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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雲說:“都是。”
都是?
這個詞讓龍奚蹙起眉來,顯然不太相信。
她記得胡總管說過,鳳凰內部有派別,一方是擁護祖制的,一方是反對祖制的。
聽他上回的口吻,擁護祖制的人不在少數。所以欽雲說的,龍奚要打一個問號。
“我知道的都是。”欽雲又補充。
這個就可信多了。
欽雲交友圈的全部,大概有幾十號人。
旁的,她可能也不知道。
祖制相關的問題一向很敏感,平日里肯定很少人將這事兒拿出來探討。
龍奚還想問些旁的,抬眸的瞬間,目光掃到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門口的貴夫人身上,吃了一驚,嘴裡的話也條件反射地咽了回去。
貴夫人身旁,胡總管頭冒冷汗地站著。
龍奚這才反應過來,為何胡總管一夜都在弄這鐵鏈?
原來是有貴客來訪,所以要拆了弄,弄了拆。
龍奚還挺高興,聽了反對派的言論,她也想聽聽擁護祖制的人是怎麼說的。
第79章 力不從心
儀式進行得不是很順利。
前兩隻鳳凰相對而言好一些, 跳之前盛茗徽就有把握,跳之後沒過多久就接到了倪廣沙報喜的電話,說老三醒了, 老大眼睛能看見了。
輪到最後一隻鳳凰, 也就是傷勢最輕的老二時, 盛茗徽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這是一種很罕見的感覺,通常發生在盛茗徽提前預測結果,知道自己救不了她的時候。比如上回在西台山,那麼高的山峰,山下石林、土林、陡坡混雜,還有湍急的水流。
盛茗徽跳之前就知道自己只能博, 而且博贏的機率很小, 所以把後續安排都交代好了。
這次不一樣。
這次老二的生辰山甚至比他的兩個兄弟都要低,一座不到十層樓高的小山, 山體結構也簡單, 怎麼就突然沒把握了呢?
盛茗徽堅持要完成這場儀式。
哪怕她在山巔上起舞的時間要不斷延長, 哪怕在這場儀式中, 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禍事降臨在她身上,盛茗徽也要堅持治好這隻小鳳凰的病。
盛茗徽拿出更重的誠意, 脫去鞋襪, 赤腳在滿是碎石的山頂跳了兩個小時的舞, 從日薄西山跳到了星辰滿天。
尖銳的石頭刺破腳心,劃出一道道傷口。
鮮血像祈福那次上演的那樣,溢了出來,染紅了土地。
盛茗徽堅持將儀式做完。
饒是如此, 從山頂下來,盛茗徽仍是沒有把握。
她躺在枯草鋪就的草地上, 一瞬不瞬地盯著浩瀚星河,心想這是怎麼了?
想著想著,盛茗徽就失神了。
片刻之後,一道分外熟悉的聲音傳到了盛茗徽的耳朵里。
那聲音在說:“我能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嗎?”
盛茗徽猛然回神,騰地一下從草地上坐起,確認來者的身份後,秀眉越擰越緊。
“不是讓你在小姨家好好休息嗎?”她都派了兩員大將看管龍奚,怎麼還是讓她溜了?
盛茗徽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怒容滿面。
龍奚從蹲下的狀態改為站姿。
站好之後,在盛茗徽面前往左轉了一圈,又往右轉了一圈,然後平平穩穩地站著,說:“我沒事了,現在狀態好著呢。”
又說:“不要怪欽雲和胡總管,我求了他們好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差哭出來了,他們才肯放我出來。”
盛茗徽心情很複雜,又氣又覺得在這寸草不生的地方看到龍奚挺好的。
挺好完的兩個瞬間,盛茗徽想起一事兒,目光向龍奚身後探去,開始尋找龍奚千里奔波的交通工具。
等她看到藏在大樹底下,被爬藤掩映的龍奚的車以後,噴火的目光又冒了出來,一把輕飄飄的枯草砸在龍奚身上,大動肝火道:“你開了一天的車來的!”
龍奚明知走近更容易受到盛茗徽怒火的攻擊,但還是選擇了走近,笑著寬慰道:“我的身體已經復原了,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而且路上我停下來休息好幾回,沒有疲勞駕駛。”
盛茗徽真給氣死了。
結束儀式她就回去了,龍奚何必跑這一趟。
目光一低,龍奚注意到盛茗徽手臂上也有傷,顧不得跟她說旁的,立刻抬起她的胳膊道:“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盛茗徽想起儀式不順利的事,抽回手臂道:“先不要。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可能還要上去再跳一次。”
說著她就獨自走遠了。
她的腳還在流血,隨著腳步漸遠,枯黃的草地浮現了一個又一個印子。
龍奚眸色變暗沉,追隨盛茗徽到遠處,擔心她,卻不敢過去打攪她。
順她的意,她也要做,不順她的意,她也要做。
不好聽的話說出來,能起什麼作用?
龍奚知道盛茗徽不會聽不會採納,所以不過去打攪她。
電話確認過了,排行老二的那隻鳳凰,情況非但沒有變好,還變得越來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