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裡面除了鋼釘,還有些別的東西。
定位器。
聞釗不是靠手機定的位,他是靠她的牙。
「我問你話呢,我牙里能鑲竊聽器嗎?」
連江直起身,猶豫了兩秒,其實不關他的事,但他還是選擇非常迂迴地提醒了她:「沒有,但……您有顆蛀牙。」
聞鈺愣了一下,「我有蛀牙?」
這時聞釗吸完了雪茄,對連江說:「行了,你出去。」
「是。」
他帶上了門。
聞釗指著沙發,「坐。」
聞鈺沒動,他也沒逼她,從桌上的醒酒器里倒了點紅酒,問道:「你知道你奶奶的遺產有多少嗎?」
「不知道。」
「她一輩子都很老實,看不起經商的,尤其看不起我,身體不能教書了,就住在鄉下那個破房子里養羊。」
「勞碌了一輩子,衣服都沒買幾件,她最後只攢了三十萬。」
「三十萬,我這瓶紅酒都不止三十萬。」
「聞鈺,你不是她親孫女,但她把這三十萬都留給你了,遺囑里是一點沒提我。」
聞釗笑了一下。
「但我不需要她看得起我,我也不需要這三十萬。」
「你知道嗎?我只需要把你嫁給裴硯青,他就給我五億,五億啊,多少個三十萬。」
聞鈺用力掐進自己的掌心,她從來不知道,裴硯青當初結婚時到底是怎麼說服聞釗的,沒想到如此簡單粗暴。
她嗤笑了一聲,聲音極冷,「五億?我有這麼值錢嗎?」
聞釗拿著酒杯,走到她面前。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聞書然死後,非要你立馬結婚?」
「因為你的好哥哥,給你寫了封感情真摯、催人淚下的情書,他說他愛你,比愛自己的生命更甚。」
「倫常都不顧了,你和他真是天生一對兒,兩個雜、種。」
聞鈺可以接受自己被罵,她不能接受聞書然被罵。
她咬著牙,抬手狠狠扇過去,聞釗臉上迅速出現一個紅色的巴掌印,他陰沉著臉,掐住了她的脖子。
聞鈺被掐著,她臉色漲紅,盯著聞釗,艱難地說:「你……才是雜-種,你親媽……都不認你。」
聞釗出人意料地鬆開了她。
他有更好的方法,讓聞鈺覺得發自內心的難過。
」你想要看看那封情書嗎?「
聞鈺怒吼出來:「你本來就沒有資格保存他的遺物!!你憑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那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她身邊唯一稱得上聞書然遺物的就是那支鋼筆。
其他東西,聞釗都不讓她靠近。
「我也想給你看看,乖女兒。」
聞釗想摸她的頭,被躲過了,「但是,情書早就被燒了。」
「你老公,不,應該說是,你親愛的前夫,親手燒的。」
「當時你受到多大的打擊啊,裴硯青太著急了,你懂嗎?人一著急,就容易出錯,他向我要情書,他以為你真拿聞書然當哥哥,我當然也不解釋,我解釋幹嘛呢?多一個人知道,我聞家的名聲就多一點瑕疵。」
「再說了,聞書然都死了,你也該向前看了。」
聞鈺衝上去攥住他的衣領。
「我不相信,把信給我!!給我!!」
聞釗拉住她的手腕,「你別衝動,我有證據。」
他拿起投影的遙控器,調出了一個視頻,是偷拍的視角,有一小半被袖口之類的東西遮擋住了。
對焦不准,但能認出壁爐旁邊坐著的是裴硯青。
他接過了聞釗手里矩形的信封,打開,把信紙抽出來看,看完了,問道:「有複印件嗎?」
然後是聞釗的聲音,「當然沒有,我複印這個幹什麼?傷風敗俗。」
裴硯青點了點頭。
轉身,把信封整個扔進了燃燒著的壁爐里,轉眼間,灰燼飄上來,信像是從來沒有在世界上出現。
「我知道你們離婚了。」
「你想公派去俄羅斯,和學校那些人一起辦了簽證。」
「但你手里裴氏的股份,在你這裡放著,發揮不了什麼價值。」
「裴硯青和我挺像的,他要什麼東西,目的明確,出手果斷,但他又太蠢,把你這麼大個軟肋,明晃晃的給所有人看。」
「我給你提供一個建議,你只需要簽個字,我就讓你安安心心去俄羅斯搞你的考古。」
聞鈺閉上了眼。
似乎有眼淚的痕跡,但最終沒有流下來。
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無比詭譎。
世界上應該本來就不存在真正的「愛情」,愛情是種幻覺。
實質上是錢、權力的流動。
她知道自己恨聞釗,恨到親手殺了也不為過。
但她今天才發現,其實裴硯青和他差不多,一見鍾情是個美麗的外殼,對裴硯青和聞釗這種人來說,「得到」付出的只是一堆鈔票,而銷毀別人的真心只要動動手指。
聞釗把桌子上的協議拿給她。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