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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雲說:“少部分鳳凰會這樣,跟血統有關, 比如這次受傷的三隻小鳳凰,就屬於特別容易受傷的那一掛。多數鳳凰的體質是患了病以後不易好。拿一場小感冒來舉例, 人類和你們龍,有自愈的可能,不吃藥短則三五天,長則半個月,逐步就痊癒了。我們鳳凰不行,感冒了不用儀式干預,三年五載都好不了,還會越來越嚴重。”
龍奚沉思:“如果跟血統有關的話,你們家主的身體應該很好才對,為什麼會突然呼吸受阻呢?”
龍奚問過圖老師一些歷史。
鳳凰和人類結合的時間要比龍和人類結合的時間早,所以鳳凰後代里極少留存著純種的支系。
更別說後頭還有一次開放的大融合了。
這次融合徹底消除了純種的鳳凰,也讓身體出現異樣的鳳凰意識到血統對自身體質的影響。
從那時開始,鳳凰就明令禁止與異族結合。
再後來,連來往也禁掉了,鳳凰搬到了深山老林,隱居避世。
盛茗徽家族這一支系,是鳳凰中血統相對純粹的,所以家主這份只有能力者才能擔任的職業,都落在了她們家族成員的頭上。
按照這個邏輯盤下來,盛茗徽的體質可以稱得上是鳳凰中的佼佼者了,那天為什麼會這樣?
欽雲也搞不明白,說:“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家主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夫人接到消息後就去她的生辰山為她舉行儀式了。”
“儀式結束,夫人受了重傷,難以為繼,家主就上任了。”
欽雲說著就想嘆氣:“唉,以前我們都是一起玩的。後來欽雲在玩耍嬉戲,家主在學文化學禮儀。欽雲在舞刀弄棍,家主在學怎麼操控神力,為儀式做準備。”
“家主和欽雲一般的年紀,欽雲在睡懶覺磨洋工,家主在憂心這個,憂心那個,通宵達旦,不吃不睡。還要從那麼高的山上跳下來,弄得滿身是傷。”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龍奚聽出了欽雲話中的感慨,趁機問道:“你對祖制怎麼看?”
欽雲表情變了,瞪起眼睛來,氣鼓鼓地說:“我不喜歡它!”
聲音之大,連外頭的胡總管都震了一震。不過這時胡總管跟鐵鏈槓上了,根本沒工夫理欽雲,停頓了兩秒之後,又繼續纏鐵鏈。
龍奚:“聽你的語氣,好像對你們祖制意見很大?”
欽雲一點就炸,瞬間激動起來:“當然大了,不大我能在這裡跟你好好說話嗎!如果我崇尚祖制,我就要將你這個覬覦我們家主的異族仇家趕得遠遠的,不讓你靠近我們家家主。”
龍奚笑了,理解滿分:“所以你現在跟我和顏悅色地說話,是為了跟祖製做對抗?”
欽雲頓了一頓,又想了一想,回答:“是也不是吧。”
“對我們鳳凰來說,祖制重要但又沒那麼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家主。她為我們做的,我們都看在眼裡,她太辛苦了,欽雲想做的是把家主討厭的都趕走,把家主喜歡的都留在她身邊。”
說完,欽雲橫了龍奚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說:要不是家主肯拿正眼看你,你看我會理你嗎?
龍奚無疑被欽雲的話感動了,但很快又被欽雲的這個眼神盯出了笑意來,笑吟吟道:“所以在你這位族人眼中,我過關了?”
欽雲抱著胳膊,翹著下巴,一副替盛茗徽把關但眼光很高的模樣,說:“勉勉強強吧。”
“喜歡家主的那麼多,每年都有飛蛾撲火的,也就你看著還可以。”
龍奚這會兒該榮耀呢,還是該感懷呢?
她很好奇欽雲認可自己哪一點,問:“可以在哪裡?”
欽雲這會兒又可以好好說話了,下巴低下來,正視著龍奚的眼睛,道:“只有你護得了我們家主,別的都是一些廢物。”
“我聽胡總管說了,西台山那回,你明明可以撇下我們家主逃生的,卻硬要待在那,拿身體給我們家主擋石頭。”
“當然這一點換做我們任何一隻鳳凰,我們也會這樣做。但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你救了她。這是一個事實。因為你救了她,所以我得對你客氣點兒。”
龍奚心裡很溫暖,為盛茗徽感到溫暖,她的這些族人都很愛她,不論是在這裡陪她聊天的欽雲,還是在外頭和鐵鏈又較了一回勁的胡總管,他們都由衷地希望盛茗徽平安、快樂。
由此,龍奚想到一個問題,問欽云:“你們族裡,和你類似想法的人多嗎?”
欽雲回答:“多啊。”
龍奚得問到一個稍微確切的數字,這樣才有參考意義,所以她又問:“具體一點呢,有沒有一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