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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灰原哀端著一個托盤用手肘推開門走進來。
「灰原!」工藤新一已經發現自己被銬在了浴室水管上,鎖鏈只有一點五米長,足夠他躺回床墊上,也足夠他去使用馬桶,卻夠不到門窗,「這是怎麼回事!快放開我!」
「沒用的。」灰原哀把手裡盛著三明治和茶水的托盤放到了地上,在床墊邊緣抱膝坐下,「我姐姐把手銬鑰匙丟馬桶衝掉了,說反正你變回柯南就能脫困,用不著鑰匙。」
灰原哀的姐姐?
「別開玩笑了!你姐姐為什麼要我鎖在這裡?!」
「『為什麼』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灰原哀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端起自己那杯,「我跟你說過,根據白干成分做出來的試做版解藥時效並不會太久,我們也說好了,你只穿著戲服在舞台上悄悄跟毛利蘭見面,不露臉,你是怎麼做的?」
工藤新一面色短暫地窘了一瞬:「那你們也不能把我鎖在這,我突然失蹤小蘭會擔心的,快把電話給我,或者幫我打個電話讓目暮警官帶著工具來開鎖。」
灰原哀垂下眼,果然,姐姐說的一點都沒錯,在吃到足夠的教訓之前,工藤新一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不會幫你打電話的,毛利蘭那邊你不用擔心,我姐姐會處理好,等你恢復成柯南的時候,她不會再有任何『柯南就是新一』的懷疑。」看工藤新一放棄了說服自己,翻找身邊的物品準備開鎖自救,灰原哀勸說道,「我勸你別輕舉妄動,白天體育館裡除了我姐姐,還有另外一位組織成員——那個人綁走了化妝成你的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大驚失色。
「感謝服部是大阪府警本部長的獨子,那位不想鬧出大動靜,把他丟在了體育館倉庫里,沒有傷害他。」
灰原哀看著極度震驚中的少年:「明白了嗎,工藤?組織里沒有好人,我不是,我姐姐不是,那位願意為你我身份保守秘密的人,更不是。」
工藤新一一時失語。
「組織太黑暗了,」灰原哀輕嘆,「我們像是浸泡在福馬林中的標本,無論本質如何,早已不可避免地沾染上組織的氣味。」
「如果你不想害死所有人,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裡待到藥效過去——放心,我做的藥我清楚,不會太久的。」
第二天早上,灰原哀再次端著早飯進來時,工藤新一頹然坐在床墊上,昨天送來的三明治沒動過。
「吃飯了。」
尤里姐姐說,不用管他吃不吃,一兩天不吃飯也餓不死,但他畢竟冒險潛入酒窖把自己救走,灰原哀還是開口勸說:「這是我打著『探望感冒的灰原哀』的旗號拜託毛利蘭做的。」
工藤新一終於抬起了頭,看到灰原哀今天的柯南打扮,他愣了一下:「你……」
「啊,沒錯,那位組織成員會易容,他給我化的妝。」灰原哀看著他的眼神,「你好像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是『她』,」工藤新一起來掬水胡亂洗了把臉,又用茶漱漱口,算是完成了晨間清潔,「反正你姐姐肯定知道,是克麗絲·溫亞德,她母親莎朗向一位魔術師學過易容,又把這門技術傳給了她。那天枡山憲三用手帕擋住槍口火光,飄落的手帕被我撿到,但警察盤問時,他卻也拿出了手帕,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剩下的6個人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同夥,加上易容術,只會是她。」
工藤新一默默吃完了小蘭親手做的早飯:茶泡飯、味增湯、玉子燒、烤魚……
「喂,灰原,」工藤新一放下筷子,卻按住了準備收拾碗筷的灰原哀,「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誰。」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灰原哀淡淡地說道,「我給你看個東西。」
灰原哀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我姐姐說,既然你堅持要與組織戰鬥到底,也該給你看看前人留下的痕跡。」
工藤新一疑惑地接過打開,牛皮紙信封里是一個裝在透明密封袋裡的手機,手機正中間有個洞。
「這是……」
「你不是最會推理了麼,自己看。」
工藤新一翻來覆去仔細觀察手機的每一個細節:「這是一台黑桃手機,看款式是五年前出的,機身四周和屏幕沒有明顯劃痕和磕碰,根據磨損程度應該使用了一年以上,充電口和耳機孔周圍都沒有劃痕,機主使用時很愛惜。」
「但這台被主人愛惜的手機背面,卻有這些看似凌亂的劃痕,說明它們並不是真正的劃痕,而是故意劃上去的,這是一個『H』,我猜,這是手機主人的名字縮寫或者身份標記。」
「手機中間的這個孔洞是彈孔,手機被子彈擊中卻沒有崩裂,只留下了這個圓孔,加上周圍裂縫裡乾涸的黑色血跡,說明當時的情景是,槍口貼著手機發射了子彈,擊穿了手機,打中了手機後的人體。」
「這就是我看出來的全部信息。」
灰原哀靜靜地聽他說完:「這部手機的主人名字叫『光』(Hikaru),不過這只是他組織里使用的名字,顯然跟諸星大一樣只是個假名,」灰原哀說,「但他的真名里,應該也有個H,這是他的私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