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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桃當時躺在地下的姿勢,饒是自己,也差點……,何況鋤藥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周明揚想及此處,臉色稍稍和緩,沉聲道:“既然這樣,你為何拿我的帕子塞在白桃嘴裡?”夠膽拿本少爺的東西亂用,作死是不是?

  “當時怕白桃亂喊引來他人,恰好風一吹,吹來一方帕子,也沒細看,就拿了塞進她嘴裡。卻不知道原來是少爺的帕子。若知道了,斷不敢拿帕子亂用的。”鋤藥聽得周明揚的語氣並不是很嚴厲,知道事情有轉機,趕緊叩頭道:“小的喜歡白桃姐姐,求少爺成全!”

  “白桃,罪犯已捉到。你認為該如何,才是討了公道回來?”想及今日是永平侯夫人壽辰,周明揚便不想打打殺殺,鬧的鬼哭狼嚎。況且白桃是周敏敏身邊的丫頭,鋤藥又一向得用,若能善了便善了。

  白桃一聽周明揚相問,忍下想死的心思,迅速權衡起來。也怪自己,沒看清楚沒想清楚,就鬧了起來。現下想想,就算這事兒不是小廝乾的,而是柳狀元或是少爺乾的,他們要是不喜歡自己聲張,而自己已經聲張了,將來的日子,也必不好過。這會兒選了鋤藥,或者也是一條路。況且鋤藥跟花菜比起來,自是強了不少。一來,鋤藥比花菜高大;二來,鋤藥是周明揚身邊得用的人,前途比花菜要光明;三來,鋤藥這會兒夠膽求周明揚成全,卻是有膽色的。

  鋤藥偷眼看白桃,見她咬著唇不說話,趕緊叩頭道:“少爺,就罰我天天被白桃姐姐打著罵著。”只要成了親,天天隨你打罵。

  周明揚見白桃沒有反駁,便道:“白桃,你嫁了他,自然可以天天打罵。意下如何?”

  見白桃掩臉哭著不說話,鋤藥膝行到她身邊,扯她袖子道:“白桃姐姐,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莫哭傷了身子。”

  “啪”一聲,白桃狠狠出手了,在鋤藥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這才哭著道:“壞蛋!”

  周明揚見白桃還捏著那方帕子,有些牙痛,“好啦,帕子就送給你們,當新婚禮物罷!”

  “新婚禮物就這條帕子而已啊?”鋤藥驚叫,本來以為成親時,少爺會賞賜一些物事的,如今只有一條帕子?

  “怎麼,你還想要別的呀?”周明揚冷哼一聲,拍拍手道:“侯府這地兒,也是你可以胡來的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扣三個月銀子,明兒,自去領二十棍子。好了,都下去吧!”

  白桃再不甘願,也只得隨鋤藥下去了。一路上,鋤藥吃了她許多打罵。

  那邊廂,花菜聽得本來是許給他的白桃姐姐,轉眼易了手,被許給鋤藥了,如何能吞下這口氣?已是咒罵著,“好一對jian。夫。yín。婦,你們等著,會要你們好看的。”

  大廳里,永平侯夫人送走一批夫人們,待身邊只剩下蘇夫人時,這才吁一口氣,搖頭道:“今年這個生辰,過的真是……”

  今兒的事情,多和蘇仲星有關,蘇夫人一時之間便不好接口。兩人一時又到了小偏廳,見周明揚料理完了白桃的事情,也鬆了一口氣。

  羅明秀因剛才林媚提出退婚之事被打斷了,這會怕林媚反悔,只在旁邊暗示。林媚聽的火起,一見永平侯夫人和蘇夫人進來了,便重提此事,只道:“強扭的瓜不甜,還請夫人允了此事。”

  “小媚啊,就算要退婚,也不急在一晚半晚。”蘇夫人嘆口氣道:“況且,你一個弱女子,如果退了婚,以後該如何呢?”

  “夫人放心,我從那兒來的,自然回到那兒去。當時定婚的信物,卻在奶娘手裡,明兒自然讓奶娘找出來還了蘇家。”林媚打定主意,就是今晚,也不回蘇府了,因停一停,朝永平侯夫人道:“夫人允我在侯府住一晚,待明日我奶娘過來接我,自然趕回家鄉去。”

  “小媚,你這孩子!”永平侯夫人見林媚如此,卻有些憐惜,這孩子實在太像顧可兒了。想當年……當年自己欠了顧可兒一份大人情,也罷,如今就還在她女兒身上罷!因拉過林媚道:“說什麼走不走的話呢?我當年和你娘,可是情同姐妹。如今你來了,自然要住在侯府。待擇了吉日,我便認下你當乾女兒罷!”

  永平侯夫人說著,瞥一眼蘇仲星和羅明秀,淡淡道:“我的乾女兒,何愁沒有好夫婿?又何用當別人的平妻?”

  第二十三章 翹頭繡鞋

  “夫人!”林媚極是意外,顫著嘴唇,卻是說不出後面的話。這次,是因禍得福麼?

  永平侯夫人已是拉住她,笑道:“還叫什麼夫人哪?快叫母親!”

  林媚盈盈下拜,有淚意上涌,雙眼已是水霧霧的,因微帶了鼻音喊道:“母親!”這次退婚,她一個弱女子,實是不知道何去何從,將來會流落到何種境地,也難以預料。她心裡,其實極是悽惶。這當下,永平侯夫人提出認她為義女,那份驚喜,非言語可以表達。

  永平侯夫人行事果決,已是叫了管家進來,吩咐道:“你著人備下馬車,趕到蘇府去,說小媚已是我乾女兒,會留在侯府住下。讓顧奶娘收拾一番,連夜搬到侯府來。別的不要也罷,小媚那定婚的信物,可記得拿過來。”她說著,又吩咐薄荷道:“去,讓人趕緊收拾出廂房,讓小媚先住一晚。待明兒叫了風水先生進府,擇定利於小媚的跨院,再好生收拾布置一番,擇日子搬了。”

  “小妹!”周明揚和周斯笑嘻嘻上來喊了一聲,見林媚盈盈拜倒,喊了一聲大哥二哥,不由對視一眼,府里多了一個美貌的乾妹妹,不錯不錯!

  那頭,周敏敏已是趕了進來,和林媚述起年紀,她大著林媚幾個月,自然是姐姐了,不由拉著林媚道:“太好了,我正發愁有事兒沒人商量,現下多一位妹妹,可不愁寂寞了。”

  待侯府丫頭們上來見過林媚,永平侯夫人又指了薄荷跟在林媚身邊服侍,安排妥當後,這裡蘇夫人過來拉了林媚,猶想勸她回心轉意,不要退婚。

  林媚嘆口氣道:“夫人這個話不該跟我說。我並不是為了退親才上京的,相反,我是為了成親才上京的。如今不得已提出退婚,自然是無可挽回了。但夫人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我銘記在心,萬萬不敢忘。”

  蘇夫人見林媚意決,只得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她心裡再三權衡輕重,終是跟林媚道:“雖如此,我卻是舍不下你。且這樣罷,我也認了你為義女。將來你嫁人,又多一個娘家可以走動。”

  蘇夫人不動聲色掃過那邊的羅明秀,心裡憤憤:你以為仲星和小媚退了婚,就會和你定婚麼?這事兒沒完呢!我辛辛苦苦養大兒子,連個媳婦也沒資格為他挑麼?小媚是我挑定的媳婦,就算這會退了婚,只要還有名目令她到蘇府走動,她和仲星之事,就還沒完。憑小媚這樣的才貌,假如時日,仲星忽然喜歡上了,也未為可知。況且認了義女,後來又納為媳婦的,又不是沒有例子在。

  蘇夫人另有一個隱蔽的心思:永平侯夫人到時正式認下林媚為義女,誰娶了林媚,自然也是侯府的親戚。有堂堂正正的親戚名目,比她借著當年一點情份維繫著永平侯夫人的情誼要牢靠的多。且娶了侯府義女的話,就是蘇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林媚畢竟在蘇府住過一段時間,得蘇夫人照顧,心下感激,也深感無以為報。聽得她也要認自己為義女,不由望向永平侯夫人,見永平侯夫人笑著點點頭,松下一口氣道:“夫人愛護,哪有不應承的道理?”

  蘇夫人也不計較林媚不馬上改口喊她母親,只朝蘇仲星道:“仲星,還不過來見過妹妹?”

  “是我該拜見仲星大哥才是。”林媚捏起香包嗅了嗅,上前朝蘇仲星福了福,喊了一聲哥哥,這才退回到永平侯夫人身後。

  周敏敏坐在永平侯夫人旁邊,眼睛卻一直朝柳永坐的方向看。柳永卻有些心不在焉,沒想到林媚這個女子,倒有骨氣。原本還想著香花林之事,總要負責。可是如今林媚已是永平侯義女,再提讓她當貴妾之事,便是無稽之談。此事,且擱下便是。他想到這裡,便站了起來告辭。

  周明揚和周斯見柳永告辭,自然送了出去。

  永平侯夫人想著女子退婚,說到底也不是光榮的事,便和蘇夫人商量起對外要如何說,省得鬧的謠言四起。最後商定,就說壽宴上,恰好來了一位玄學大師,大師掐指一算,認為蘇仲星和林媚夫妻緣薄,兄妹緣卻深,最好退了婚,認為義兄妹。於是,林媚就成了蘇仲星的義妹。這套說辭雖有很多破綻,但別人總不會當面指出疑點,也算能掩飾一時了。

  待顧奶娘拿了包裹,持了當年定婚的信物趕到侯府時,小偏廳已是一團和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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