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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糙慣了,平日裡和軍中的兄弟勾肩搭背,時不時給其他人背上來一拳一掌,雖然幫人拍屁股是頭一回,但是光想到都是男子,應當無事。
這麼想著,草莖泥巴塊全兩三下拍乾淨了,魏琰神使鬼差地再輕輕拍了一下。
眼見著微妙的起伏弧度,他莫名耳根子一燙。
水鵲眼睛瞪大了,不敢置信:「你還打我……?你打我四下了!」
魏琰舉起手來做投降狀,無辜道:「是剛剛摔了,你後邊衣服沾了泥,我給你拍拍乾淨。」
水鵲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劍眉朗目,但左眼眼角附近一道疤痕,像是被什麼銳物划過的。
破了相,疤痕在臉上而顯多了幾分匪氣。
……看起來不太像好人。
水鵲猶猶豫豫地往後瞥了瞥,細細的腰身極力舒展迴轉,還是瞧不見身後的衣衫。
怎麼沒和他這般佩腰封,那把腰也這麼細?
魏琰心道。
稀奇,就是用腰封扎得束得把他勒死,他也扎不出來眼前人這麼細的腰身。
不對,他做什麼留心人家的腰?
魏琰端正神色:「我真的幫你拍乾淨了!」
說得篤定,像是發誓一般。
水鵲將信將疑地抬眼看他。
【宿主……】77號弱弱地說,【這個壞人是劇情里你後來傍上的小侯爺,但是怎麼這麼早就遇見了?現在劇情進度才30%,應當是還在和男主同窗老師勾勾搭搭的階段,沒道理輪到他啊?】
水鵲不想管這個先,他不明白,劇情里他這個角色到底看上了眼前這什麼侯爺的哪裡,他看起來這麼凶,感覺像是會打人的樣子。
他再去看魏琰寬大粗糙的手掌,好像攥起拳頭來能打十個他。
77號仿佛和水鵲一瞬間心意相通了,說:【肯定是看上他的錢啦,這大壞蛋害宿主摔倒了,一看就不是好人,還破相了長這麼難看,除了有錢有爵位繼承,什麼也不是!】
水鵲看魏琰的身形和拳頭,有點發怵,但思及軟飯值,還是端起手來抱臂,磕磕絆絆地興師問罪:「你害我摔了,還打我屁股,我現在走不動道了,一牽扯就發疼,你說怎麼辦?」
魏琰神色一緊,「真的?這麼嚴重,這、我背你到醫館看看去!」
他本是有要事來找聶修遠,現在縱馬肇事出了這種意外,怎麼說都不能拋下傷患不管。
水鵲說得誇張了,也沒那麼疼,就剛剛鈍鈍的現在差不多要沒什麼感覺了,等到醫館不還得痊癒了,他不就穿幫了嗎!
「不要。」他趕緊搖搖頭,「你肯定還有別的事來書院辦吧?我很大方的,你給我賠錢,我就不同你計較了,我會自己買藥吃。」
唉,他訛目標人物的錢財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除了臉頰還有點發燙,外面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真不需要我背你去醫館?」魏琰劍眉一挑,但是他現在身上也沒帶錢,隨之取下腰上蹀躞帶穿的一片金葉子,「你先拿著這個,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如果後頭還有什麼問題,你就到縣衙找崔大人,他會帶你找我。」
水鵲眨了眨眼,看著他塞到手心裡的金葉子,書頁狀,折了十頁。
至少得黃金三兩才能打成,水鵲不太懂,77號和他說這是紫磨黃金,上等金,一兩就十八貫錢了。
他有點暈暈的了。
三兩,三兩就是五十四貫?隨手給出去五十四貫,就是五萬四千錢。
水鵲明白為什麼劇情中他這角色看上侯爺了。
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圓木輪子滾動在廊道上青磚的聲音。
魏琰抱拳道:「先生。」
聶修遠將兩人的情狀盡收入眼底,水鵲還捧著金葉子細看。
「安遠侯世子。」聶修遠頷首,轉頭對水鵲道,「現在是講課的時辰,你在這裡做什麼?」
逃課還沒出書院門,就給山長抓包了。
水鵲咽了咽口水。
即使書院沒有明令禁止旁聽生逃課,可給山長發現了怎麼樣也會留下不務正業的印象。
水鵲小聲道:「我正要回去上課呢……」
他小步子不太情願地踱著往教學齋回去。
魏琰盯著他的背影,納悶了:「奇怪,這不是能走嗎?」
轉首對聶修遠正色道:「先生,多年未見,聖上叫我代他向你問好。」
當今聖上是曾經的九皇子,也算是魏琰的表哥,安遠侯的外甥,聶修遠任文淵閣大學士時,曾奉命兼任當時九皇子的老師。
魏琰十幾歲時隨父親在北疆戍邊軍營長大,從前年節返回京城時進皇宮見表哥,也充當半個皇子伴讀聽過聶修遠幾堂課,對聶修遠他也得稱上一聲先生。
聶修遠神色淡漠,道:「有要事的話,世子請隨我到齋舍談吧。」
供書院師生生活起居的齋舍在書院最里的西南角。
魏琰頷首。
……
被山長發現逃課,水鵲中午沒了和崔時信他們出去酒樓吃飯的心情。
齊朝槿還是照常給了他一百文。
但是水鵲也不想去坊市吃小吃。
齊朝槿前腳去了食齋,水鵲左看右看不知道要不要出去吃,糾結了一會兒,跟著去了食齋。
食齋提供的是統一的滿滿一瓷碗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