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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變差,她就開始掛念張棹歌:「這都第十一日了,她怎麼還不回來,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還是她在長安得罪了什麼人?」
她跟張棹歌成婚大半年了,對張棹歌的秉性也算了解,她覺得張棹歌到了遍地權貴的長安,還真的容易招惹事端。
哪怕張棹歌不主動闖禍,她那剛直不肯讓自己受半點委屈的脾氣也會得罪挑事的權貴。
朝煙說:「婢子讓人每日都到那遞鋪去看有沒有長安那邊的消息傳回來,至今都沒什麼消息,說明阿郎好好的,只是被事絆住了腳,娘子不必擔憂。」
崔筠聞言,拿出詩箋寫第七首表達對張棹歌牽掛之情的詩詞。
第75章 盼歸
崔筠準備提筆寫第十首情詩時, 朝煙人未至聲先到:「娘子,阿郎回來了。」
崔筠霍然起身,匆匆穿上鞋, 剛想小跑出去,又被自幼教習養成的禮儀所支配, 只得邁著端莊的步伐, 從容克制地來到中堂。
熟悉又令人心安的聲音從穿堂門內傳出:「……幫我把從長安帶回來的東西卸下來,輕一點,裡面有玻璃、不是琉璃。」
聽著那些雜亂的腳步聲, 崔筠忍俊不禁, 這人得從長安帶了多少東西回來?
過了穿堂門,便看到張棹歌趴在榻上, 遠程指揮著那群僕役。
崔筠:「……」
注意到地上出現的陰影,張棹歌扭頭,果然看到了半個月不見的崔筠。她顧不得臀腿幾近麻木的疼痛,竄到崔筠跟前,不顧還有僕役婢女在場,當即便是一個擁吻:「七娘,我回來了, 想我了嗎?」
崔筠耳根子一紅, 剛要搡開她,又想起她身上可能有傷,便嗔道:「這麼多人看著呢,你也不害臊!」
張棹歌的目光一掃,剛才還在偷瞄的眾人立馬轉過身去, 假裝自己很忙,唯有朝煙沒有一點眼力見, 只是微微錯開眼。
「在自己家,哪用顧慮這麼多?」
崔筠這會兒倒是不想與她掰扯這些,想起她比預計回來的時間還要晚幾天,不禁發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是有什麼變故嗎?」
「我知道你心急,這些會慢慢與你說的,你先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張棹歌總算是有機會把很多從系統那兒簽到的東西拿出來了。
崔筠對那些東西並不感興趣,但此時也只得靜下心來。
「連日趕路吃了不少苦頭吧?你還是趴下來吧。」崔筠說。
張棹歌鬆開崔筠,說:「不打緊,緩一緩就沒事了。」
她帶的東西陸陸續續被僕役搬進中堂來,崔筠讓朝煙去拆,每拆一樣,張棹歌便解釋這是什麼:「這是蛋黃酥,胡商帶過來的點心……這是蛋卷,也是胡商那邊的吃食……」
「你嘗嘗。」張棹歌拿起一個蛋黃酥遞到崔筠的嘴邊。
崔筠好奇地打量著它金黃酥鬆的外皮,看見上面竟然還撒了芝麻,便淺咬了一口。
這點心竟然意外軟糯可口,一點兒也不像烤過那麼硬。
「大口一些,你只吃到皮,還沒吃裡面的餡呢!」張棹歌說。
崔筠被她這麼盯著,心裡甜得冒泡,但想到那晚張棹歌盯她的目光也是如此灼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你別看我。」
「……行,不看。」張棹歌悄悄地咽了口唾沫,總覺得半個月不見,崔筠更好看了,身子也更香了。
吃到豆沙和蛋黃的崔筠,眼睛瞪得溜圓。
豆沙是甜的,蛋黃是鹹的,她從未想過甜鹹的搭配竟然還能這麼和諧,一點兒都不膩。
那邊的朝煙還在拆禮物,忽然,她拆出了一個木框,裡面是一塊平整光滑又透明的淡黃色琉璃(玻璃)片。
朝煙發出了一聲驚呼,好在木框本是放在地上的,否則她的手一抖,這琉璃片就要碎了。
崔筠放下手中的蛋黃酥走到朝煙身前抬手摸了摸裡面的琉璃片,她訝異地看向張棹歌。
後者笑了笑,搬出回來的路上就琢磨好的措辭:「我在長安的西市買的。當時有一個落拓的世家子弟正在售賣這件琉璃片,說是多年前父親從波斯商人那兒買的。父親死後,他家道中落,走投無路只能變賣了它。不過琉璃器雖然珍稀罕有,但這單片的琉璃卻沒什麼用途,兼之它要價太高,導致賣不出去。」
「所以你就買了?」崔筠不敢想像張棹歌到底花了多少錢。
「嗯,我想到家裡的紙行要開張了,正好缺一個招牌,就買下了它。之後讓人定做了這個與琉璃片相契合的木框,屆時七娘你提筆寫下紙行的名字,就可以用木框、琉璃片裝裱起來,掛在紙行。這樣既能彰顯咱們紙行的底蘊,又能展示你的字。」
崔筠:「……」
她有些好奇張棹歌這腦袋瓜子是怎麼想出這些新奇的主意來的。
一般的招牌都是掛幌子,在上面寫字。
「崔家皮紙行」開張後,掛的自然也是幌子。如果能增加一塊亮眼的招牌,的確能吸引更多人前來買紙。
崔筠想到張棹歌不在的這半個月發生的事,說:「紙行已經開張了。」
「開張了也沒事,掛在外面怕被盜的話就掛室內顯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