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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說一點,恐怕木朝生就要察覺了。

  他不能讓木朝生看到自己的弱點。

  只要木朝生都看不見,外人便也看不見,他還能如往常那般沉著冷靜,威懾著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睛。

  他再次合上眼,將眼中險些暴露的軟弱藏起來,道:「去好好收拾一下,不必陪著朕。」

  「陛下。」

  木朝生沒走,他想自己大概探清了對方的心思,如今親眼所見,親身陷在對方的愛欲之中,如何能不清楚。

  季蕭未不想讓他瞧見,那邊當做不曾看見好了。

  他的手指摸索上去,與對方十指相扣,仗著季蕭未生病,不清醒,公然撒謊道:「我捨不得,你陪陪我。」

  一向冷淡的人難得彎了眼睛,他嗓子痛得厲害,說不出話了,只用盡力氣回握過去。

  作者有話說:

  所以其實是老季離不開木木啊,想到死亡都覺得心裡不舍,放不開手

  晚安。

  第66章 如何才能不愛木朝生

  吳信然來過紫宸殿,說是探望陛下,但其心如何眾人心知肚明,木朝生沒讓他邁進殿門一步,提著劍冷冷淡淡擋在門前,半句話都不曾說。

  吳信然知道他根本不怕在宮中殺人,季蕭未想盡辦法也會保他,更何況如今已經定下了行程,只差一道召令,給他一個武將的身份,佩劍也便名正言順了。

  沒什麼話可說了。

  將人趕出去之後木朝生又返回寢殿,那時季蕭未已經睡下,他沒到屏風後頭去,只和阿南站在門邊說話。

  「陛下擔心去路上會有埋伏,」阿南道,「金達萊營的執營信物已經給了小郎君,暗衛會陪同小郎君一同到陽城去。」

  「那陛下怎麼辦?」

  金達萊營其實沒什麼忠誠度,全靠著信物受主人指揮,信物在誰手中,便聽誰的。

  如今那道烙痕在木朝生身上,季蕭未已經洗去了自己的刺青,將號令的權利給了他。

  木朝生若帶走晏城的勢力,季蕭未身邊便只剩下阿南和幾個貼身侍從了。

  到時候若遇上刺客,他身體又每況愈下,恐怕阻擋不住。

  木朝生神情平靜,道:「金達萊營的人我不會帶走,家國不可無主,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往後放。」

  「小郎君——」

  「不必多言,便如此吧。」

  木朝生將覆水收回劍鞘中,轉了話題問:「林叔叔還未傳回消息?」

  阿南搖搖頭。

  他去找林若離的遺物,到現在杳無音信,也不知是否是放棄合作的意思。

  季蕭未倒也沒真的將希望放在一個前朝的外姓王身上,他習慣了靠自己,從太子成為皇帝,從權利架空到逐漸握權,一直以來都是靠著自己。

  林回若帶不回枯骨的解藥,那便不必再多等。

  可木朝生與他出了分歧,他是個貪心的人,他想要活著,也想要季蕭未活著。

  要是林回沒能找到解藥,等戰火平息,他便自己去找一找。

  晚些時候季蕭未退了燒,清醒了一會兒,但喉嚨如同刀割火燒,不能言語。

  他微微蹙眉,忍了半晌還是開了口,輕聲問:「吳信然來過?」

  「你聽到了麼?」木朝生湊上前來,「我以為那會兒你正睡著。」

  「隱約有些印象,」季蕭未抓著對方的手,垂眼看對方指上薄薄一層繭,說,「何日啟程?」

  「與姐姐說的是明日,但也是掩人耳目,或許今夜便要走了。」

  木朝生伏在他榻前,像只捨不得主人的小狗,撒著嬌蹭著對方的手,嘟囔道:「陛下病著,也不能送送我。」

  季蕭未合上眼,強忍著欲,沒說話。

  木朝生又接著道:「不過沒關係,我會早些回來,到時候陛下要來接我。」

  「小槿兒。」

  季蕭未忍不住道:「朕若是活不到——」

  「陛下可以,」木朝生不想聽他說話,只顧著打斷他,「生與死其實只是一念之間,只要你想活著。」

  只要有過活下去的念頭,哪怕只有一瞬,生長在荒漠的花也能紮根生存。

  「無人離了誰便活不下去,這是陛下與我說的,」木朝生道,「陛下要以身作則。」

  季蕭未又閉了眼。

  他快要忍不住了,快要抑制不住了。

  情愛和不舍,他說了慌,他同木朝生說的那些,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想要放手,想要裝作可以鬆手,但如今又感到自己一直在深淵慾海里沉浮,艱難地靠著木朝生,抓著他的手,以求些許喘息之機。

  他曾經想要將木朝生從泥沼里拉出來,他以為自己是這般做的,而後才驚覺並非如此。

  那朵盛開在枝頭的花,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攀爬掙扎求生,一點一點走出地獄,去往人間。

  反而是自己一直墜在深淵裡,若有朝一日木朝生鬆了手,他便會徹底失去生機。

  季蕭未閉著眼,他的身體隱隱顫抖,片刻之後,那具柔軟美好的身體伏下來,同他接吻。

  木朝生吻他的唇瓣,不帶任何欲望,只是覺得季蕭未如今很需要,於是便吻了。

  他只想要一句話。

  只要季蕭未說了那句話,他便能放心離開。

  木朝生等了一會兒,沒有暗示,也沒有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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