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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鵲嘆了一口氣。
他上次藏在床頭櫃裡的杏仁酪就被巡察的人沒收了。
原因是杏仁酪的製作原料當中有半杯甜白葡萄酒!
誰會因為吃杏仁酪而喝醉耽誤訓練呢?
當時巡察的騎士前輩猶猶豫豫地多看了他兩眼。
目光流露出天然的不信任。
水鵲回憶起來,於是又生氣了。
高高大大的幾個身影,忽然堵在狹窄的走廊。
水鵲頭也沒抬,禮貌道:「麻煩借過一下,我要回宿舍了。」
他往左走一步,左邊的空隙便填上空缺。
他往右走一步,右邊也變得嚴絲合縫。
反正今天是不讓他過去了。
個個人高馬大的,嚴嚴實實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連他的影子都被籠罩了。
水鵲抬眼,小臉繃著,眉眼有慍色,「你們做什麼呀?堵在這裡我沒辦法回去了。」
堵路的騎士們站在原地愣了愣。
生氣了也好可愛。
也不會罵人。
就那麼軟軟地說上兩句。
水鵲才看清他們的模樣。
全是作為授劍騎士的前輩。
這裡是見習騎士的宿舍,他們平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水鵲忽然有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為首的授劍騎士,一身小麥色偏黝黑的肌膚,銅牆鐵壁似的立著,臉應該是燙到一定程度了,溫度下不來,漲得通紅。
他背在身後的大手轉到前面,捻著水鵲極眼熟的布料。
「鵲騎士,我們是負責今天巡察宿舍的。」他難以啟齒,「我們在你的房間,發現了這個。」
手上的是水鵲的筒襪。
那天穿靴子時搭配的。
男士是不會穿這種款式的筒襪的,這一件的邊緣甚至有白色蕾絲邊,男性款式的只有褲襪,設計也通常是簡樸的白。
更重要的是,他們在水鵲的房間,發現了沒收拾好的裙裝。
隨意堆在衣櫃裡,裙裾蓬大,絲綢華麗。
胸前位置的金絲帶還沾著血。
皮膚很白的大小姐。
他們無端想起今天午餐時分那個見證的騎士的話語——
「阿瑞德隊長的舌頭都伸人家嘴裡了!」
真的有親得這麼入迷,這麼誇張嗎?
簡直是像狗一樣抓住人家舔吧?
他們的視線落在水鵲的唇上。
中央的一小顆唇珠,由於緊張而被抿起來,殷紅殷紅的。
水鵲羞恥又慌亂地搖頭,「不,這個不是我的……」
他想後退,想往回跑。
轉過身撞上了另一冷硬胸膛。
黑髮黑眼的青年盯著他。
水鵲聞到了如同林間冷綠青苔的氣息。
第106章 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23)
水鵲幾乎是整個被艾爾德蘭挾抱著往前走。
這人的臉色黑得可怕,陰陰沉沉像雷鳴即將下雨的天氣,一句話也不說,撞開了阻攔前路的幾名騎士。
就這麼把水鵲帶走了。
水鵲踉踉蹌蹌地走,困在艾爾德蘭右臂的半圈包圍中。
宿舍的木門,「嘭」一聲,不堪重負似的,讓艾爾德蘭一腳踹開了。
艾爾德蘭似乎非常生氣。
水鵲不知道哪裡惹他不高興了,路上沒敢吱聲觸他霉頭。
只在回到宿舍後才對艾爾德蘭說:「謝謝你幫我解圍……」
他可是誠心誠意和人道謝的。
結果艾爾德蘭漆黑的瞳孔盯了他一會兒。
「那雙筒襪,是你的?」
黑壓壓的眼神。
水鵲搖頭抵賴,他背後靠著宿舍的大門,好像艾爾德蘭也像他們那樣繼續問他的話,就要奪門而逃。
他和白紙似的,心思完全寫在臉上。
艾爾德蘭連猜也不用猜。
他冷聲問:「你準備逃跑?跑到哪裡去?」
「你要不要猜猜,你的那些好前輩在哪?」
「他們還在走廊等著你出來,像蹲守兔子一樣。」
艾爾德蘭向水鵲緩步靠近,馬靴踏在地板上,響聲沉悶,隨之而來的壓迫感讓水鵲的手心也在沁汗。
「你一出去,就會被他們捉住。」
「你的這點身量,他們逮住你,比捉住兔子還要輕易。」
「他們捉到你,一定會要你回答——如果那雙筒襪不是你的,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裡發現?」
聽艾爾德蘭的語氣與話中的內容,是斷定中午進餐時騎士團討論的人物就他了。
水鵲咬了咬牙,梗著脖子回答,「反正我不會承認的,他們也不會這麼壞,逼迫我承認。」
要是認下來了,他輕也要關禁閉,重的還不知道聖廷要怎麼責罰他。
有阿瑞德的例子在,水鵲方才真的感到後怕,又是懊悔自己連累了阿瑞德。
艾爾德蘭卻冷哂一聲,好像水鵲剛剛說了一些會讓全圖瓦發笑的笑話。
「嗯,他們不會這麼壞,他們只會抱住你,讓你坐在膝頭上,被摁住,哪兒也去不了,然後脫下你的鞋子和襪子,換上那雙該死的筒襪。」
「接著全都和狗一樣圍著你,好奇地問你,不是你的,怎麼會大小這麼合腳?」
水鵲的唇瓣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在輕輕顫抖著,抿起來舔舐了一下乾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