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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該怎麼辦呢?
「祁墨哥哥。」她終於有力氣喊出這四個字,「我真的沒那麼疼了,你抬頭看看我吧,我想看你。」
蕭祁墨仍埋在她臉旁,聞言,雖未抬頭,胸口的起伏卻平穩了許多。
靜默半晌,他啞聲道:「阿瑩。」
「嗯?」
「……」
他又默了一會兒,才說:「以後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這樣的渺小無力。
眼睜睜看著最愛的人生病、看著她吐血、看著她疼痛難忍還要來安慰自己,而他除了等待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替她疼也做不到。
這樣的事情,他不想再經歷了。
卜幼瑩笑了出來,雖然身上仍在疼著,但心裡卻是開心的:「好,這次過後,我一定好好鍛鍊身體,健健康康的,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說罷,她抱著的人,也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二人相擁片刻後,蕭祁墨才終於抬起頭來,露出通紅的眼眶,以及與他風格毫不相符的,亂糟糟的一張臉。
藥浴蒸騰的熱氣早已汗濕他額前的發,幾絲貼在額頭上。剛哭過的鼻頭也是紅的,滲出了一些汗珠,被卜幼瑩抬手抹去。
隨後,她忍著疼痛起身,分腿跨坐在他身上,捧著那張凌亂的臉便吻了上去。
這次竟是她主動的。
蕭祁墨著實愣了下,但很快便配合著她張唇,感受著她生疏卻急切的攻勢。
那條粉嫩小舌莽莽撞撞地探進他口中,毫無技巧可言地勾著他的舌,反覆吮吸。
忽然一下,吸到了他的舌根,逗著他笑了出來。
卜幼瑩離開,撅著唇問他:「笑什麼?」
他搖頭:「沒什麼,你不疼了嗎?」
其實還是疼的,只不過一下被情.欲迷了腦子,就算疼也想親親他、安慰他。
誰讓親吻是最好的安撫方式。
不過看他又恢復成往常的模樣,想是也不需要安慰了,於是彎曲身子,重新靠在他懷裡,裸.露出來的雙臂懶懶地圈著他脖頸。
「疼,不過好像沒起初那麼疼了。」她說著,毛茸茸的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
蕭祁墨拉下她的手臂,泡進藥浴里,側首在她額上吻了下,而後道:「那就好,再忍一會兒,馬上就到一柱香的時辰了。」
可這一會兒於卜幼瑩而言,卻極其漫長。
雖說沒起初那麼疼,但到底是疼的,她只能把手臂拿出來緩解一下,但又會被某人不發一言地重新按回去。
然後她又開始挺直身子,讓肌膚更多的暴露在藥浴外,可她是面對著蕭祁墨坐著的,因而只要她一低頭,便能看見有人的喉結不知滾動了幾番。
可惜她並未低過頭。
「阿瑩,坐好。」他啞聲道。
這回卜幼瑩低頭了。
她清楚地看見,蕭祁墨漆黑的瞳孔里,倒映著自己胸前米白色的梔子花。
臉頰倏忽一紅,她趕緊坐了回去,躬著脊背讓藥浴漫過自己的胸口。
二人面對面相視,卻是臉色如常的人先偏過頭去,移開了視線。
她眨了眨眼,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發現一個震驚自己的事實——
蕭祁墨,似乎在害羞?
這可太令人驚奇了。
他們之間的接觸,向來只有他主導的份兒,那日夜裡一直等到她哭了半晌才願意撫慰她,甚至還能面不改色地把手指間的戰利品給她看。
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害羞?
卜幼瑩睜大一雙圓溜溜的杏眸,身子前傾湊近他,甜軟的聲音盪在他耳邊:「哥哥,我可是在泡藥浴。」
對面的人淡定自若,只依然偏頭望向一邊,並不與她對視:「我當然知道你在泡藥浴,怎麼了?」
「我的意思……她解釋道:「我是病人,此刻正在治病。」
話落,蕭祁墨終於轉頭看向她,視線交匯,目露不解:「阿瑩想說什麼?」
卜幼瑩再次靠近一些,溫熱的呼吸與他交纏在一起。
她直勾勾看著他,眸底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狡黠笑意,聲音輕緩:「我是想提醒哥哥,我是病人,泡的是藥浴,不方便做別的事情,哥哥能不……
「讓它別硌我了。」
第55章
薰香裊裊的偏殿裡, 濃重的血腥味與沉香交織在空氣中,混合成一種難聞的氣味,敲打著其中之人的嗅覺。
即便滿地的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身為御醫的周某也只能臀不離椅, 提筆記錄下自己看到的一切。
「大量吐血.」狼毫筆尖在冊子上快速寫動, 他不時抬頭看床上之人幾眼, 不忘詢問:「二殿下,就快了, 再稍微忍一忍, 您方才是何感覺?」
蕭祁頌唇角還殘留著血絲, 這一點鮮紅大概是他慘白的臉上,唯一一點顏色了。
「骨頭.」他喘著粗氣,艱難吐字:「每一寸.都,都像斧鑿, 嗯.」
周御醫立即埋首記錄下來。
疼痛仍在繼續, 這次連腦子也開始疼起來, 像一隻利爪在腦袋裡瘋狂攪動, 尖利的指甲划過他每一處腦髓, 連帶著眼眶、鼻骨、耳膜均在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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