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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踩上台階走來,像是踩著江鳶難以抑制的心跳聲,等女人走到跟前站停,江鳶深深的注視著她,眼神滿是克制。
三個月未見,本以為再次見到這女人,會和想象中一樣激動牽手擁抱,說一句我想你,沒想到竟然是這般不知所措的緊張。
江鳶眼眸亮亮的看著她,支吾不語。
正在江鳶內心悱惻流轉,溫情之際,蕭莫辛突然皺起眉頭問她:“你受傷了?”
方才蕭莫辛只顧看她,想那個同她一起回來的女人,也就沒太注意別的,現在才聞到空氣中濃烈的藥草味,像三七金創藥。
江鳶被叫回思緒,雙眼灼灼的看著她,說道:“一點小傷,過幾日好了。”
蕭莫辛不放心,追問她:“傷哪裡了,可有什麼大礙?”
江鳶餘光輕飄飄看了眼自己的左肩,往前一步靠近她,暗啞道:“左肩,箭傷,現在已經在結痂,無礙。峽城的事想必林耀已經和你說過,嶺南有反意,你要做好準備,不過依我看,嶺南那十萬兵馬並不足為懼。楚湘王大概是覺得先皇駕崩,小皇帝年幼,你和長公主把持不了朝政,而她也是梁中宗的長女,奪這皇位屬於理所應當。”
蕭莫辛抬手撫上她的左肩:“我看看你的傷口,看到了我才放心,那個……和你一起回來的女人,是救你的人嗎?”
江鳶瞬間凝眉,聲音低沉道:“你知道有個人,有個女人和我一起回來的?”
“探子說的。”蕭莫辛去解她的腰帶。
江鳶下意識抓住她的手按緊,臉色難看蒼白,眉頭緊鎖的像是很痛苦,蕭莫辛抬頭剛好看到她這副模樣,以為是自己碰到了她的傷口,低聲叱責說:“不是說結痂無礙了嗎,那你疼什麼?明日進宮讓太醫看看。”
“不是傷口。”江鳶輕輕收回手,握在身側:“太后既然來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帶你見一位故人,想必你應該還記得她。”
“故人?”她能有什麼故人。
庖廚那邊傳來了鍋碗瓢盆的動靜,江鳶扭頭看了一眼短廊,伸手拉住蕭莫辛的手腕往裡屋走去,讓她待在裡面:“你在這裡等著,等會兒那人會過來,認出來後,見不見在於你,門我不會鎖,隨時都能推開。”
蕭莫辛還沒聽懂她的意思,江鳶便轉身退出去,把門關上了。
少許,門外傳來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都虞候,我做的菜……有點多了,你要是餓的話,坐下來一起吃,反正用的都是你家的肉、你家的菜,還有你家的油。”
江鳶身形筆直站在桌案旁,氣場突然冷冽許多:“不用,我不怎麼餓。”
秦沐翎把手裡的辣椒炒臘肉和辣椒炒豆腐放在桌子上,剛做好,飯香正濃郁,色/相看起來也非常不錯,倒是挺讓人有胃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享用了。”
秦沐翎提著裙擺坐下,一點也沒把她這個主人當主人,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江鳶偏頭看向屋內,喉嚨發緊。
屋內的蕭莫辛在聽到秦沐翎說話的聲音時,就認出來了,沒想到時隔五年,竟然會在這裡遇見她,還是被江鳶帶來……
“我做的真的很香。”
秦沐翎再次邀請。
江鳶轉頭看過來,輕輕揮手:“不必,秦大夫自己享用便可,我真的不餓。”
秦沐翎:“哦。”
她低頭繼續吃飯。
蕭莫辛暗自沉了眼瞼,邁步走到床邊坐下,抬手摘掉身上的斗篷疊好放在一旁,三千青絲在肩頭垂落下來,發尾掃過攤開的手掌,痒痒的,那纖細的食指條件反射彈了下。
這頓飯秦沐翎吃的不算快,慢條斯理的,江鳶也從站著到拉開椅子坐下。
秦沐翎吃掉盤子裡的最後一塊臘肉,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就著咽下:“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問都虞候,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問。”江鳶輕聲道。
咚,秦沐翎放下茶杯,力道有些重,她眼眸收緊看向江鳶:“從我第一次在峽城見到都虞候開始,你身上就有很淺很淺的初雪味信息素,別人可能聞不太出來,但我是個大夫,對藥草的氣息非常敏感,所以聞的出來。你在峽城待了一陣後,你身上初雪味的氣息淡了,我就聞不到了,可方才我吃著飯,卻再次聞到了這初雪味,可怎麼想,也不是都虞候你的梔子花味。敢問,這初雪味信息素是從哪來的,莫非是都虞候你趁我方才做飯之際,在屋子裡藏了個美人不可?”
秦沐翎最後一句是在開玩笑,但江鳶卻聽的全身驟然發緊,放至膝蓋上手握的泛起白節:“秦大夫似乎對初雪味很敏感,這麼淺都聞的出來,莫非是有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