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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事情原委說清,看呂后還有些不信,更嚴肅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再耽誤下去,陰界的鬼魂邪祟都會穿過徐福打破的洞口降臨,到那時,人間將變地獄,大漢也不復存在!」

  說罷,阿洛奉上師祖藍氏遺留之物。

  這些都是藍氏留下的預言,譬如某時某地有何種天災、會發生何種大事,某地又出現什麼樣的邪祟等等。

  呂后派人去查,結果令她不得不信。

  次年,呂后改令,道小人誣陷使忠臣蒙冤,如今小人伏誅,忠良歸朝,封青雲道人為本朝國師,賜封地,位同大夫,很快傳遍大江南北。

  青雲道人正是徐福曾為漢高帝所用時隨意起的一個化名,長生之事不可為外人道,呂后自然不會提起徐福的名字。

  徐福還在深山中,他算出呂后大壽將至,皇室將亂,只要再等一年,他就可以離開了。

  凌燭卻等不得了。

  原來跟著徐福在外邊還好些,好歹有活人,來來去去那麼多人,就算他無法被人看見,他還有耳朵可以聽,可以想,好似在看眾生百態大戲。

  深山老林里有什麼?他是能和大蟲說話還是能和樹說話?凌燭從不覺得自己是個聒噪話多的人,可在森林中的這些日子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他誰也不能說,雖然他知道其他四人都看得出來。

  不知哪一天,天亮後,凌燭不見了。

  符輪對姜遺光道:「不必擔心,我能算出他在何處。」

  姜遺光:「他礙不了事,不必管他。」

  符輪覺得他這話有些冷酷,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十來年,但他又不打算為凌燭說情便隨他去了。

  皇帝坐在溪邊,水裡映出她的影子。她自言自語地說話。

  「他果然離開了,只剩我們幾個。」

  「父皇,宋夫人,你們想過今日嗎?父皇,兒臣,兒臣無能,恐怕也要堅持不下去了……」

  「父皇,兒臣以為鬼怪邪祟最為可怕,兒臣從來不知道,時間的詛咒才最是恐怖。兒臣時常想,會不會當初兒臣的堅持是錯的?父皇您……會不會看錯了人,兒臣其實無法擔下大任?」

  「……父皇,兒臣……兒臣都要忘了您的樣子了。」

  她低下頭,仿佛還有一隻溫暖的大手從自己頭頂拂過,可當她抬頭去看,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姜遺光靠在不遠處,他並不是故意偷聽,光明正大走過來,皇帝看他一眼沒躲開自顧自說下去,他就繼續聽下去。

  隔一天,徐福去集市上,他這次買的東西不少,符輪說他算出「仙山」快要出現了,才準備靠自己出海。

  因他們所在村子實在太偏遠,加上過去了好一段時間,農人佃戶們對什麼人當了大官也就聽聽,誰還能整天掛在嘴邊說,有這功夫不如多去耕兩畝地。

  徐福會算卦,卻甚少算自身,是以他並不知道自己被赦罪,仍小心躲藏著。

  另外四人無法同人說話,符輪相術尚可,卻不敢算人間帝王與徐福,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徐福備了許多物什,他急需用錢,在山中找到不少珍稀藥物,賣了後把該買的都買齊了,最後回去收拾自己幾年來楔出的木簡,目光留戀,撫摸過一根根生霉的木簡,最後還是挖個坑把木簡都燒了。

  呂后病逝,連同她二次立的少帝被殺,白馬之盟破壞,一把龍椅下明槍暗箭爭奪,最後又是一個新的皇帝即位。

  這些和徐福沒什麼關係,他一路跋涉到海邊,打聽出臨海郡縣裡哪戶人家最有錢,哪戶人家裡有頑疾病人。等到長安城那邊的消息傳來,他的船都造好,已經到海邊準備下水了。

  「文帝……漢文帝……」徐福遙望長安,「且讓我看看,你比之高祖如何?」

  如果又是一位明君,他暫時投效也無妨。

  徐福帶著兩個簽了死契的僕人上船,還有三個自己雇來的海上好手,往自己算出的方位徐徐行進。

  因為這次出海興許能找到「仙山」,皇帝再不願出海還是不得不跟上。

  「陛下,這一次,你要回去嗎?」兩人一起坐在甲板上,姜遺光問道。

  皇帝:「我恐怕難再堅持下去,但……我若真能回去,那邊的世界該過去了多少年?」

  她隱約記得,自己在地底最深處盡頭的房間裡,身邊人都沒了,取而代之是徐福的人。

  如果回去後已經過了十多年,回去還有什麼意義?

  要是只過短短數日,他們還在原地,自己回去,落到徐福手裡,可真是孤立無援。

  姜遺光:「陛下可以放心,在我沒有得手前,他不會你下手的。」

  皇帝並不疑他,但又很擔憂他會不會真按照徐福心意完全放出惡鬼。

  因明孤雁和符輪一直在場,姜遺光從未給出過明確答覆。

  船隻飄蕩,天與海忽然都暗下來,好像天晚了變黑似的,海風和浪焦躁起來。

  暗沉沉幾欲壓下的烏雲中,驀地出現一座島嶼影子。

  船上人十分高興,但他們不知這座島底細。僱傭他們的人只說要去族中秘密儲寶的一座島,在海外,設下迷障,常人進不去。

  托呂后的福,不少人深信鬼神玄學一道,徐福說法並未惹人懷疑。等到了島上,徐福也驚訝了。

  因為……這看上去真就是一座普通小島,礁石、樹木、島中搭建的成片結實石屋,多年無人居住,已有大半破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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