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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被宣詔催逼,恐孤身入朝,必陷無辜,使天下鎮臣見其嫉功害賢,悉各心變,國家誰與共治?故此帶兵入朝,親來辨明,實為社稷計,非有他意也。

  ”帝曰:“今庾亮遠逃避卿,是知其訛矣。

  彼既不在此間,卿可退兵,免驚百姓。

  ”峻曰:“前荷聖詔宣臣輔政,今既入朝,未獲陛下鴻恩封賞爵秩,故兵士等不肯即退耳。

  ”帝曰:“卿欲何職?奏聞升授,朕當授之。

  ”峻曰:“司徒王導,德望服民,先朝冢宰,宜復職仍用。

  祖約廉潔,兄弟皆有功於朝,可為侍中,兼中書令。

  庾亮兄弟以荒唐失職,不在□倒。

  ”帝皆從之,欲擢峻為大司馬,祖約乃奏請宜以峻為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眾官員亦不阻抑。

  峻既掌尚書府事,即奏以許柳為丹陽尹,祖沛為驍騎將軍,祖渙為振武將軍,韓晃、任護、弘徽等皆授都尉之職。

  於是蘇峻、祖約把握朝堂,大興功役,修築垣牆,驅役百官搬泥運土,不異奴隸,光祿大夫王彬等皆被其鞭撻。

  登蔣又裸剝士女衣服,不勝羞辱,皆覓枯草破席樹枝等件遮障下體,號哭之聲震耳,又令軍士擊打捶笞止遏之。

  凡是庾亮所親之官皆黜廢不用,被亮罷職者復又委任。

  其在外者,使人將兵攻提問罪。

  乃命韓晃陷宜興,弘徽陷晉陵。

  有弋陽王司馬羕被庾亮所黜,至是知其風聲,自詣峻處伸言冤抑。

  峻復以羕為太宰,食西陽俸。

  庾亮奔往石頭去後,使人探聽消息,知蘇峻入京所為不道,乃與溫嶠哭告之。

  嶠曰:“吾以兵馬當住咽喉,公等若以輕兵把斷小丹陽岸路,賊奴何即至此?是公等失於大計矣,致使逆徒犯闕,凌辱百官,甚可太息。

  ”亮曰:“陶回、司馬曾進此計,但彼進之速,不得行移耳。

  今幸宮車無恙,事尚可為。

  已有密詔,拜君為驍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召檄各處兵,共討逆峻,以安社稷。

  乞公主盟,指教不逮,共雪君恥。

  ”嶠曰:“賊有祖約協助,已得勢矣。

  倘一即發,恐賊嗔帝加害,反為不美。

  且報國匡君,臣子職分之事,惟求主安國存,便是幸也。

  滅賊之心萌於有素,今未功而先拜職,何以示天下人乎?且吾亦不敢當。

  況此地與京都密邇,彼若知公在此共謀,必先以兵相犯,外鎮一時難赴,恐未易勝者,縱然據此石頭,亦為無用。

  不如退到江州,會合各鎮之兵,再圖進取。

  ”正議間,只見鍾雅密使人持書與庾亮曰:  自公離都,賊兵猖獗難退,徑被入京。

  幸賴褚侍中、王司徒以正道宣諭,賊不敢肆,但云公欲加害於彼,故乃興兵犯闕,吾等即以美官賄其心,從欲侈其志。

  今喜兩宮無恙,只與祖約共把朝權,一為尚書令,一為中書令,且二賊亦無深謀遠見,易於取者。

  但公等在石頭城,彼必疑懼,虞有變側,宜權移居上流,使其安心,方可圖。

  臨行承委內事,敢不竭心,以全社稷。

  庾亮、溫嶠見書大喜,曰:“賊既如此,不過李傕、郭汜之所為,聖駕寧矣。

  何難圖哉?能者所見皆同。

  可即離此,且到江州,緩緩謀復,又作道理。

  ”二人乃撤兵西去。

  蘇峻喜其避己,另使心腹人往鎮。

  皇太后庾氏乃庾亮之妹,初見亮誤壞國家,恐禍累宗族,吃了一驚,已自得患。

  及峻入京,以為庾氏不當宥,遂憤郁臥病。

  及是聞亮再奔,不能討峻,氣塞而殂。

  百官成禮,葬於平陵,諡曰明穆皇后。

  時乃三月初旬。

  鍾雅使人報訃至江州,庾亮設靈祭之,與溫嶠計議興兵討峻。

  嶠曰:“賊挾天子以制群下,勢焰不小。

  必須會合各處,俱肯應命,方可舉事。

  ”夏四月,溫嶠、庾亮矯太后遺詔,移檄於西陽太守鄧岳、廣州太守阮孚、鄱陽太守紀睦、徐州車騎將軍郄鑒、襄陽前將軍趙胤、樊城守桓宣、六口守將魏該、高陽守紀瞻、益陽守卞敦。

  檄既發,即使人至建康見鍾雅,訪問峻、約過失,以好為名。

  雅遣羽林郎范汪回話,言:“蘇峻政令失宜,不得眾心,貪暴自恣,雖強易弱,宜及時進討,趁其羽翼未廣。

  ”嶠、亮深然之,即以范汪參贊軍事。

  亮推溫嶠為盟主,嶠辭不敢當,請亮為之。

  亮曰:“是吾在內而若此兵釁,恐嗔吾者眾,反致誤事,須太真乃可服人。

  ”嶠再四不肯,二人相遜不已。

  嶠之從弟溫充進言曰:“今欲舉兵以除強寇,必須有主。

  如此推阻,怎能成事?吾聞陶荊州新授鎮西大將軍,位重兵強,遠近欽遵,且年德俱富,善於撫馭,宜共推之,可濟大事。

  ”二人拱聽其言,思之大喜,即日修書遣督護王愆期至荊州合約陶侃。

  愆期到荊,呈上書札,言:“庾、溫二公拜上,今欲會兵討罰祖約、蘇峻二反賊,以靖國難。

  特此遣吾先來告稟,請荊州公去作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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