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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
經此一事,諸伏景光也開始思考,如果成功活到黑衣組織覆滅,他是否要向zero公布身份。
zero和柚李一樣,已經經歷過一次他的死亡。
第174章 分析與報復
藤本和渡邊商量過後,一起向上頭匯報:
格瓦斯大人的傷已無大礙,雖然她精神狀態並沒有恢復得很好,依舊偶爾被噩夢纏繞,驚醒找貓——但她也沒有再自殘啊,繼續留在白花花冷冰冰的病房裡對她的外傷和精神都毫無助益,還不如回去。
組織並沒有反對。
聽藤本醫生說她可以隨時可以出院,柚李只冷淡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是這樣的,」藤本醫生小心翼翼地說,「上面安排了一位後勤人員來照顧您直到徹底愈。」
不就是繼續監視麼?柚李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藤本有些尷尬,把後勤人員叫進來就退了出去。
[柚李醬,]萩原研二叫她,[你睜開眼睛看看她。]
柚李睜眼側頭,正好與剛放好摺疊輪椅轉過身來的栗發女子四目相對。
「大小姐。」
只有三個人會這麼叫她,其中只有一位是女性。
「溫蒂。」
柚李伸出手,一別數年的助理女孩立刻蹲在病床邊握住那隻手,聽到她問:
「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
溫蒂緊緊握住那隻手,又生怕弄疼她,忙鬆開:「大小姐……」
「哭什麼,」柚李用另一隻手揉了揉那溫蒂的頭髮,「都二十三歲了,是大人了。」
……
讓溫蒂來擔任這段時間的「監視者」多半是貝爾摩德隨手送的一個人情,柚李沒有拒絕的理由。
出院回到公寓當晚,柚李等到萩原研二說溫蒂已經睡熟了,把兩人招到床頭,細細講了那個空寂荒涼的夢境世界和未見其人的女聲。
柚李儘量不遺漏任何一個細節,說完之後,她總結道:「奇怪的聲音好像只會在我的受傷昏迷,在醫院治療期間出現,我覺得有兩個可能:一是它們需要特殊的設備儀器輔助才能出現在我的大腦中,二是只有在我虛弱狀態,它們才能出現——或者是兩者皆有。」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如果說之前的「污染、記憶、MS和QKA」是柚李重傷下大腦在混亂中產生的錯亂信息,那這次的夢境無疑進一步降低了它的可能性。
[柚李醬對這個夢境,特別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是怎麼想的呢?]萩原研二沒有貿然提出可能會影響她思考的推論。
「誘導,」在醫院這段時間柚李顯然沒有放任自己徹底沉溺於後怕和憤恨中,「她在誘導我去『想』,去『操控』。」
「『荒蕪夢境』中的我思考能力有所降低,但又不像平常真正做夢那樣,完全不會對各種違反常理和邏輯的劇情有所懷疑,我的狀態更像是虛弱版的自己,擁有最基本的常識、想法、行動目標和警惕性,我沒有做出任何『真正的自己』絕不會做的事。」
「我覺得『荒蕪夢境』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夢,而是一場意識層面上的交談或者說交會,畢竟通常來講,一旦大腦意識到這是夢,立刻就會醒來,但『引誘者』親口告訴我,這是個夢,而我也的確沒醒來。」
「我想,『誘導者』需要在我保持理智和一定智商的情況下,完成對我的引誘,而她的目的,似乎是讓我相信自己在『荒蕪夢境』中可以如造物主一般為所欲為,所想即所得。她變戲法一樣變出來物資正是在向我展現這一點,發現我對於改善長途跋涉的辛苦毫無欲望後,她才提出:哪怕是亡者,也能在這裡復生。」
「說明她知道,這個提議有風險,事實也證實了這一點,在否認了死而復生的可能性後,『荒蕪夢境』立刻崩塌了。」
諸伏景光詢問了一些關於荒蕪夢境和誘導者的細節,思索著,而萩原研二則在意另一件事:[柚李醬,就當『人死不能復生』是離開荒蕪夢境的門鑰匙,你為什麼……如此堅決呢?]
荒蕪夢境中,柚李真正憤怒的原因,既不是被困在意識世界辛苦跋涉走不出來,也不是引誘者這位幕後黑手的存在,而是——
「死亡就是死亡。」
柚李的聲音比方才冷硬了些,好像在闡述某種絕不允許他人質疑的真理:「如果死亡是如此輕佻的事情,那生命的價值又在哪裡?」
「正因為生命的逝去無可挽回,犧牲才是英雄之舉,才要奮力去保護活著的親友。」
「若非如此,萊特之前的選擇,我因為二你中槍而崩潰,不都成了笑話?!」
「死而復生這種自欺欺人的鬧劇,我絕對不會承認!」
……
在熟悉她的溫蒂的照料下,柚李的身體日漸恢復。
轉眼十二月,東京今冬的初雪遲遲未落。
最後一片血痂脫落,藤本歡天喜地地恭喜格瓦斯大人恢復良好,那一刀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切開氣管和食道,發聲功能沒有收到影響,如今血管肌腱和皮膚都已經癒合,除了一道豎向傷疤,沒有留下其他不可逆的傷害和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