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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則有些是紀玉與我們一起採購的都城土儀,無論是村子裡的親戚還是親近的鄰居,都各有份,有些則是景玄送的,各色精緻小荷包裝著的小金銀錁子、各色布匹……甚至還有宮裡、王府里自釀的蜜餞等物。甚至於呂將軍也給我們送了一些東西。

  不僅多了東西,還多了一小隊人馬,卻是景玄從侍衛里挑出來護送我們南下的,雖然我百般推脫,卻無法推脫掉,只好讓他們跟著護送了。

  那些人訓練有素,沿路上的一切事物,都由他們打點好了,平時卻又安靜得船上好像沒有他們這幾個人一般,只是我有時候悶得慌,與他們閒聊,卻發覺他們並非如表面般古板呆板,也不過都是些血氣正好的年輕人,待我們恭敬而並不木訥。

  順流而下,有了好船,又有一群訓練有素,會打點又背後有權勢的侍衛護送,回去的路上比去都城的路上花的時間省了一半多,不過十來天左右就到了寧郡。

  回到了村子,那群侍衛們甚至沒有用飯,就要離開了。

  我想到王府里的侍衛,眼界、見識都不同,未必就看得上顏家簡陋家裡的粗茶淡飯,在邀請他們留下就餐被委婉回拒後,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制止了還要熱情挽留的爹娘,從帶回來的東西里翻出些金銀錁子打點給他們。

  他們也未拒絕,接了賞賜就告辭而去。

  而我們那大包小包,加上還有看似穿著普通,氣質卻不凡的幾個侍衛護送,我們的回歸頓時在村里引起了一陣騷動。

  看見那些侍衛離開後,親戚、鄰居就一個接一個來我家裡詢問,順便說說給我接風之類的話。

  當然,問得最多的,莫過於紀玉的情況,是不是做大官了之類的。

  我和爹娘、明辰、嫂子忙得不亦樂乎,一邊笑著迎接應對他們的問話,一邊忙著收拾了禮物讓來訪的親友帶回去。

  親友們打聽得最多的,莫過於是不是紀玉中了舉人做了大官?

  一邊表示敬畏和巴結,一邊不忘恭喜和羨慕我能做個官太太。

  直到天色已晚,眾人見我和家人都流露出疲憊和送客之意,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

  家裡清淨下來後,嫂子就端上暖在鍋里的飯菜,在飯桌上,我給他們講了一些在都城的見聞,以及紀玉如今在都城的情況,順便也提了景玄和呂將軍等人。

  爹娘和哥嫂聽說我多年前竟救了一個人,那個人還是個王爺後,都有些目瞪口呆,喜憂半參,聽得紀玉是要做官的,又高興起來,他們都是知道我和紀玉的事情的,哥嫂又打趣起我來,我想起紀玉不娶妻的誓言,心事又泛了起來,只是我一直覺得,我們還年輕,以後會想出辦法的,也不想在此時熱鬧歡快的氣氛中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就含糊了過去。

  一頓飯就熱熱鬧鬧地度過了。

  飯後,大家又不顧疲憊地清點整理了一下帶回來的禮物,對景玄和呂將軍送的東西感嘆了一番,才各自洗漱。

  忙碌了大半天,大家都很是疲憊了,我洗漱了就要歇息,娘卻來敲門。

  我打開門,問道:“娘,怎麼了?”

  娘道:“你哥嫂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剛才說話又含含糊糊的,快說,紀玉和你的事情怎麼樣?是不是紀玉恩人的女兒那小妖精搞什麼鬼了?還是紀玉那小子變心了?”

  我困得身子發軟,苦笑道:“娘,你就讓女兒歇息一番,明天再說罷。”

  娘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你不說了,為娘可睡不著。娘還沒睡?你小子就想睡?”

  果然是……霸道的娘親。

  我無奈,只好打點起精神,將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

  娘越聽越嚴肅,越聽越怒:“不娶妻?!紀玉那小子是油糊了心吧?你怎麼辦?”

  我忍不住為紀玉辯解:“他說他還娶女兒,納妾,但再不娶妻,別無他人。”

  娘一聽更怒了,重重一拍桌子:“什麼?!他敢說這話?”

  那驚天動地地一響,將我的瞌睡蟲全給趕跑了,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在發現自己在瞌睡迷糊之時說錯了話,雖要告訴娘,但也不能在娘已經發怒的時候,直接告訴她呀,忙又糾正道:“後來他說他思慮不周,納妾就算了,再想辦法。”

  娘還要拍桌子,我忙一把攔住,哭笑不得:“娘,你再拍,我桌子壞了是小事,你要全村都知道呀?”

  娘回過神來,咬了一會兒牙道:“我是不會允許你做妾的,就算我把紀玉當兒子看,也不行,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為了他,委屈你。這男人的誓言呀,最靠不住,你們現在還年輕,都以為有對方就行了,等他做了官,有了權勢,心大了,和你相處久了,厭了……難保就不會變,生了別的心思,沒個主母的地位,你哭都來不及。”

  我只能順著娘點頭,嘟囔道:“這不是還可以想辦法嗎?”

  娘道:“什麼辦法,你倒是說說呀?”

  這……我現在怎麼說得出來。

  只好避而不談,推著娘道:“娘,你看我要困死了啦。”

  娘看了眼我疲憊不堪的臉,目光一軟,嘆了口氣,就走出去了。

  我倒下就睡,不知過了多久,卻又在夢中渴醒了過來,才想起睡前困極,竟忘記了喝茶,便又起床倒水喝。

  經過爹娘的房間,卻發現裡面傳來低語,雖聲音很低,在萬籟寂靜中,顯得特別的明顯,其中似乎還提到了紀玉,我按捺不住好奇,就悄悄地湊過去聽。

  卻聽見娘的低泣聲,她哭著道:“我們阿喜太可憐了……和福家訂一次親出了那樣的事情,過了兩、三年才平息一些……如今人人都以為我們阿喜是要嫁給紀玉的,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還不知道又要出怎樣的謠言……辦法是那麼容易想出來的麼?能有什麼辦法?……她年紀小不知道厲害,我們做父母的還不知道嗎?她以後還怎麼結親、怎麼找婆家……她還那么小,就接二連三遇到這樣糟心的事情……太可憐了……”

  ☆、95、結局

  爹在輕聲低安慰著娘親,嘆著氣。

  我靜靜地站在牆下沒動,過了好久,屋裡完全靜了下來,院子裡又恢復了萬籟寂靜,天上連星星都沒有,陰沉沉的,只有濃重得化不開的黑。

  紀玉沒有回村過年,緣於一場預謀許久又突如其來的政變。

  本朝太后與丞相一黨擁立先帝長子秦王為帝,趁小年夜皇上在玄武門與民同樂之際發動兵變,雖知靖南王早有布置,在手下大將呂洵直帶領軍官相護下,皇上逃回了宮中,連夜發布徼文,征討秦王一黨。

  太后在兵變時已喬裝出了宮,與丞相、秦王在河北匯合,擁立秦王為帝,立偽國號周,以太后名義發布徼文,稱當今先帝有意立秦王為帝,當今皇上篡改先帝旨意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順。

  原來太后並非皇上生母,太后當年並非留下一子,於是先帝選了更令他歡心的次子——淑妃之子繼承皇位,也就是當今聖上。

  而太后當年為皇后時,與淑妃多有爭寵,極恨淑妃,對其子登基,只得無奈忍讓。

  當今皇上雖遵先帝意願,侍奉先皇后為太后,卻剝奪了太后在後宮的一切權利,讓太后更加暗恨不已。

  而秦王亦對先帝棄長立幼心中有怨,但表面對皇上卻極為恭順,皇上一時不查,竟讓他在幾年來培植起了勢力,強大到皇上亦不敢輕舉妄動。

  而這些年來,在他國的景玄也無時不在關注著朝堂的情形,並利用在他國精心積累的能力,暗地刺探著朝堂的情形,在皇上寢食難安,渴望得到援助之時,在最適當的時間,與皇上暗中取得了聯絡。

  於是,皇上在一個適當的時機,將景玄迎回了都城,為老靖南王平反,恢復景玄的侯位,將西南十八郡劃歸靖南王府。

  景玄果然不負其所望,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就迅速地攏聚了老靖南王的舊部,以手段拉攏了力量,成為了皇上清內亂的底氣。

  秦王一黨也日益發覺危險,於是,提前發動了政變。

  有太后的懿旨發布徼文,加上本朝立嫡立長的祖訓,秦王的起兵,看似名正言順,再加上秦王多年的苦心經營,也聚集了不少追隨者。

  正月,西北路兵變,反,漳南兵變,反。

  正月,皇上調集西南路兵、江南軍士,以靖南王為元帥,呂洵直為先鋒,征討叛軍。

  紀玉只傳了一封信,他追隨靖南王麾下為幕僚,平安。

  這場戰事,直持續了半年之久。

  雖未直接波及寧郡,可這關係是否更朝換代的戰事,引起了天下的關注。

  四個月後,漳南兵被擊敗,降,秦王退守西北;又兩個月後,西北兵敗,降,獻出秦王、被廢的太后、被革職的丞相,戰事結束,舉國歡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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