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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生不如死。
蕭祁頌抱著頭, 額頭抵著自己的膝蓋, 不住地喘著粗氣,這樣的毒藥於他而言,幾乎要了他的命。
難怪此前周御醫說,即使服下解藥,身體底子也會受損。這種程度恐怕不止受損, 怕是今後連繼續習武都萬分吃力了。
「二殿下.」周御醫出聲,喚回他的思緒。
他知道, 對方是想問他此刻的感受。
於是澀聲開口:「頭也疼,五官.都在疼。」
「五官劇痛。」他寫完,將冊子上的內容從上往下瀏覽了一遍,突然一拍大腿,面色欣喜道:「成啦!二殿下,藥成啦!」
周御醫高興起身,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對著掌心倒出一粒紅色藥丸,而後走上前,扶起蕭祁頌給他餵了進去。
「二殿下,這是解藥,不出一刻便會起效。您先在此緩一緩,微臣這就去讓人再煎一碗藥給太子妃送去。」
說完,他轉身欲走,袍角卻倏忽被人拽住。
他回頭,「二殿下還有何吩咐?」
只見蕭祁頌格外虛弱地張口,聲音綿軟無力:「阿瑩……也會像我這般疼嗎?……不住。」
聞言,周御醫解釋道:「二殿下請放心,您之所以如此疼痛,是因為您是身體康健之人,毒藥對健康的身體自然是極痛的。但卜小姐是染病之人,身體本就疼痛,兩相抵消也就沒那麼疼了。」
聽罷,他這才放心。
一直吊著的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拽著衣袍的手指也瞬間失去所有力氣,墜了下去。
周御醫見他再無疑問,便立即轉身出去,找來藥童去按照方才的劑量再煎一碗,令他端去卜小姐寢殿。
許是方才服下的解藥開始起了作用,蕭祁頌身上的痛楚正在緩慢退去。
他四肢無力地躺在床上,雙眼無神,望著頭頂的帷帳一動不動。
若不是胸口還在起伏,還真要以為床榻上躺了一具死屍。
不過經這一遭,與死屍也沒什麼區別了。
方才疼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快要見到閻王爺了。活了這麼些年,這還是第一次讓他有剛從鬼門關爬回來的感覺。
不過疼痛還未完全退去時,他又撐著坐起了身。
吩咐完藥童的周御醫回來,神色一驚,連忙上前攙扶住他,勸道:「二殿下,解藥還未完全融入您的身體,這會兒且疼著呢,您還是再躺一會兒歇一歇吧。」
他搖頭,執拗地站了起來:「我要去看看阿瑩,她最怕疼了。你那藥太能折騰人,她肯定要被疼哭。」
雖說以毒攻毒能兩相抵消,但一點不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怎麼著都會難受一會兒。
周御醫所說不過是安慰自己的話,他很清楚。
聞言,攙扶著他的人嘆了聲氣,不再勸說,只道:「二殿下還是再等一等吧,方才給您試藥途中,卜小姐身邊的那名宮女來過,詢問微臣緩解血點疼痛的法子。」
剛說完,蕭祁頌忽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蹙眉問道:「那個叫未央的?是阿瑩身上的血點開始疼痛了嗎?」
「那名宮女的名字微臣並不知曉,不過據她所言,卜小姐喊著身上疼,的確是那些血點正在發作,因而微臣給了她一個泡藥浴的法子,需泡滿一柱香的時辰才可,卜小姐現下應當還在淨室中,二殿下還是再稍等一下吧。」
周御醫將方才的事情如實告知了他,本意是想讓他再緩一緩,畢竟毒藥的藥性還未完全退去,現在走起路來太勉強了,那疼痛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但沒想到他說完此事,蕭祁頌便想到什麼似的,咬緊牙關,強忍著四肢百骸里的痛楚,立即往太子妃寢殿趕去。
與此同時,寢殿淨室之中。
室內的溫度似乎正在上升,也可能是蕭祁墨自己的錯覺,耳尖近乎被炙烤般滾燙。
卜幼瑩方才那句話,讓從來淡定的他立即撇開了眼神,喉嚨發緊,吞咽一口道:「……它不是我能控制的。」
「……
還以為能控制呢,她心道。
隨後並未再說什麼,躺接著回了他懷裡。
已經接近一柱香的時辰,身上那些血點的疼痛感的確減輕了大半,動作起來也輕鬆不少。
於是她牽起蕭祁墨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眼前把玩,口中喚道:「祁墨哥哥。」
他嗯了一聲。
可她卻並未立刻說出後面的話。
只是沉默須臾,輕聲吐出一句:「等我好起來,我們試著以夫妻身份相處一下吧。」
蕭祁墨微愣,不大明白她具體的意思:「你說什麼?」
「我說,以後我不會把你放在照顧我的兄長位置了。」她輕鬆掰開他的五指,與他十指相扣,抬眸莞爾:「我想好了,這次之後,讓欽天監儘快找個吉日吧,不是吉日也沒關係,我們去官府登記,今後.」
她頓了頓,唇角笑意依然,聲音里卻含有一絲羞赧:「今後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吧,祁墨。」
雖然婚禮那日,她就曾說過自己會與他相處試試。可後來她面對他時的一切行為,都在把他當做一個從小照顧自己的兄長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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