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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長筠挑選一家較為氣派的藝伎館,翻牆而過,尋找有軍人的房間。
有了。
她靠在後窗邊,耳朵貼住牆聽裡面的說話聲。
這是由當地民居改造的藝伎館,沒過多修葺,膈音不好,屋裡幾人講的都是些齷齪粗俗的葷話,一邊喝酒一邊玩女人,不一會兒還唱起日本歌來。
真晦氣。
鄔長筠試圖換一間清淨些的,剛走幾步聽到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趕緊借樹之力翻上樓頂,低伏下來,等人過去。
是個穿西裝的日本男人,像是在找廁所,繞來繞去摸不清方向,索性對著圍牆尿了出來。
更晦氣了。
鄔長筠剛要撤離,又另一個日本男人走過來,與西裝男笑說:「山本君,今晚回醫院嗎?」
「不回了,昨天我值的夜。」
那男人也站過去,與人並排一起撒尿:「聽說今天來了一批新實驗品,你們又要受累了。」
「是啊,但遠遠不夠啊。」
鄔長筠躲在上面聽兩人清楚的對話。
今天,新實驗品?不會是指那批俘虜吧?
「上周用了二十六個,焚化爐都快燒不過來了。」
「真不錯啊,感謝你們為醫療事業做出貢獻。」
醫生提上褲子:「都是為了大日本帝國,還是你們軍人更加辛苦啊,希望聖戰早日結束。」
「會的,中國人都小綿羊,任人宰割。」說罷,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醫生心血來潮,忽然提道:「對了,給你看一個好東西,剛才人多,不方便分享,你可一定得保密啊。」
「什麼東西?」
醫生摟住他的肩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
那士兵立馬雙眼放光,接過照片對著檐下的光仔細看:「真漂亮啊。」
「她被關了三個多月,是監獄裡最漂亮的女人,可惜最後還是上了手術台,這是她最後的照片了。」
「你哪來的?」
「有個記錄員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最近拍攝工作都是各部人員自己做,我去送膠捲的時候,在廢片簍里看到的,這樣的照片沒有什麼價值,差點就被銷毀了。」
「身材真好。」士兵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你們醫院的工作人員真有福氣。」
「但是也有風險啊,上次細菌泄露,死了五位同事。」
「是嗎?真可怕。」
「不說了,繼續去喝酒吧。」
兩人邊說邊往包廂去:「我還有一張,稍後再給你看,是我親手主刀的。」
「那真是太期待了。」
醫院。
那裡是醫院?
監獄、實驗品、細菌。
這樣就說得通了,運送俘虜過來做實驗。
可僅僅因為醫療實驗為什麼會安排那麼多軍人守衛?
要知道,小日本的軍人地位可是很高的,能用來給醫院做巡邏用,那賊窩裡幹著的一定不是簡單的醫療實驗。
難道跟戰爭有關係?細菌戰?
鬼子早在淞滬戰役期間便在多地放過毒氣,不罕見。
那麼陳修原和另一位同志潛伏在那鬼地方便更加危險了。
她得再摸摸裡面的情況,再做下一步決定。
有了目標,就省下很多事了。
鄔長筠暗守了那醫生一夜,等人抱著藝伎去休息,才開始行動。
她隨意放倒一個藝伎,將人藏起來,換上衣服入內。
這事以前幹過,是為報殺師之仇,她還曾學了些日本的舞蹈,如今再做,體態、步伐皆是得心應手。
鄔長筠低著頭從走廊過去,直奔醫生所在包廂,淡定地敲了敲門。
過來開門的是藝伎,鄔長筠一掌快速從脖子劈下去,將人直接打暈了。
背對著她、正在脫外套的醫生醉醺醺地催促道:「快過來幫我,美子。」
鄔長筠走到他身後,拍了下他的背。
醫生轉身,看到眼前陌生的女人,揉揉眼睛:「美子,你怎麼變樣子了?」他笑起來,朝鄔長筠伸過手去,「變得真好看。」
鄔長筠一拳沖太陽穴下去,把他砸昏過去。
鄔長筠托住醫生下墜的身體,緩緩放到地上,從他口袋裡摸出照片。
兩張,一張是他們方才在外面欣賞的女性,不著寸縷地躺在手術台上。鄔長筠不忍多看一眼,拿開它,看向另一張,只一眼,叫她立馬丟了照片。
鄔長筠殺過太多人了,十惡不赦的頑固、奸.殺.淫.虐的惡徒、販毒害民的商人、無惡不作的鬼子……什麼血腥的場面她都見過,卻被這張照片裡的人嚇到了,或是說——驚到了。
那是個男孩子,看上去不過四五歲的樣子,肚子上開了條長長的口子,皮肉深深塌下去,裡面像是被掏空了……
一瓶清涼的酒倒下去,醫生醒了。
看清鄔長筠的模樣,他立馬往後挪動,才發現自己被捆綁住,剛要呼救,一把細長的小匕首從眼邊擦了過去,割下他一縷頭髮。
醫生嚇得差點再次昏過去。
鄔長筠的日語進步很多,已經能很流暢地跟他們溝通了:「你敢叫,下一刀,我就不手抖了。」
醫生恐懼地縮著肩,打量眼前這個滿眼通紅的女人,點點頭:「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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