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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心裡的聲音。」
謝恆一臉受震撼神情。
不過,他顯然也是歷經塵世風波, 很反應了過來,問道:「你如何知道?這般冷靜, 你從前聽到過?」
謝夫人便將謝瑛擇婿到馮嬤嬤離府這一長段的故事仔細說給他聽。
謝恆半晌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兩件事, 都是因……原來瑛瑛能及時發現徐氏小兒非良人也是託了蘭棠的福, 你早該告訴我, 蘭棠此等異常, 還有此等關切家裡,你都該告訴我!」
「我告訴了你, 你就信麼?!我倒是跟你兒子說了,他可是一句都不信,還叫我去看大夫!」
謝夫人瞪了他一眼,謝恆瞬時啞然。
此等怪力亂神之說,他當然是……當然是不會信的。
把謝恆懟了回去,謝夫人神清氣爽,這才問道:「蘭棠方才心中所思,是為何事,為何單你聽見了?」
要論關係,不是她跟蘭棠更親近。
說到正事,謝恆也不再糾結小事,正色道:「蘭棠剛剛說到了玄妙觀的玄心真人。」
「玄心真人?」這番輪到謝夫人驚愕了:「怎會是他?!」
謝恆眉間神色凝重:「那玄心真人被四殿下引薦給陛下後,深受陛下隆恩,陛下對他言聽計從,那玄心真人幾次出言干預國事,陛下也都聽了,如今更是要在宮中設立丹藥房,專為皇室煉製丹藥。若是丹藥有成,陛下沉溺求仙問道,又對那道人諸事答應,長此以往,終現前朝之禍!」
謝夫人聞言也是一驚。
「此事怎從未聽你提起過?」
謝恆苦笑道:「我們為人臣子的都想不到辦法,又如何能告知你,讓你徒徒擔憂。」
謝夫人與他成婚多年,兩人早已一心,聽完此事後果真憂心忡忡:
「那要如何是好,前朝妖僧禍國的事,陛下竟全都忘了麼?」
「早已勸過陛下,但陛下自稱非懷瑞兩帝般暴虐昏庸之君,他用道人只為求道,當遏其野心,眾臣若是再勸,就是將他認作懷瑞之徒。」
「眾臣一聽此言,皆不敢再勸。」
「陛下他這是,他這是……」謝夫人也不敢再說下去。
「……」
房間一陣沉默,謝恆再次回到正題。
「蘭棠怎麼會想到玄心真人?聽她的話,她似乎是覺得那道人會罔顧他人性命之嫌,可是知曉了什麼?」
「蘭棠是前幾日跟謝昭還有我們一起去了玄妙觀參拜,不過嘛孩子的確在觀中舉止怪異。」
謝夫人將她出言阻止嚴氏喝符水的事說了。
「啊,還有,從觀里回來以後,她還單獨問了我玄心真人還是安胎符的事,莫不是她自那事就覺得……」
「什麼安胎符,你將安胎符的事告訴我!」
謝夫人也不太了解安胎符,不過索性府中有知曉外事的人,傳了人過來,那人立刻道:
「安胎符是如今兆京流行的女子安胎庇佑符,傳聞喝了這個符燒成的符水就能穩住胎心,保佑胎兒平平安安。」
「豈有此理,當真欺世惑俗之言!若是一枚黃符即可使母子平安,世間還要大夫如何?!」
謝恆熟讀經書,自然不信此等禍害人間的話。
謝夫人:「原是如此,那日蘭棠才來問我。」
她那個兒媳,當真是為妹憂為子憂為天下人憂,卻獨獨不憂心她自個兒。
謝夫人又是感慨又是寬慰,且把這事放下心頭,專心致志對待正事:
「你說,蘭棠她既然一眼就看出那玄心真人是個妖道,會不會知曉些什麼?」
謝恆目光一閃,他的確是想到了這。
「還是得和蘭棠好好聊聊,我就怕她心裡警惕著你我,不肯和我們放心說話。」
「這你且放心,蘭棠素有計算,就算她不能說十成十的實話,也會藉由其他方法告訴你她的想法。」
「你倒是了解她。」
謝夫人淡笑不語,畢竟是聽過她兩回心聲的了。
「罷了,今日晚了,明日再去叫她。」
「也好。」
兩人就此作罷,準備洗漱就寢。
謝恆忽然道:「這個蘭棠,心裡面說話一直都是這麼直的麼?」
什麼四殿下,什麼太子,什麼政敵,這是可以說的麼?
謝夫人眉心用力跳了跳,揉著太陽穴道:「習慣就好。」
「……」
第二天,謝夫人派人去請沈蘭棠,沈蘭棠到時,見公公也在頗感意外。
這公公,不是刷完「日常」就會消失的麼,怎麼今日還在?
她心裡想歸想,還是規規矩矩地行禮:「公公日安,婆婆日安。」
謝恆打量著面前堪稱兒媳典範的女子,緩緩開口:「聽夫人道,你前幾日與謝昭她們一同去了玄妙觀,見了玄心真人,你有何感受?」
沈蘭棠心中立刻升起警覺,什麼感受,問她什麼感受?不過和家中長輩上道觀燒香祈福,如何承得起他這特意一問?
難道......難道那妖道事後還到她公公面前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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