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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死,我看他怎麼死,我看他能怎麼死。」
他頓了頓,「我爸好點了嗎?還昏著?」
男人:「嗯。」
裴甄:「到底為什麼會搞成這樣?這個家現在就我一個在清醒著?」
「我作業還沒寫完。」
-
真心話大冒險結束後,裴硯青還一個人坐在院子裡。
聞鈺看得出裴硯青魂不守舍,但她沒有和他有任何交流,半夜渴了,她去廚房接水喝,發現裴硯青在廚房的地上癱著,背靠在牆上,這地方太狹窄,他的腿很侷促。
應該是喝了酒,旁邊還有兩個空啤酒瓶。
她打開燈。
裴硯青似乎被光線刺到,抬起胳膊捂住了眼睛,但過了兩秒就又垂下去了。
「……」
聞鈺先去喝了兩口礦泉水,裴硯青在她腳邊,安安靜靜的,雖然好像醉得很厲害,但他還自動蜷起了腿,沒有擋她的道。
喝完水,她又瞥了他一眼。
裴硯青的劉海濕漉漉的,睡得不安分,眉心有皺褶,昏黃的燈光下,他臉頰的淚痕有粗糙的顆粒感,像幾道河床下薄薄的黃沙。
聞鈺能看見他眼皮上的青紫的靜脈。
他看起來好脆弱,呼吸也幾乎沒有聲音。
鬼使神差的。
她蹲下去,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裴硯青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很小聲地哼了一聲。
不是說什麼「她愛的人能愛她,就好。」嗎?
好像其實也並沒有那麼灑脫啊。
他真的很奇怪。
很奇怪,無法理解的那種奇怪,她不想理解,但她又忍不住有點好奇。
這種好奇可能只是由於深夜作祟,沒有人會知道,裴硯青也不會知道,所以她才會這樣偶爾地,允許自己產生好奇。
聞鈺像研究某種外太空的生物一樣,從裴硯青的睫毛,鼻樑,嘴唇,下巴,審視到他的脖頸,喉結,鎖骨,然後又伸手拽著他的袖口,掃過他的手指,把目光鎖在那個無名指上的疤。
像個戒指一樣的疤。
他身上有一些秘密,好像和她有關,好像又沒有。
他愛的好像很沉重,但對她的一切都輕拿輕放。
「裴硯青。」
聞鈺像戳她的玩偶一樣,又戳了一下他的臉。
戳出了一個很淺的指甲印。
他耷拉著的睫毛抖了抖,但依舊沒有回答。
裴硯青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肉,但這樣戳起來也還是有點軟的,他體溫還有點熱。
聞鈺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玩心,反正他看起來確實醉了,不會醒過來。
她在剛那個指甲印上又戳了一個,現在是個淺淺的「十」字,有點兒像一個零件孔。
只是戳得太輕,痕跡沒有留幾秒。
很快就都消失了。
聞鈺盯了一會兒,心裡冒出來些微的不爽,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伸手摸到他的後脖頸,發現幾個血痂也已經沒有了,肌膚平整,癒合了,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她把裴硯青拽進自己懷裡,盯著他後脖那塊兒皮膚。
廚房的水龍頭又在嘀嗒、嘀嗒。
大約十幾聲嘀嗒過後。
聞鈺張嘴咬了上去,咬得有點重,但沒有見血,兩排半圓的牙印。
兩秒後,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猛地回過神,趕緊把裴硯青又推回原位,這一下有點粗暴,裴硯青的後腦勺磕在牆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聞鈺有點心虛,觀察了一下裴硯青的臉。
還好,他閉著眼,還是沒醒。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被傳染了神經病,也沒管他了,就讓他在廚房地上繼續癱著,把燈關了,自己上樓回房了。
聞鈺走後。
裴硯青在黑暗裡睜開了眼。
他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脖子,那裡還有一點水漬,還有溫熱的觸感殘留。
聞鈺戳他的時候,他就醒了,他不知道聞鈺要幹嘛,似乎只是無聊,突發奇想要玩兒,他就打算乖乖給她玩,等被拽進聞鈺懷裡的時候,他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她身上的味道好香,甜到有點失真,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脖頸的刺痛說明,不是夢。
聞鈺在咬他。
為什麼聞鈺要咬他?
裴硯青想不明白,大概率因為她現在特別討厭他,覺得他妨礙到她和潭揚了,看他很不爽,所以咬。
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她的唇,她的牙,在他的肌膚上留下印記,光是靠想,他就能硬,別說是真的了。
他在黑暗裡,盯著自己的掌心,月光里,水光瑩白色的。
裴硯青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深吸了一口氣,聞鈺的味道,然後他閉上眼,舔上了自己的掌心。
明天,他如果還喝醉了睡廚房裡。
聞鈺會不會再咬他一口?
這和舌吻也許有區別,但也可以當作沒有區別,他可以靠他的想像力補全。
聞鈺之前說現在特別恨他。
裴硯青害怕被厭煩,他怕聞鈺恨他,什麼都不敢做,但聞鈺恨他的時候,也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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