更像是安慰她自己。

  坐上飛機,等待起飛,空姐提醒各位關閉手機,吳桐坐在靠窗的位子,停機坪上的風光甚好,風和日麗。

  她摸出手機時才發現不久前進了一條簡訊,是一串號碼:“我在厲仲謀的辦公室,他剛才衝出去了,祝你們幸福。”

  沒有署名,吳桐知道是誰,也沒有回覆,逕自關機。

  等待起飛的時間,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是一直看表。

  秒針,分針,一圈一圈地轉。

  突然間她覺得餘光掃到了什麼,定定地望向機窗外。

  厲仲謀。

  他跑進了停機坪,面對數架即將啟程的飛機,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遲疑,總是,他站在那裡,迷路一般不知所措。

  離她,不過幾百碼的距離。

  吳桐其實看不太清他的臉,但是總覺得自己在他的身影上看到了焦急。

  機場地勤人員緊隨其後,厲仲謀最終選擇踏上了最近那架飛機的旋梯。

  吳桐看著他消失在她的視界中。

  最終她只是握緊拳頭,扭回頭來,扣上安全帶。

  直到飛機起飛。

  她所在的機艙,他進不來,她不會出去。

  這,會不會就是永別?

  尾聲:

  寶寶四個月的時候吳桐肚子已經有些明顯,四肢卻依舊纖細,過了艱難的孕吐期,她還是不見長胖,和保姆去超市買東西,鄰居家的小孩子趴在窗口,好奇地打量路過的她。

  她在這裡過得愜意,最先受不了的是思琪,思琪有段時間來與她聊天,最常說的話就是:“鬧夠了就回來吧,別再折磨他了。”

  折磨——

  吳桐心裡一抽。

  思琪在視訊那頭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她以為吳桐會捨不得,起碼問問那個男人的近況如何,但吳桐沒有,只是淡淡地憂傷,但對這個男人,始終隻字未提。

  近日來,思琪不再說那句話,改而道:“回來吧,別再折磨我了。”

  思琪頭一次提起,吳桐十分訝異:“你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厲仲謀認定我知道你的下落,一個勁打壓我,我已經四個月沒放過假了。”

  她的消失,害苦了思琪,思琪倒也是嘴上抱怨,看出吳桐猶豫了,反倒是思琪改口說:“我想過了,你還是別這麼快回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厲仲謀吃了苦頭,受難的卻是厲氏的那些商場上的對手,一批批被打壓得毫無還擊之力。

  厲氏的總裁卻是到處風風光光的擴大版圖,轉眼又要成就一個商業奇蹟。

  吳桐倒是常常看新聞,娛樂版缺失了厲仲謀的蹤影,黯淡許多,財經版倒是時常見到這個男人意氣風發的模樣。

  離了她,他過的也很好。他沒有自我折磨,意志消沈,這才是她愛的厲仲謀該有的樣子,可吳桐不知該為此開心還是難過。

  童童也漸生不滿,幾次威脅說要把視訊帳號給爹地,都被吳桐巧言哄了回去,但是視訊時,孩子的嘴巴是越嘟越高:“媽咪你是大人,不可以這麼任性的。”

  “再過兩個月媽咪就回去了。”她安慰著孩子,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

  雪梨已經進入暖季,那意味著香港的冬天要來臨,保姆開始為吳桐買胎教材料。有些小玩意特別可愛,就如這個對講機,一頭貼在肚皮上,一頭湊到耳邊,吳桐常常把那本日記翻開。

  日記已是最初的三倍厚,“第一部分,是媽咪為你哥哥寫下的,第二部分,是你爹地為媽咪寫下的,等你出生了,最後一部分,爹地媽咪一起為你寫。”

  宣告吳桐的任性之旅結束的,是顧思琪的來電:

  “我扛不住,已經告訴他了。”

  吳桐靜了三秒,好氣又好笑:“他又扣你的假期?”

  “正好相反。”

  “哦?”

  “他突然升我職,加薪水不說,還給我加了一整個季度的假期。”

  先嘗苦頭,再給甜頭,吳桐不得不佩服厲仲謀想出這種手段。

  心裡是開心的,所以刻意板起臉來也不怖人:“所以你就把我出賣了?”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思琪受不了的扶額,頓了頓,突然換上正經八百的模樣,“我告訴他,是因為他對我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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