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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和周崇陽兩人一個畫餅畫得面不改色,一個吃餅吃得不亦樂乎。
隨從抿唇,臉頰那是抽了又抽。
這算是不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偷偷瞄了他家大人好幾眼,若是別的原因也就算了,要說他家大人是因為愧疚而選擇幫周二公子,那他打死也不信。
他就沒見過有誰下了狠手打人,完了之後還會愧疚的……
這裡頭定是有什麼他沒有察覺出來的用意。
到底是什麼呢?
隨從暗自思索著。
褚晏囑咐完周崇陽,又和宣平侯閒聊了幾盞茶的時間,之後他藉口有事婉拒了宣平侯要留他用膳的好意,告辭從主院出來沒走多遠,便被周崇柯的人給截住了。
褚晏輕笑,對此仿佛一點也不意外。
周崇柯見了他登時便擺出了一副臭臉。
「你到底想做什麼?」周崇柯開門見山地問道,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
褚晏閒庭信步找了個地方坐下,指尖在側邊的案几上輕點著,姿態閒適,眉梢微挑。
那天,他問周崇柯要怎樣才肯退婚,周崇柯鼻孔朝天,說要他求他。
如今,怎麼如了他的意反倒還不高興了?
褚晏似笑非笑:「如你所見,我在求你。」
「你說什麼?」周崇柯只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他說他這是在求人?
他管這叫求人?這分明就是在給他添堵!
周崇柯目眥欲裂。
褚晏卻對周崇柯的怒瞪視而不見,語氣淡淡:「早前便聽聞周兄為著令弟的事情在奔走操勞,我既有求於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等為你分憂的機會。」
周崇柯仰天長呼了一口氣,他長這麼大就從來沒像現在這麼無語過。
士別三日還真是刮目相看。
褚晏這廝如今都能把打擊報復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了。
他提攜周崇陽哪裡是在為他分憂,這分明就是在誠心與他作對,他不信褚晏不知道他和周崇陽關係不睦的事情。
周崇柯盯著褚晏,氣得要死。
褚晏卻變本加厲,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謝就不必了。」
「……」
周崇柯額上青筋直跳,誰要謝他!
看不出來,為了虞秋秋,一向以正直、光明磊落著稱的褚晏,竟然也會有使陰招、不擇手段的一天。
他想過通過他爹施壓來讓他退婚,周崇柯雙眸微微眯了眯,呵!想都不要想,門都沒有!
阿蕪端了茶進來,一步一步恭敬地朝褚晏走了過去,可後槽牙卻是磨得微響。
她剛在門口,聽見褚大人和世子爺的對話,直氣得手抖。
虧她先前還覺得褚大人是個好官,沒想到卻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走了眼。
她在侯府也呆了一段時間了,二公子對世子爺是何等的輕慢仇視,她再清楚不過。
說白了,周二公子那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敗類,褚大人提攜這樣的人,那分明就是在助紂為虐!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在膈應世子爺!
壞人!
阿蕪氣鼓鼓,給褚晏端茶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杯子沒端穩,翻了,全倒在了褚晏的身上。
茶水滾燙,饒是隔著幾層衣裳潑過來,褚晏仍是被燙得不輕。
褚晏被燙得即刻站起,此刻被開水滾過的地方,已經開始火辣辣地疼了,褚晏不可置信地看向給他端茶的那個丫鬟。
他懷疑他被蓄意報復了……
如若不然,那茶水怎就不偏不倚全都潑到了他身上,一滴都沒浪費……
「對不起對不起。」阿蕪立刻跪下認錯:「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就是故意的,讓你氣世子爺,活該!
阿蕪兇巴巴地想著,可嘴裡卻一個勁地認錯。
故意歸故意,但承認卻是不能承認的。
若是承認了,那不是在給人遞把柄麼?
她可不能給世子爺拖後腿。
褚晏看著地上這個不停認錯的丫鬟,太陽穴突突直跳。
本來他還不太確定,這會兒看她這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若真不是故意的,道歉驚慌都還來不及,哪裡會像她這般有條不紊口齒清楚,這分明就是提前想好詞兒了。
褚晏目色暗沉沉,瞪了這丫鬟一眼,又看向了周崇柯,只見周崇柯坐在椅中捂著半張臉,肩膀笑得一聳一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在幸災樂禍。
褚晏咬了咬牙。
想也知道,他就算揭穿了這丫鬟,周崇柯多半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了也是平白自討沒趣。
「告辭!」
褚晏臉色難看,當即便要拂袖而去。
周崇柯憋笑著挽留:「要不要我借你件衣衫,換了再走?」
呵!貓哭耗子假慈悲!
褚晏冷笑:「不必!」
褚晏還沒走出周崇柯這院門,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暢快不已的大笑。
該死!
褚晏低聲咒罵了一句,這主仆二人沆瀣一氣,他以後再來周崇柯這自取其辱,他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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