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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筠試圖甩開她的手,說:「坐牢便坐牢,我可不以色侍人。」
「你已成階下囚,這可由不得你。」
崔筠越聽這些話,越覺得張棹歌這個以權謀私的官兒很可惡,便伸出手,悄悄地擰了她的手背一下。
張棹歌倒抽了一口涼氣,到底是沒鬆開她。
被張棹歌帶到老君堂,崔筠臉頰的熱度也已經降下來,雖然偷喝張棹歌的藏酒是不對的,可她在張棹歌這兒焉能沒有一點兒特權?
她「囂張」地說:「我賠錢,權當跟你買了。」
張棹歌將酒放到桌上,一把架著崔筠的腿,將其抱起:「我不要錢,拿你抵債倒是不錯。」
崔筠雙腳突然騰空,嚇得她下意識夾住了張棹歌的腰,摟著她的脖子,背也抵住了身後的牆。
她拍了張棹歌的背一下,嗔道:「你這些渾話真叫人氣得牙痒痒的。」
說著,悄悄地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外人將她們剛才的言行舉止窺視了去,才稍稍放寬心。
張棹歌留意到她的小動作,笑說:「這兒不會有旁人過來。」
老君堂是張棹歌釀酒的地方,包含了酒窖、爐灶、晾堂、糧倉以及盛酒坑等功能區域。
她釀的酒涉及獨家秘方,所以除非得到她的准許,否則不會有人來。
崔筠聽得心中一動,主動低頭噙住張棹歌的嘴唇親吻。
然而僅一瞬,她又迅速抽離。
張棹歌欲追逐,她卻仰首笑說:「我只喝這麼點,便賠你這麼點。」
張棹歌撇撇嘴,說:「七娘可知什麼叫偷一賠十?」
說罷,騰出了一隻手扶著崔筠的腦袋,再度吻了上去。
她的手原本抱著崔筠的腿,這一鬆開,崔筠不得不藉助自己的力量穩住身形,上半身也不得不前傾,這下算是羊入虎口,被親了個正著。
許是吻得太深,又許是張棹歌重新開始釀酒的緣故,崔筠像是要被酒糟氣給灌醉了,腦袋暈乎乎的。
「放、放我下來。」崔筠伏在張棹歌的頸邊,氣息紊亂。
張棹歌直接以這樣的姿勢抱著她在凳上坐下,又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她已經緩過勁來了,白了張棹歌一眼:「你帶我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喝酒呀。」張棹歌單手撕開了酒罈的封口,「畢竟往後要正式開售了,找你來點評一下。」
崔筠說:「這酒很清,但太辣,我喝不來。」
張棹歌若有所思:「那你喜歡清淡一點兒的?」
在她學會釀酒技術,從系統那兒得到酒麴之前,她們喝的酒基本是官釀米酒,受釀酒技術和成本的限制,那些米酒有些渾濁,或為綠色或為白色,喝起來有點甜,也不容易喝醉。
不過這並不代表所有的酒都是這樣,那些更好的酒,如劍南燒春,還有葡萄酒,都是經過過濾的宮廷御酒,尋常人一般沒機會享用。
但,這些貢酒與普通官釀酒的區別大抵是貢酒更清澈,喝起來口感更好,它們都不是蒸餾酒,仍屬於釀造酒。注1
掌握的釀造技術跟造紙術一樣,都是經過上千年的累積、改進、發展,最後沉澱下來的,她從系統那兒得到的酒麴也註定她釀出來的酒跟現在的官釀酒有很大的區別。
首先她釀出來的是黃酒,酒質更清澈,基本是琥珀色或金黃色。其次酒精含量更高,口感醇厚濃郁,風味更有層次,那些酸澀味會減少。最後溫熱過後勁兒會很足,因此喝著覺得酒味豐滿,微微回甘的同時也會覺得辛辣。注2
張棹歌沒有糾結,先讓崔筠在一旁坐下,然後去酒窖抱來另一壇酒說:「那這種酒可能更符合你的口味,嘗嘗看。」
這屬於半干黃酒,酒甜而不膩,酒味適中,不會有酸澀感,度數也不高。注3
她拿酒勺給崔筠裝了半碗,崔筠聞了下,說:「味道不大,還有梅子的氣味。」
說完,淺淺地呷了口,眼睛頓時就亮了,又放心大膽地喝了一大口。
「你怎麼不把這酒放私庫?」崔筠開始秋後算帳,當初放在私庫的是這酒,她也不至於喝醉了。
張棹歌笑說:「我也沒料到你想喝,隨便放的。」
崔筠:「……」
「你喜歡這酒,我給你的私庫里放幾壇。」
崔筠想了想,拒絕了:「還是存在酒窖中吧,私庫不合適藏酒。」
隨即又問:「那種酒叫老君堂,那這種酒呢?有酒號嗎?」
張棹歌思索了番,目光落在崔筠因喝了酒而微紅的臉頰上,笑意盎然:「就叫娘子醉吧!」
崔筠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喝醉酒嗎?」
「七娘若是怕醉,那還是熱了後再喝吧。不過很快便要入夏了,到時候取些酒用冰鎮過,那口感才清爽。」
兩人依偎著,各喝了兩碗酒。
崔筠為這兩款酒各自題了詩,以便賣酒時能更加迅速地打開市場。
——
常年外出跑商必經魯陽關古鴉路的商賈們忽然發現附近的草市多了一個邸店,這邸店頗大,不僅有客房可供商賈歇腳,還有美酒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