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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負離開宣德殿,小玉從門口走了進來,蕭莫辛吩咐她:“找人盯著那人的住所,一旦有消息,立刻回宮通知我。”
“是,太后。”小玉躬身退下。
蕭莫辛從龍椅上站起來,她攥著手指走到宣德殿門口,看著外面的高牆黃瓦,內心裝滿了憂慮,先是那人生死不明,現在楚湘王又要造反,真是個多事之秋。
蕭莫辛在宮中等了整整三日,直到第三日晚上,小玉大步走進永安殿,激動的稟告道:“太后,太后,都虞候回來了,盯著的探子來報說,半個時辰前都虞候回到了宅中,不過回來時被一個人女人攙扶著……”
“女人?”蕭莫辛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小玉把腦袋低下:“是,探子這樣說的。”
第86章
永安殿內一片煞然寂靜, 小玉明顯感覺太后神色沉了許多,想必是在意都虞侯身邊那女人,但都虞侯應該不是見異思遷的人。
“安排馬車, 我出宮一趟。”相比攙扶她的女人, 蕭莫辛更在乎那人活著回來了。
小玉眼眸明亮起來:“是, 太后。”
江鳶那日在客棧暈倒,侍衛把她送回房間,秦沐翎解開她的衣服, 看著左肩惡化的傷口, 心裡倒吸了一口冷氣, 若是再繼續這樣大動干戈,她這條胳膊怕是要廢了。
他們在客棧修整一晚, 翌日天還未亮便乘坐馬車離開了此處, 為了照顧江鳶肩膀上的傷口和受傷的士兵,秦沐翎讓他們一日只行三十里,這才遲了好幾日回到都城。
三個月沒回來, 宅子一切如常,倒是梧桐樹和槐樹枝葉開的茂盛, 遮擋大片月光。
秦沐翎從庖廚燒了壺水過來, 倒進茶壺裡,龍井的清香慢慢在屋子裡肆意,她問道:“你不是長平王的女兒?不住長平王府, 怎麼一個人住外面,被趕出來的?”
江鳶胳膊撐在桌面, 仰頭皺眉看她:“你一路上問了我許多, 怎麼連這都要問?”
秦沐翎輕笑:“好奇而已。”
江鳶:“……”
深夜的宅院幽靜無聲,也不知道師公和曉婉這麼晚去了哪, 竟看不到一個人影。
兩人一路奔波,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了城中,一路上都沒怎麼好好吃飯,方才坐著休憩了片刻,這會兒肚子咕嚕嚕直叫。
江鳶喝了幾口茶潤喉,她放下茶杯,起身走近內屋裡面,叮咣翻動了幾下出來,把一百兩銀子放在秦沐翎跟前,說道:“這幾日有勞秦大夫照顧,這是你的診費。”
秦沐翎看了眼,伸手拿起放在懷裡,慢慢品茶:“都虞侯這是在卸磨殺驢?”
“不算,這宅子並非我一個人住,雖然她們人不在,但院子落葉打理的很乾淨,想必是有事出去了。”江鳶委婉的告知。
既然如此,秦沐翎也不在此多留:“你的傷記得每日換藥,飲食要清淡,不可提重物,修養的好,一個月便可痊癒,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都虞侯多保重身體。”
“多謝。”江鳶客氣道。
不讓秦沐翎住在這裡,有江鳶自己的私心,但峽城三個月相處下來,不論感情,此人是絕對可以交的朋友,自己這樣把她在深夜赫然趕出去,可能有些過分了。
於是江鳶出聲挽留了她:“今日天色已晚,如果秦大夫不介意的話,可在此歇腳吃個飯,明日再找住所也不遲。”
秦沐翎剛想離開,又被她這樣叫住,心中對她前後轉變的態度甚是好奇:“在峽城的時候,都虞侯就是這般,一會兒冷臉,一會兒熱情,若是說都虞侯喜歡我……那自然不可能,因為我們都是alpha,可我似乎也沒得罪你的地方?”
“以後你會知道的。”江鳶盯著她。
秦沐翎實在琢磨不透這位都虞侯的心思,搖搖頭道:“都虞侯不願說就算了,方才我見庖廚有菜和臘肉,許久沒吃過臘肉了,都虞侯不介意我取一些做點飯菜吧。”
江鳶面無表情:“秦大夫隨意。”
秦沐翎拱手作揖多謝,隨後邁步從屋子出去,繞過短廊,去後院庖廚燒柴做飯。
屋子裡剩下她一人,燭火繚繞,熱氣紛涌,江鳶轉身走到桌前拿起茶壺,重新倒了杯水端起仰頭喝下,緩解著喉嚨的乾澀。
明日去宮中見蕭莫辛,要把秦沐翎回來的事情告知她嗎?那人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是開心、高興、詫異、震驚還是傷心?
江鳶沉下眉頭,兀自一人亂想著,可想了許久,她也沒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告知她。
夏季的屋子裡又悶熱的燥人,蟬鳴聲也吵的刺耳,江鳶鬆開手中的茶杯放好,轉身想出去走走,但剛踏出門檻,院落里忽然迎面走來了一個身著白色斗篷的女人。
江鳶乍然停下步子。
女人身形輕盈熟悉,夜色中,猶如一枝優雅盛開的梔子花,帶著獨特的香氣和迷人的氛圍,走進了江鳶詫異又驚喜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