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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份對賭協議,投資方是聞釗,融資方是裴氏。
聞釗精通這種金融詐騙,協議里是要求裴氏一個月內市值翻一倍,這是不可能完成的,對裴氏而言,簽了字就是死路,簽了字相當於憑空蒸發百分之六十的股權。
即使裴硯青家底深厚,決定回購股權,也要被高額單價勒索。
兩百億。
聞釗想要這兩百億。
聞鈺看了很久,她不清楚聞釗怎麼能如此精準地掌控她的行蹤,包括去俄羅斯的計劃。
聞鈺差點就簽了,但她突然想,為什麼要給聞釗呢?
為什麼一定要他同意,她才能出國?
她是控股人,聞釗應該才是有求於她的那個。
她停下了筆,說:「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一周內給你答覆。」
聞釗不太滿意,但還是沒有和她爭執,擺擺手讓她出去了。
聞鈺又跟著連江去換了身葬禮穿的黑色長裙。
去參加葬禮的路上,連江跟在她身後,依舊沉默寡言,手里提著她那雙被換下來的運動鞋。
她走著走著,突然回過頭。
「連江。」
「嗯?」
「你會開直升機嗎?」
第54章 宿命
連江答得很快, 「會,我有證。」
聞鈺穿著高跟鞋,身高只越過他的肩線一點, 但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是那身像墨的黑裙, 她的氣場突然壓過了他。
周圍有不少來來往往的人, 有些是聞釗的傭人,有些是他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她盯著連江, 從臉看到腳。
是把好刀, 也許暫時不趁手, 但能急用。
連江被她的視線活剝,他眉心擰了起來,「聞小姐,葬禮要開始——」
聞鈺的高跟鞋踩在他腳上, 他們的距離驟然縮短, 連江怕她摔倒, 條件反射摟住了她的腰, 然而反作用力讓他們貼的更近, 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胸前柔軟的觸感。
連江的呼吸紊亂了, 猛地要後退, 「……您。」
聞鈺的手乾脆利落地摸上他的後頸,用力往下按。
她死死咬住了他的下唇,像是要咬死他。
連江的瞳孔迅速放大,他渾身一震,抬手捂著自己的嘴, 慌亂地推了她的肩一把,自己腿發軟沒站穩, 「砰」的一聲向後跌坐在地上。
這是個吻嗎?
連江不確定,他大腦完全空白了,狼狽地倒在地上,周圍的人目光都圍過來。
聞鈺伸出手,要拉他。
連江沒有碰她,他撐著地,忽略掉腿上肌肉的酥麻,勉強站起來。
他負重耐力跑二十公里都不會這樣。
聞鈺像沒事人一樣繼續走她的路,連江跟在她側後方,原本黝黑的臉被紅色弄到有點發紫,忍了半天,才出聲:「剛才很多人都看到了。」
「我就是看人多。」
「你到底什麼意思?!」
連江拽住她的胳膊。
他氣的都不說「您」了。
聞鈺笑著,「聞釗說的好聽,他怎麼可能放心讓我一個人呆在俄羅斯,他雇你去監視我的吧?」
「很可惜,我倆現在有點曖昧,你要失業了。」
連江冷了臉,「我沒有和你曖昧。」
聞鈺伸手用拇指指腹擦過他下唇,連江要側過頭,被她攥著下巴掰正。
「好整齊的牙印,跟蓋了個章一樣,證據確鑿。」
「不可以和僱主的女兒接吻,連江,你簽的合同裡面沒寫嗎?」
「聞釗應該花了大價錢雇你,多少?幾千萬?你知道聞釗這種斂財奴,怎麼處理你這種拿了錢還有二心的下屬嗎?給你套個莫須有的罪,比如走私之類的,送你去坐牢。」
「你當他的狗,不如當我的狗。」
「我沒多少錢,但我前夫有錢,我讓他給你一樣的錢,好不好?」
連江沒有說話,他確實很缺錢,有個正在化療的母親,不然他也不會接這種灰色地帶的私活。
他盯著聞鈺,「可以,但我不賣身。」
聞鈺嗤笑,「你照照鏡子行嗎?你黑的跟碳一樣,我才不會和煤球上床。」
她其實並不以貌取人,也不是是嫌棄他黑,說這話是為了讓他更放心,實際上連江除了那道眼皮上的疤以外,長相硬朗,骨相優越,糙的很有張力。
葬禮結束,連江送她回家。
她和裴硯青之前住的地方。
聞鈺不死心,想要找那封情書,她不想見裴硯青,但事與願違,裴硯青白天還發著四十度的高燒,竟然也從饒城跑回來了。
她進屋,他從樓上她的臥室里出來,高燒沒有完全退,頭昏腦漲,聲音嘶啞:「聞鈺。」
裴硯青發燒找了她好幾個小時,從學校到公園,因為他一醒來就有預感,他有很不好的預感,真正要離別的預感。
人生中總有幾個巨大的轉折,它還沒真正開始,就已經開始心悸,說不清道不明,統稱為宿命。
這種宿命感此時猶如一條巨蟒,鎖住裴硯青的咽喉。
聞鈺看到他,先說了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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