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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臉擦乾淨,重新戴上眼鏡,待回首,卻見床上的女人在對自己笑,嘴裡不斷湧出鮮紅的血。
陳今今怕再受精神控制,交代出其餘膠捲和李香庭的信息,便把舌頭給咬斷。
這樣,也許就說不了話了。
她嘴唇顫抖著,發出嘶啞而含糊的聲音:「你休想……知道。」
……
另一邊,陳修原一行人等被蒙住頭交接給中島醫院,在醫院士兵的推搡踢打下來到一間大浴室,他們被要求脫光衣服進入淋浴房裡將身上沖刷乾淨,再排隊進另一個房間消毒,換上帶有編號的衣服後,便被帶到監獄部,十二人為一組進了三間牢房。
芝麻與陳修原被分進兩間房,這樣結果是最好的,兩人可以分別組織房間裡的俘虜進行後續行動。
這裡陰冷無光,空氣污濁,牆上斑駁地布滿血、水與不明液體,沒有窗戶,也沒有床、蓆子,大家只能坐在地上或是站著。
大小便需在牢房角落的木桶上,無一點遮擋,不管是他們還是對面關押女人的囚室,都毫無隱私可言。
陳修原為了讓自己沒有破綻,來之前叫杜召打了自己一頓,身上留下不少傷印,手上也磨出刀槍繭子,他握住鐵欄杆看外面,走廊盡頭的大鐵門口守著兩個士兵,裡面還有持棍巡邏的,腰上掛了鑰匙。
聽杜召說這裡潛伏了一位日本共.產.『黨員,不知是哪一個。
忽然,巡邏的士兵走過來用棍子敲他面前的鐵欄杆。
陳修原縮回手,盯著他。
士兵罵了句:「看什麼看,退後!」
他說的是中國話,陳修原乖乖往後退一步。
士兵凶神惡煞地往前面去了,不時敲兩下鐵欄:「325,起來。」
「186,把孩子嘴巴堵住!」
小孩清脆的哭聲從陳修原斜對面的牢房裡傳出來,從他這個角度,依稀能看到些影子,只見一位抱著孩子的母親在牢房裡來回走,邊晃孩子邊哄。
陳修原心里又痛又恨,看著那些小尚在襁褓、老已過花甲的女人們,皆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卻被這些十惡不赦的兇徒關押到這裡、受盡折磨而死。
大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陳修原靠近欄杆再看去,只見一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逕直往最裡面的牢房去,不一會兒,一男一女被選中帶走,他們低垂著頭,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像是習慣了進進出出,看編號——43和72,應該在這裡熬很久了。
忽然,為首的醫生停在了他的牢房門口,目光快速在十二個人身上掃過,最終指向陳修原:「425,出來。」
……
第150章
陳修原垂首看向自己身上的號碼——427。
隨即,牢門被打開,站在陳修原後面的男人被壓走,他不甘地甩開扣押自己的一雙手:「撒開,老子會走。」
「老八——」
「老八——」
連同隔壁兩間牢房的俘虜紛紛扒著鐵欄杆目送他。
老八挺直腰杆,即便身陷囹圄,仍威風凜凜,朝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們敬禮:「我先走一步,替兄弟們探探小鬼子的邪路。」
「老八——」
「小鬼子,把你爺爺我也帶走!」
日本兵見他們吵吵嚷嚷,拿著棍子挨個鐵欄敲:「安靜!」
三個人被帶走了。
牢房恢復寂靜,陳修原坐在地上,背靠住牆,煎熬地等待時間的流逝。
還有九小時。
快一點,再快一點吧!
……
鄔長筠怕暴露,這一路都不敢跟太近,大多數時候找車軲轆印走,中間過兩次縣城,還跟丟了,問了當地老鄉才摸到方向。
自打進了六陽地界,關卡多不少,她只能繞小路開,勉強沒跟丟。
看著越來越多的日本人與商鋪,鄔長筠猜測目的地應該就在此縣城周圍。
果然,俘虜在憲兵隊進行交接,由當地的日軍小隊再送往中島醫院。
這裡日本人太多了,還有零零散散的士兵在街上走動,怕目的地周圍守衛更嚴密,鄔長筠不敢白天跟過去,等到夜黑風高才行動。
他們開的是軍用車,與普通民用小卡車或小汽車的車軲轆印形狀、深淺都不一樣,按理來說找過去並不難,但六陽地域的土實,大多地方都沒留下印子,導致鄔長筠摸了三個多小時才發現疑似地點。
有高射巡查燈,她不敢靠近,躲在遠處的高坡草叢裡,用單筒望遠鏡看過去,只見門口守著四個日本兵。
不對,八個,還有四個陸續從院牆兩邊繞過來。
這麼高的牆,沒梯子絕對翻不過去,周圍連棵樹都沒有,想徒手潛入,確實很難。
鬼地方,什麼都看不到。
鄔長筠蹲守了一個多小時,沒有任何發現,她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與其在這待著,不如去街上摸摸消息。
於是,她立馬折了回去。
鄔長筠回到街上,沒找旅店,在車裡換了套衣服。
白天她看到幾家藝伎館和酒館,出入的都是日本人,說不定那裡能探到什麼。
一身利索的黑色夜行衣,盤束起頭髮,同她從前做殺手一般,在黑夜中穿梭,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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