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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過一夜就固定顏色了。」劉大娘子鬆開他的手,「如果想顏色再深紅一些,固定得再久一些,就得再來三四次。」

  水鵲點點頭。

  但他就是貪玩試一試,還是不多染了,方便之後洗滌的好。

  齊朝槿小時候齊母也給他玩過,所以見水鵲回來手指纏了四指布帛,並沒有覺得奇怪,就沒問起。

  兩人在院落里用瓜果祭拜了牛郎織女星,夜色深了吃完晚飯,在院裡半躺在榻上,看看天河,齊朝槿還得給水鵲拍拍扇子,即便這樣,還有些秋天的蚊子,水鵲被咬了一口,手背上一個紅色的小包,不願意再待,就要回屋子睡覺了。

  ……

  新的七日,還得跟著齊朝槿去書院。

  水鵲坐不住了。

  書院沒有規矩要求旁聽生一定不能逃課。

  對於社會旁聽者,書院沒有食宿補貼,因此管理說得上是寬鬆。

  早上第一堂課下了,聶修遠剛剛出去沒多久,水鵲就要偷偷溜走。

  齊朝槿見他清晨吃的少,知道他要逃課,於是便給了水鵲三十文錢讓他到外頭買東西吃。

  他揣著袖中的三十文,高高興興往書院外去了。

  穿過重重疊疊的假山、小橋,從二門跨出去。

  走至前門,一匹雨鬣霜蹄的高頭駿馬,始料不及地迎面衝進來!

  駿馬上的男子沒想到這時辰有人出書院來,猛然地一扯韁繩,馬嘶聲陣陣。

  馬高揚蹄子的陰影罩在水鵲前方,嚇得他後坐到地上。

  好在安然無恙,馬匹守勢及時,蹄子穩穩落地。

  玄衣男子動作利落,行雲流水般翻身下馬。

  水鵲見到他眼角有一道疤。

  魏琰伸出手去。

  水鵲驚魂未定,搭上他的手要起來。

  結果對方眉峰一挑,臉色驟然變了,「怎麼是個姑娘家?」

  魏琰下馬時匆匆一瞥,只覺得這個郎君怪白嫩的,手這麼一搭,比他小了一截不說,無名指和小尾指染得紅紅。

  男女授受不親,魏琰是個頭腦固執的,行動也衝動,念頭一冒就收回了手。

  水鵲剛搭著他手起身到一半。

  他這下一鬆手,就害人又摔了個屁股墩兒。

  第60章 嫌貧愛富的黑月光(9)

  好在兩次坐下去的地方都是草地,而非河卵石小徑,但即便如此,到底還是地面,水鵲屁股摔得鈍鈍的痛,他體膚生來就嫩,這麼幾個世界都給人好好哄著護著,養得本來就有的三分嬌氣都成了七分。

  當即嘴角好似掛得住油瓶,怏怏不樂,眼眶硬是疼出了一圈紅。

  魏琰腦子才轉過彎來,大融雖說女子也可以上學,但都是學在女子學堂、女子書院,不與男子在一處上課。

  西江書院招收的分明都是男子。

  他再仔細去瞧地上的小郎君,茶眸似一泓秋水,眉細細如弦月,抬眼慍怒地盯著他時,眼睛蒙著層層疊疊的水汽,霧蒙蒙的,就好像魏琰給了他天大的氣受。

  水鵲生氣了,「你才是姑娘!書院附近不可縱馬,你不知道嗎?」

  他就沒見過這麼過分的人,不守規矩,嚇著他不說,還害他摔了兩次屁股墩兒。

  魏琰一時間沒答話。

  連發脾氣時尾音語調還是輕軟的,半點氣勢都無,不像他爹罵人仿佛能把房梁震下來。

  而且,怎麼、怎麼這麼白?

  長得這般漂亮,真不是個姑娘家?

  魏琰的視線狐疑地往水鵲的胸口看,停頓了兩秒。

  平平的。

  他鬆了一口氣。

  魏琰渾如刷漆的兩彎眉壓著雙朗目,動作大咧咧地撓了撓頭,年壯氣銳的長相透現在露出兩分傻氣來。

  一身玄色鬥牛補青蟒袍,改了類似騎裝的窄袖束口,再伸出手來去牽水鵲。

  他解釋道:「對不住啊小兄弟,我看你手指染了鳳仙花汁,還以為你是姑娘呢,方才鬆手真不是有心害你摔的。」

  罵人都輕輕軟軟的小郎君,氣急了就一口咬到魏琰的左手上。

  恰恰是虎口。

  魏琰平日挽弓搭箭,百步穿楊是自小在軍中練出來的,因此持弓手的虎口結了厚厚的老繭。

  咬也咬不破,還給水鵲硌著牙了。

  魏琰詫異,只好用另一隻手扯著人的小臂起來,對他來說,水鵲的重量就輕得像羽毛,輕易就帶起來了,他納悶道:「不是姑娘,但你莫不是兔兒變得?怎麼氣急咬人呢?」

  雖然咬得沒多少力道,他皮糙肉厚的不疼,但是糊了他一虎口的口水。

  水鵲氣悶地鬆開口。

  魏琰去看一眼自己濕淋淋的左手虎口,又瞥了眼人紅洇洇的唇。

  奇了怪了,怎的嘴巴滋滋出水似的。

  這麼多水?

  說到底還是他不對,魏琰只好老老實實地再向人道歉:「真是對不住,摔傷沒有?有沒有哪疼?」

  他看水鵲腰身底下摔了的地方,衣服沾了幾根草莖和零星幾點泥巴。

  魏琰沒多想,直接給他拍了拍,把草莖泥巴塊都拍掉了,念及這個人摔個屁股墩兒也能紅眼睛的嬌貴程度,他特意放輕了力氣。

  羅衫腰身之下的一段弧度因著他手掌起落,竟然有肉眼可察的起伏。

  軟彈得和嫩豆腐似的。

  魏琰心道不對,他關注人家屁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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