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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腦海具象化了艾爾德蘭口中的內容,反應過來就有些害怕地遠離了門扉,打消了奪門而逃的念頭。

  艾爾德蘭的目光轉移到水鵲唇上,紅洇洇的,殘存著剛才抿過的水光。

  艾爾德蘭喉結不自覺地下壓了一瞬。

  他沒像今天這樣多話過,隱約也感覺到自己的狀態異常,高領之下的黑色逆鱗灼熱發燙。

  但還是面無表情地繼續說著。

  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都在透露冷意。

  「他們還會好奇,阿瑞德是不是真的把舌頭伸進你嘴巴里去了?」

  大手和鐵鉗子似的掐住水鵲的臉頰,讓軟嫩的肉也從指縫間擠出來一點。

  「問你親得嘴巴痛不痛?」

  「為什麼阿瑞德親得這麼誇張,因為你嘴巴裡面很甜很軟嗎?」

  艾爾德蘭像冷血動物一樣陰惻惻地打量他,視線和吐出的蛇信子一般,令人心驚身涼。

  完全是屬於騷擾範疇的話語。

  水鵲的瞳孔緊縮,氣血激得翻湧上頭來,他緊緊一閉眼。

  掌心和左臉相碰的聲音清脆。

  宿舍里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啪」的一聲便顯得格外刺耳,隱隱還有迴響。

  艾爾德蘭的嘴角往下壓了壓。

  【omg這就是寶寶的秘技嗎?】

  【終於見識到了……好辣的小男孩……】

  【寶寶你別把這變態黑龍兩根都扇石更了、、】

  空氣靜默。

  水鵲細聲小氣地問艾爾德蘭:「你現在清醒了嗎?」

  【醒了,兩個都醒了。】

  【寶寶不要獎勵他!】

  關郃不想再看這些烏煙瘴氣的彈幕,乾脆把彈幕關閉了。

  他從一開始艾爾德蘭把門踢得嘭嘭響,就擔心這黑龍欺負水鵲,趕緊從商城裡給水鵲買了力量藥劑。

  力量增幅200%。

  甩的巴掌特別響。

  關郃只可惜自己沒能提醒水鵲臨時找工具當武器,自己動手打多疼啊。

  水鵲的手掌心燙燙的,瞥了艾爾德蘭一眼,和人好好講道理,「你別說剛才那麼難聽的話,會讓我很難過的。」

  艾爾德蘭低頭,默不作聲地握住水鵲的手。

  他的左臉紅印明顯,不消多久就腫起來了,在冷然的眉眼襯托下顯得滑稽。

  眼皮半覆著,艾爾德蘭低聲和水鵲說:「對不起。」

  「手疼嗎?」

  水鵲自己動手打的人,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手疼,那多不好意思,還短了一截氣焰。

  他別彆扭扭地說:「不疼,我最擅長這個了,你要是讓我不高興,還不肯好好講道理,我就、我就要打你了,像剛才一樣!」

  他努力展示自己威力的樣子,有點像受驚後張大身子虛張聲勢的小熊貓。

  艾爾德蘭啞然。

  他沒想到水鵲一個會因為周圍人不和他搭檔而哭鼻子的可憐小男生,實際上氣性大得很。

  起碼巴掌扇得很響。

  「對不起。」艾爾德蘭誠懇地認錯,儘管他在高領之下的脖頸已經布滿了黑鱗,「你還生氣可以繼續……打我。」

  水鵲聽到他道歉就消氣了。

  於是捏了捏手指,不好意思地向艾爾德蘭說:「我剛剛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疼嗎?好像有點腫了,到我房間去處理一下吧。」

  水鵲:「我房間裡備有草藥。」

  艾爾德蘭想說不疼。

  但是因為水鵲的建議,頓了一會兒合上了唇。

  他不是第一次進水鵲在宿舍內的小間。

  因為是在見習騎士統一入住的宿舍,每個隔開的小間全部只配了衣櫃、床頭櫃和床,沒別的家具。

  所有人的都是一樣的,除了自帶的被子枕頭,沒什麼出奇。

  艾爾德蘭就是認為水鵲的小房間更溫馨。

  冬天加厚的厚羊絨被子鬆軟,湖藍色靠枕壓在床頭。

  床鋪沒有整理,艾爾德蘭躺下來只是剛好合適的床鋪大小,水鵲來睡卻好像只占據靠牆的一角似的,被子拱起來,差不多還維持著水鵲今早離開時的弧度。

  床邊隨意堆著一件晚上充當睡衣的長衫。

  這種長衫的裁剪其實和睡裙是差不多的。

  床尾還掛了一件外袍。

  是之前艾爾德蘭借給水鵲的,後來他拒絕了要回來。

  整個房間的物品皆有淺淡柔順的香氣,是來自水鵲身上的,令人心神安寧。

  艾爾德蘭似乎溫順下來,他掩蓋的黑鱗也沒有剛才叫囂般的滾燙。

  水鵲正彎腰低頭,從床頭櫃裡找尋著常備的草藥,他的腰身彎出弧度,上身的大衣不夠長,蓋不住馬褲包裹的圓潤軟肉。

  艾爾德蘭被燙到一般,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正好瞥見敞開的衣櫃。

  那套華麗裙裝就這麼隨意地放置在外層。

  胸口的衣料好像被巡察者借著檢查血跡為由,用手指仔細碾壓過,褶皺未消。

  現在的天空沒有什麼陰雲,外面的雪人在緩慢消融,微暖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恰恰好照在塔夫綢的面料上。

  流光溢彩。

  不難想像,水鵲穿上這一套,會漂亮得像是木偶劇里的公主。

  公主……

  艾爾德蘭仿佛被釘死在原地,黑瞳瞬間立成豎狀。

  「你穿著這套……」

  他聲音低沉喑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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