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隨後他一邊將藥餵進卜幼瑩口中,一邊對春雪問道:「為何去了那麼久?」
春雪一怔,自覺有罪地低下了頭,將方才的事如實告知。
聽完,他只嗯了聲,並未再說其他。
卜幼瑩吞下藥後,不出片刻便起了藥效,眉心逐漸舒展,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他再次探了探她臉頰的溫度,還好,溫度也慢慢降了下去。
折騰了一夜,現下她已沉沉睡去。
蕭祁墨將她打橫抱起,走進內室,動作輕柔地放上床塌。
他在床邊坐了會兒,伸手將她垂落的碎發捋至耳後,眼看著她呼吸愈發平穩後,才蓋好錦被回到了廳堂。
春雪見他朝自己走來,眸中幽暗,面無表情地低聲吩咐了一些事情。
隨後,便踏著月色離開了她的寢居。
……
翌日。
旭陽拂過窗欞照射進來,灑了滿地的金光。
許是累了一夜的緣故,卜幼瑩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時渾身都是酸痛的,尤其是後腰。
她坐起身望了一眼窗外,在看見天光大亮的那刻,猛地睜大眼睛,連忙高聲喚來春雪。
後者迅速快步進屋:「奴婢在呢!小姐怎麼了?」
她抓住春雪的手臂,肅然問道:「現下幾時了?」
「巳時末,馬上要午時了。」
「午時?!」
卜幼瑩頓時大驚失色:「按照規矩我今早要去請安的!你怎的沒叫我?」
春雪卻絲毫不急,微微笑道:「太子殿下說您昨夜勞累,今早定是起不來,便吩咐奴婢一早去了昭仁殿,同皇后娘娘說您午時再過去,還能趕上陛下下早朝呢。」
「哦,原來如……說罷,她掀開錦被起身下床,「那就趕緊梳洗妝扮吧。對了,我昨日還未沐浴,你先去命人備水吧。」
「您昨日沐浴過了。」春雪仍舊笑著回道,「您昨夜出了一身汗,殿下說您睡著會不舒服,便吩咐奴婢打來熱水為您擦拭了一遍身子。」
「……」
難怪一早醒來身上一點也不黏膩。
她一貫知道他做事周到,卻未想這般周到,竟將她從睡前、睡後、到醒來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
這種體貼與以往她還喊他祁墨哥哥時極不一樣,讓她有些不太適應,不過…
倒也不反感。
春雪不知她在想什麼,以為還在想沐浴的事情,便又問道:「您要再泡一會兒嗎?」
她的聲音拉回了卜幼瑩的思緒,她搖搖頭:「不用了,再遲到了可不好,回來再洗一遍吧。」
「是。」
隨後春雪便出去端來一盆水,服侍她洗漱梳妝,順便用脂粉遮住她脖頸的痕跡。
等一切都整理完畢,已經到了午時。
卜幼瑩邁出房門,準備去找蕭祁墨一同前往昭仁殿請安。可人還未走出一步,庭院裡驟然響起一道高細的女聲——
「奴婢該死!請卜小姐恕罪!」
她嚇了一跳,這才看見前方不遠處跪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宮女,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是?」她不解地看向春雪。
後者正欲解釋,蕭祁墨倏忽從遊廊拐角走了過來。
他今日穿了一件與她相配的銀色金絲鶴紋錦袍,腰間系有一塊青白玉佩,以及格格不入的…
她送他的那隻香囊。
卜幼瑩驀地想起了昨晚。
昨夜喝過酒後她便失去了大部分的意識,可她還依稀記得,自己是如何躺在他懷裡,像只貓兒一樣蹭他手掌心的。
而且,他竟當真說到做到,未曾趁人之危……
兩靨不知不覺染上了一抹薄紅,她垂首低眉,故作鎮靜地向他屈身福禮。
「阿瑩。」他過來牽起她的手,淺淺笑道:「母后已經在等著了,我們走吧。」
說完,便欲拉著她一同離開。
她頓了下步子,望向跪在庭院中間的宮女,開口詢問:「等等,她方才說讓我恕罪,她是誰啊?做了何事需要向我請罪?」
蕭祁墨唇角的笑容在看向那宮女時斂了下去,眸子裡覆上了一層寒意:「她本是東宮掌事的女官,昨夜自作主張了一些事情,害你多難受了一刻鐘,我便讓她在這跪著,等你醒了向你請罪。」
卜幼瑩仍是不太明白具體怎麼回事,不過看那位女官嘴唇烏青、臉色蒼白,看起來似乎跪了很久,於是便出聲讓她起來。
女官並未立刻起身,而是抬眸望向蕭祁墨。
後者也並未表態,只再次看向卜幼瑩,重新揚起嘴角道:「阿瑩,再不過去要遲了,我們先走吧。」
再不動身確實要遲了,今早已經遲到一次,午時再遲到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而且看樣子,蕭祁墨並不打算饒恕她的罪過,哪怕自己說不怪罪也不管用。
於是她只好點點頭,任由他牽著離開了庭院。
載著二人的轎輦走過彎彎繞繞的宮道,在一盞茶的時間後,到達了皇后所居的昭仁殿。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