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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蕭帝剛剛下朝,同湯後一起坐在正前方主位上,接受卜幼瑩的屈膝福禮。
看著未來的太子妃已住進宮裡,帝後二人格外高興,嘮了會兒家常後便傳了膳食過來,與他們共用午膳。
只是一家四口剛坐上餐桌,門口一位宦官倏然快步走進,趴在蕭帝耳邊耳語了幾句。
隨即見蕭帝立時蹙起了眉,低聲道:「他來做什麼?讓他回去。」
報信的宦官道了聲是,轉身方邁出一步,門外忽地傳來一道清朗明亮的聲音。
「當然是來與父親母親一同用膳的」
卜幼瑩登時脊背一僵,細長的手指不自覺握成了拳,不敢轉身去看來人。
只聽得他緩步走來,對蕭祁墨道:「順便來恭賀我的兄……
頓了頓,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與卜姑娘。」
第28章
自從蕭祁頌坐下後, 卜幼瑩便覺脊背僵如冷鐵,腦中渾沌一片,無法思考, 甚至雙眸不敢往左方看上一眼。
飯桌之上氣氛微妙。
蕭帝蹙眉冷眼, 面色不豫。
昨日蕭祁頌當著所有賓客的面直接擄走新娘, 這事他還沒找這個兒子算帳呢, 這會兒倒敢直接到他面前來了,他自然給不了對方好臉色。
可為了不影響這頓午飯, 他並未發怒, 只冷冷看了蕭祁頌一眼並移開了視線。
一旁的湯後心裡則十分擔憂, 若祁頌心裡一個不快,與他哥哥當場打起來可如何是好?
不過見自己小兒子始終面容平靜,神色坦然,絲毫沒有要發怒的跡象, 她便略鬆了口氣, 稍稍放心了些。
而後目光又落在卜幼瑩身上, 見她臉色有些蒼白, 便關心道:「瑩兒看起來氣色不好, 可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御醫來看看?」
卜幼瑩微怔了瞬:「不用了, 我.」
正斟酌著如何回答, 一旁的蕭祁墨倏忽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對母親莞爾:「母后不必擔心,阿瑩只是昨夜有些勞累,沒休息好罷了。」
她身子一滯,下意識想將手抽回來, 可蕭祁墨看著只是虛虛一握,實際手上有些力道。
她知道, 他在做給對面的人看。
湯後此時的視線正在她身上,她不好動作太明顯,便暫且由他握著,隨後勉強扯了扯嘴角:「是啊,只是沒休息好,勞煩娘娘擔心了。」
「不是生病就好,若是沒睡好,等用過午膳再去小憩一會兒吧。」湯後道。
卜幼瑩表面鎮靜頷首,其實心下忐忑不安,絲毫不敢抬眸去看對面人的眼神。
但蕭祁墨卻敢。
他光明正大的直視著蕭祁頌,感受著後者眼裡迸射出來的濃烈恨意。似乎心中十分愉快,連唇角也不自覺勾起了些微弧度。
蕭祁頌此刻的眼神說想把他剮了也不為過,若換做平日裡,以他的性子早就不顧場合地掀桌了。
可今日卻破天荒的忍了下來。
他收回視線,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垂首用膳。
卜幼瑩一隻手吃飯不方便,因此蕭祁墨只握了一會兒便鬆開了,隨後往她碗裡夾了一塊魚肉。
手中的玉箸頓在碗沿,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終是伸向了那塊魚肉。
可玉箸還未將它夾起,便聽對面幽幽傳來一句:「她不愛吃鯪鯽魚。」
「.」卜幼瑩腦中嗡的一聲,蕭祁墨更是臉色微變。
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
帝後二人同時看向蕭祁頌,蕭帝眉間皺得更深了,沉聲斥道:「沒規矩,好好吃你的飯。」
湯後則乾笑了兩聲,連忙出來打圓場:「這魚刺多,確實不好吃。來人,撤下去吧。」
話落,身後的宮女便上前撤掉了魚。
蕭祁墨不動聲色收起眸底寒意,轉頭看向卜幼瑩,彎唇笑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她微微搖頭,垂眸不作言語。
這頓飯於卜幼瑩而言吃得異常艱辛,小半個時辰恍若被無限拉長,無法感覺時間的流逝。
她並不清楚蕭祁頌的視線是否在自己身上,她只覺得自己只要坐在那兒,便渾身如蟲蟻啃噬般不自在,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不過好在一頓飯總有吃完的時候。
飯後,蕭帝去了勤政殿處理政務,湯後本想留卜幼瑩再說一會兒體己話,可看她臉色實在不好,便放她與蕭祁墨一起回了東宮。
一頓飯下來,同為女人的湯後自然感覺出了一絲異樣,便將也準備離去的蕭祁頌單獨留了下來。
待屏退殿內宮人後,她疑惑問道:「頌兒,你和瑩兒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祁頌冷臉坐在一側,反問:「能發生什麼事?」
湯後自是不清楚,只是覺得卜幼瑩面對他時的態度有些奇怪。
之前祁頌對自己說,是他單方面喜歡卜幼瑩,而她對此並不知情。
可從她方才的反應來看,似乎.
不像不知情的樣子。
湯後臉色逐漸嚴肅,逼問道:「你同我說實話,瑩兒可知曉你愛慕她一事?還有,昨日你帶走她之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聞言,一向對母親恭敬順從的蕭祁頌卻倏地站了起來,語氣冷淡:「阿娘,您現在來問這個有何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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