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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情報呢?」庫拉索催促道,要是波本敢耍她,她就立刻一拳把他鼻樑骨打碎。
波本笑了笑,看了一眼額角已經冒出冷汗的年輕情報分析員,把庫拉索引到一個空辦公室:「雖然你不常在東瀛,但應該也打聽到了格瓦斯在鳥取鬧出的風波,但我想你一定不清楚具體內情,否則不會這麼魯莽地沖那隻黑貓動手。」
庫拉索皺眉,但波本說的不錯,她的確沒有專門談聽過這件事,只知道個大概,看波本的樣子,這件事顯然沒那麼簡單。
「鳥取的附庸家族是BOSS的家仆,理論上與我們這些代號成員井水不犯河水,但通常大家也不願意得罪他們,原因麼,」波本一聲輕笑,沒有言明,「負責接待格瓦斯的兩個家族之一的繼承人弄丟了格瓦斯的貓,卻並不承認,格瓦斯一個電話打到了琴酒那裡,琴酒親自趕赴鳥取,陪她大鬧了一場,之後皮斯科在BOSS的授意下處理此事。」
「兩位家主,一位死於車禍,另一位——切腹自盡。」
在國外出生長大的庫拉索陡然增大了眼睛,她並非沒聽過東瀛武士道切腹自盡這種極端行為,但……都已經進入現代社會了……
她喉嚨發緊:「就為了,一隻貓?」
「你還不明白麼?」波本好笑地搖搖頭,「格瓦斯敢在BOSS還沒有任何表示的情況下大鬧鳥取,而BOSS不僅沒有阻止和責罰,還滿足了她,還了她『公道』。」
「那隻貓,就是格瓦斯的命,她不怯於跟任何威脅到那隻貓生命的人玉石俱焚。」
「BOSS接受並默許。」
波本微微探身湊近臉色發綠的庫拉索:「而你當著格瓦斯的面給了那隻貓一槍——庫拉索,我該敬佩你的勇氣,還是驚嘆你在眾多坑裡精準地選中了最深的一個踩下去?」
庫拉索認真思考著把這狗東西打一頓的可行性,反正都已經踩到坑裡被濺了一身泥水了,再多一點問題也不是太大。
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已經徹底得罪了格瓦斯,朗姆大人願意看在她能力的份上保住她已經是極限,再跟同屬於一個陣營的波本翻臉,她恐怕活不到跨年夜了。
把一個U盤丟給波本:「這是這段時間我負責的東京任務相關文件,我很快要離開東瀛,你看著處理。」
「盛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波本把掛著U盤的鑰匙環勾在手指上轉圈,沖已經對自己的運氣感到麻木的庫拉索wink了一下。
垃圾東瀛!再也不來了!
庫拉索忿忿離開情報組辦公點。
……
渡邊又一次被提溜到外科病房時並沒有多意外。
作為格瓦斯大人的心理醫生,他幾乎已經習慣了。
講道理,格瓦斯大人這樣心理疾病患者想要病情好轉,哪怕只是保持心態平穩不惡化,本就需要一個安全、溫馨、愉快的生活環境。所以,真的不是他無能,只怪是組織環境太險惡。格瓦斯大人一個專司情報的幹部,身邊從來不缺人保護,幾乎沒有外部敵人能傷到她,但沒有外人,有內鬼啊,他可是知道的,格瓦斯大人幾次受傷,每一次都源於組織內部——甭管是叛徒還是臥底,你就說他們是不是組織成員吧?!
外科醫生只要負責做手術、縫合傷口就行了,哪裡知道他這個心理醫生的壓力呢?格瓦斯大人拒絕催眠,談話開解向來毫無用處,身體上的傷又導致很多藥物不宜使用……
簡直是地獄級別的難度。
又一次除了展現他的努力外毫無用處的心理諮詢結束後,渡邊憂鬱地拂過越發稀疏的頭頂毛髮離開病房,最後回頭看一眼站在床頭和臥在格瓦斯大人臂彎里的兩隻黑漆漆寵物——
有它們在,格瓦斯大人應該還是會慢慢恢復過來的吧。
夜深了,諸伏景光輕聲叫跟他一起守夜的同窗:
[萩原。]
不用擔心吵醒睡夢中的柚李,她每天晚上睡前必須吃藥,否則經常容易陷入噩夢中,完全無法好好休息,有時候還會因為夢魘掙扎拉扯到傷口。
[我之前說的事,你想過了嗎?]諸伏景光問他,[柚李對於為組織服務的心理醫生有牴觸心理,她不可能對他放開心扉,但你可以,你得勸勸她。]
萩原研二沉默,之前,在向他說明審訊室里發生的慘劇之前,諸伏先說了一句「椿過於重視你了」。
是的,無論他是一個人還是一隻貓,柚李寄托在他身上的執念都太強烈了。
在認為他死亡的瞬間,她的精神就徹底崩潰,甚至於動手……自殺。
每次想到這個詞,萩原研二都一陣心痛。
她怎麼能這樣,怎麼敢呢,那是她自己的血肉和生命啊……
[我……我做不到。]
[你必須去做,]經歷過一次死亡,諸伏景光更充分地認識了自己,他發現自己在某些緊要關頭,有著近乎殘忍的決斷力,[萩原,貓和隼的壽命都只有十多年到二十多年,哪怕我無病無災活到老死,這具黑隼的身體也只剩下二十年左右的時間,而你更短,你必須保證,椿不會為你的死亡再自殺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